怒氣衝衝的老博第一時間來到了皇帝女婿的秘密辦公室——危樓二號。
為什麽是危樓二號呢,因為有個危樓一號。
原是叫思危樓的,但那個思字被大風吹跑了,賈六懶得再貼,漸漸的就成了危樓。
寓意為居安思危。
隻是前不久小寨所在管區雜穀廳趙德廳長,給前來襄陽開會的巡撫大人發來緊急公文說,睿親王曾經工作生活過的危樓不幸被一場暴風雨吹塌了。
趙廳長詢問是否要重修危樓,如果重建的話預計需要工程資金一萬兩左右。
李會長尋思危樓畢竟是皇帝陛下的龍興之地,將來陛下肯定要回去看看,到時候發現自個的住處沒了肯定要發火。
於是批示雜穀廳立即重建,並從省財政撥付三千兩重建資金。
會長在四川主政多年,哪裏不知道下麵的貓膩。
趙廳長收到巡撫大人批示後,鑒於省裏資金沒到賬,便先墊付了一百兩讓他小舅子先組織民工進場搶修。
小舅子接到工程後,又拿出三十兩給當地百姓,叫他們上山砍竹子,大概用了三天時間就把危樓恢複了原樣。
看著還特別新。
老博過來時,賈六正在給第三軍高級將領人事任命狀上蓋印。
用的是維新皇帝寶印。
上個禮拜老李他們請人專門製的。
以玉為主料,外麵包金,俗稱金鑲玉。
第三軍是以湖北新軍第二鎮同火器營,以及牛心寨一戰俘虜的偽軍組成的。
賈六任命原新軍第二鎮統製鮑國忠出任軍提督一職,以原火器營管理大臣伊爾登為軍參謀長官。
人事任命及合營換防完成後,第三軍所轄各部隊將陸續進駐安陸、荊門州一線。
軍指揮部設在安陸府,主要承擔對荊州、漢陽一線的興漢軍防禦任務。
剛給兩名軍長官的任命狀蓋完大印,正核看第三軍所屬各鎮協將領的履曆時,老博氣衝衝的推門進來,劈頭蓋臉的把王亶望罵得狗血淋頭。
說什麽王亶望跟勒爾謹他們是一丘之貉,眼裏隻有他們自個的私利,完全沒有大清的公利,此類人等枉為大清臣子,就當統統抓起來砍頭!
“臣算看明白了,勒爾謹、畢沅、鄂寶還有這個王亶望分明就是串通好了的,他們就是知道陛下急於稱帝,急於獲取各省支持,所以這才公然敲詐勒索陛下……”
老博越說越氣,尤其“白團”方麵威脅搞兩個大清的說法更讓他火冒三丈。
明明你們浙江都調查出乾隆是陳元龍之子真相,還出據了親子報告,怎麽還可以昧著良心承認乾隆的合法性呢!
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阿瑪,注意用辭。”
賈六眉頭皺了皺,什麽叫他急於稱帝,天地良心,從頭到尾這場稱帝大戲他都是被有心之人裹挾著走,架著走,往前推著走的。
從來不曾主動過。
他至少拒絕了三次黃袍加身。
這些,都是可以調查的嘛。
老博自知失言,訕訕一聲,表示自己身為維新朝的內閣總理大臣,絕不會同意皇帝陛下再同浙江方麵簽署喪權辱國的條約。
“如果陛下不聽臣的,那臣隻好請辭!”
老博態度很堅決,早先皇帝女婿簽三省條約時尚未稱帝,也的確需要三省的支持,就是需要三省搖旗呐喊撐個場子,擺出人多勢眾的樣子,沒辦法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可現在女婿已經稱帝,又成功解決了以陳永珹為首的偽軍集團,形勢大好,又兵強馬壯的,再跟浙江簽喪權辱國的條約,這維新朝還有點新朝的樣子麽。
比當年的南明都不如啊。
聽到動靜過來的李會長知道原委後,也氣憤說道:“現在看來,王亶望也好,成德也好,都不是好人,尤其那個王亶望狡猾狡猾滴,臣以為絕對不可以答應他的條件,而且有必要派出部隊對浙江進行全方麵的軍事打擊,使浙江全省真正為朝廷掌控!”
“出兵?”
老李的這個說法聽的老博一愣,猶疑問道兵從何來?
眼下維新朝廷是掌握四個軍八萬餘人的部隊,可隔著興漢政權,根本沒辦法把部隊調過去啊。
眼下維新朝廷的當務之急是北伐京師,徹底推翻乾隆的偽政權,相比這個重中之重,用兵浙江顯然不明智。
而且對浙江用兵肯定會讓陝甘、山西有唇亡齒寒之感,屆時抱團和安親王勾搭起來對抗維新朝廷,大好局麵轉瞬就要逆轉。
老李呢,提議出兵,肯定有他的見解。
他認為朝廷直接調兵打浙江不現實,但是可以讓已經臣服的兩江地區派部隊攻打浙江。
老博搖頭,兩江地區的江西除了個贛州還打著大清旗號,其餘地區全部淪陷,江西巡撫郝碩手裏最多兩三千人,直接可以忽略。
安徽和江蘇的綠營主力,包括駐防江寧的八旗兵,大部分都調到了安慶一線阻擊興漢軍發起的東征。
這個時候從兩江調兵就是從安慶抽兵,萬一因此讓興漢軍成功奪取安慶,恐怕正在路上的武昌使團可能立即就回頭了。
“安慶的兵馬是絕不可以抽調的。”
賈六認同老博的說法,這個時候讓兩江地區抽兵打浙江,便宜的絕對是武昌方麵。
要知道武昌方麵之所以派陳輝祖過來同自己談,最大原因就是形勢發展對他們不利。
兩個主戰場之一的湖北整體不利於武昌;另一主戰場安慶方向也遲遲取不得進展,由此以陳輝祖為首的和談派才占了上風。
但要是興漢軍攻取安慶,順江而下直取南京,那形勢就真是大逆轉。
弄不好陳輝祖這個二五仔又要當叛徒了。
老李氣道:“打又不能打,難道還真能答應他王亶望的條件不成!搞兩個大清出來,他們是想讓中國從此再無寧日嗎!”
賈六開口了,沉聲道:“一個大清原則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動搖的,浙江是大清的浙江,不是他王亶望的浙江,也不是他成德的浙江,想拿浙江來要挾朕,他們先得掂量掂量有沒有和朕掰手腕的底氣。”
“陛下的意思是?”
二位會長不太明白陛下的意思。
賈六緩緩起身負手來到二位股肱麵前:“從前朕出來幹工程,總想著巴結甲方爸爸,可現在朕已經混成了甲方爸爸,沒理由兩個乙方小赤佬煙不送一條,酒不送一瓶就想拿朕工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