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淩溪白皙的雙手在他的衣服上擦拭,江承洲垂著眼眸,眉頭微皺,不緊不慢的開口,“你這樣的手段,我見的多了。”

假裝潑水道歉,實則勾搭男人。

在會所學到不少。

淩溪的手一頓,下意識的抬頭,正好對上江承洲的眼眸。

他冷冷的看著自己,墨綠色的瞳孔裏壓抑著暗潮洶湧,像是旋渦一般,能把人吸進去。

淩溪見色起意,一時失神,“嗯……你在說什麽?”

江承洲居高臨下的瞥了她一眼,語帶嘲諷道:“還以為你多有骨氣,人前裝得那麽像,私底下卻偷跑來道歉。”

道歉?

淩溪實在不懂他在說什麽,長得挺帥,可惜腦子有病。

“撞了您是我不對,衣服我會賠,請您不要臆斷我的為人。”

“賠?”江承洲將濕掉的西裝脫了下來。

淩溪剛想伸手去接,他忽然鬆手,衣服直接掉在了地上。

淩溪:“……”

“你賠不起。”江承洲折了折襯衫袖子,勾了勾唇角。

全球限量三件,有市無價。

淩溪手死死地扣著水壺。

什麽意思?

羞辱她?

“隨地亂扔垃圾,那你也是沒家教得很。”她忽然抬腳,從外套上踩了過去,頭也不回的說道,“有病。”

江承洲的視線落在自己的外套上,昂貴的布料上,留著淩溪完整的腳印。

嫌惡的揉了揉眉心,他討厭這種事情逃離控製的感覺。

而淩溪就像是這個腳印,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讓他如鯁在喉。

秦闕說,他這叫強迫症,多少也算有病。

江承洲拒不認領。

……

剛回到病房,淩溪就看到了主治醫師程辜正站在床邊看奶奶的病例,眉頭緊皺,這讓淩溪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程醫生。”她輕聲道,“我奶奶的身體……還好吧……”

“淩小姐。”

年輕的醫生合上病例,緩緩道:“病人的白細胞急劇下降,再不做手術,恐怕就來不及了。”

淩溪的手顫抖了一下,她下意識的緊緊扣住雙手,不讓自己露怯。

“手術費還沒有準備好嗎?”

“我、我會盡快的。”她的聲音幹澀,心慌的不行,“程醫生,再等等我好不好?”

“最多一個星期。”程辜歎了口氣道,“閻王爺不等人。”

說完,程醫生步伐沉重,出了病房。

隻剩下祖孫倆,淩溪坐在病床前,替熟睡中的奶奶掖了掖被子。

她動手打了客人,會所暫時回不去了,那奶奶的醫藥費……要怎麽湊?

然後眼淚就突地掉下,滴在了被子上,暈染開來。

她手忙腳亂的擦著眼淚,卻越擦越多。

寂靜中,隻聽得見她細微的啜泣聲。

害怕把奶奶吵醒,淩溪一直咬著手腕。

結果刺耳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這讓淩溪驚慌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