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洲又不是冤大頭,要是他的母親真的拋棄了他,他不會同意江湍留下來的。

她隻是……太愛自己的丈夫了,以至於丈夫去世之後難以接受這個事實,連自己都放棄了,更不要提他這個當兒子的了。

在他們的婚姻當中,江承洲永遠不是最重要的那一個。

所以他從來不過自己的生日,那不是大家慶祝他出生的日子,隻是一個普通而又頻繁的日子而已,卻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他是多餘的。

淩溪看了看送到自己麵前的蛋糕,忽然笑了起來,放下酒杯,猛地拍了拍手,道:“讓我們祝今天生日的人生日快樂吧!”

江承洲端著酒杯的手一滯,微微轉頭,探究的眼神掃過淩溪全身,淩溪卻十分真誠的在唱著生日歌。

江承洲把酒杯放下,捏著她的手,暗綠得雙眸偷著幽光。

“別唱了。”

不像命令,倒像是帶著幾分懇求。

這歌聲很甜,卻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著他不被愛的事實。

也不是,誰一生下來就是個冰塊的。

淩溪眯著眼睛打量他。

“怎麽啦?”淩溪抬手輕輕覆蓋住他捏得有些緊的手,卻沒有埋怨出聲。

“你是不是今天生日呀?”淩溪問道,“難道說是秦闕騙我了?”

江承洲眼底暗芒湧動,一陣翻騰後,他又笑著出聲:“是我的生日,秦闕沒有騙你。”

他想說讓淩溪不要再折騰了,卻又貪戀這短暫的美好時光。

無論是誰在這個時候祝福他,他都覺得心裏湧起莫名的情愫。

淩溪傻笑了起來。

她有段時間沒有喝酒了,一不小心就沒控製住量,好像稍微有些醉了,但是心情卻很好。

所以就想給全世界的人唱生日快樂。

“但是生日是很重要的哦。”淩溪萬分認真的說著,“畢竟那是我們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日子,那是我們第一次和這個世界相遇的時候——我管別人祝不祝福我呢,我祝福我自己!”

“下次不用這樣忙活了。”江承洲的聲音輕的卻含著溫柔,“我不過生日。”

淩溪抬手戳了戳他的臉頰,好看的眉目皺在一塊,不滿極了:“你們這些人,明明有條件過,為什麽不過?我那麽想過,都沒有人記得,也沒有時間去過。”

她十八歲生日的時候,剛好領到錄取通知書。

“明明十八歲生日這麽好,可是我許的願望卻一個都沒有成真,錄取通知書和病危通知書是一塊兒來的。”

淩溪垂著頭,掰了掰手指,嘟著嘴,明明該是抱怨,卻沒有幾分悲傷的嘀咕著。

“所以你瞧。”江承洲接著說道,“不是每個人的生日都這麽美好。”

“是這樣,可是我還是會羨慕他們那些平凡美好的生日。”

淩溪抬頭反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