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現在是汙水滿身,他依舊是在為寒門子弟奔走,在為天下讀書人奔走。
這一份崇高的精神,令得褚遂良徹底驚駭了。
“秦老弟若是不嫌棄,我褚遂良願意今後成為你的字模師傅。”
“還請秦老弟答應。”
褚遂良突然轉過身來,目光灼灼的盯著秦牧道。
能夠為天下讀書人做點事,他自然是更加的願意。
“褚兄,就不怕世家大族,還有那些門閥勢力?”
看到褚遂良這嚴肅的樣子,秦牧也是微微有些震撼,笑了笑問道。
他沒有想到,褚遂良會答應得這麽快。
有了褚遂良這一筆字,他就能夠將書局給開設起來。
“能夠為天下讀書人做點事情,有何懼怕那些外邪勢力?”
“走,去書房,我給你寫字。”
褚遂良拉著秦牧就準備走,甚至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要是能夠做成這件事情,他褚遂良也能夠留下一個好名聲。
最起碼,往後讀書人都能夠瞧見他的字。
忽然之間,他心頭湧現出了一抹崇高之情。
“我從陛下那裏回來,就回家拉了一壇子酒過來找你。”
“我這五髒廟還是空空如也呢。”
“先吃飯成不?”
瞧見褚遂良那迫不及待的樣子,秦牧苦笑著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道。
“見笑了見笑了,先吃飯先吃飯。”
“我跟你說哈,你這件事情盡快辦,最好成立一個書局,將書店開遍整個大唐。”
“如此一來,世家大族憑借著壟斷書籍,壟斷知識的地位就會被徹底打破,釜底抽薪。”
褚遂良訕訕的笑著,重新坐了下來,直接就開席了,還念念不忘的跟秦牧支招了起來。
這叫什麽?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看來世家大族對仕途的壟斷,已經讓很多人不滿了。
“陛下已經給我的書局提名了,牧寧崇文書局,怎麽樣?”
秦牧笑了笑說道,反正他也相信褚遂良暫時不會說出去。
“好名字,有深意。”
“如此一來,皇家都會支持你辦這件事情,陛下對你也更加的信任。”
褚遂良略微沉吟之後說道,他一眼就看出來了秦牧取這個名字背後的深意,捆綁皇家。
人言是皇家最為忌諱的東西。
而一旦綁定了皇家,那麽這種忌諱就破除了。
往後秦牧不管是印書,還是做其他什麽關於立傳之事,都會得到皇家的默許。
“那你就加盟我的書局吧,我需要你的支持。”
秦牧直接就開口發出了邀請。
有了褚遂良加盟,往後他就能夠創造出眾多的字體。
“成。”
“其實就算你不邀請我,我也會腆著臉讓你收留我。”
“這可是功在當下利在千秋的好事情。”
褚遂良滿口答應了下來。
喝了一口白酒,褚遂良就放了下來,驚歎於白酒是好酒之後,他便是不喝了說是免得醉酒誤事了。
接下來的幾天,在秦牧的操作之下,印刷工坊成立了,並且有白袍軍進行嚴密的護衛,自然還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視。
世家大族更是每天派了不少探子過來打探消息。
隻不過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高大的院牆之內發生了什麽。
這一處房產,是李秀寧支持的。
在京城內,李秀寧還是擁有不少房產的。
按照現代人的話來說,她就是一個房姐,更是一個包租婆。
外人不知道這裏的情況如何,完全歸功於秦牧的保密意識之高,直接將這裏設置為軍事禁區。
“褚兄,你來的正好,看看我這做好的字模。”
秦牧將褚遂良帶到了工坊之內,手指著桌子上的印刷好的紙張,還有書架之上碼放著不少的書籍。
看著四周架子上擺放著眾多的模板,碩大的工坊內人員進進出出,褚遂良不禁深深看了眼秦牧。
這年輕人的辦事效率,果然是高啊。
幾天的功夫,就將印刷工坊搞起來了,而且規模還如此宏大。
“秦老弟果然是非凡之人,氣魄不小啊。”
褚遂良無比感慨的說道。
這裏雖然是李秀寧的地盤,不過為了印刷方便,秦牧親自出手將周圍的房屋全部一次性購買了下來,規模是以前的十倍,達到了數百畝地的規模。
關鍵是這裏還處於京城郊區,正處於官道之上交通非常的方便。
當然了,印刷工坊是用不了那麽多地的,他這麽做也是為了方便以後做點其他的事情。
“褚兄見笑了,我隻是感覺時間不夠用啊。”
“印刷的速度還是慢了一點,我的想法是,每天至少能夠生產萬本書,才夠用。”
“現在工人師傅們還不怎麽熟練。”
秦牧的目光收了回來,無奈的笑了笑說道。
說話之間,秦牧就帶著褚遂良向印刷工坊最為核心區域行去。
一路之上,那些工人們紛紛對秦牧行禮。
進入屋內時,房門就自動反鎖了。
此時這座屋子內,隻有那麽幾個人,他們正在將一張張白紙覆蓋在字模板之上,然後印刷,刷好之後就交給下一個人收集起來。
一切都是那麽的秩序井然,而且每個人隻負責一道工序。
褚遂良略微估計了一下,從印刷好,到裝訂成冊,大約就一個時辰。
心頭自然是一陣驚駭。
“秦老弟還真是為天下讀書之人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有了這印刷工坊,天下讀書人隻怕都要記住你咯。”
褚遂良發出了一陣感慨,目光當中盡是火熱之色。
他不禁都要為世家大族的那些人,特別是崔家人祈禱了,竟然招惹像秦牧這樣的猛人。
他們還真是愚蠢!
“記住我了,還不是要記住你?要不是你提供這些字,我都不知道上哪兒去弄呢。”
“褚兄就不要謙虛了。”
秦牧笑了笑,拿起一本印刷好的書遞給了褚遂良道。
“贈廣賢文?”
“隻不過這上麵的字,似乎有些不是我的,遊龍走鳳之間別有一番風韻,頗為有大家風範。”
“這字是誰寫的?”
褚遂良翻開書看了一眼,頓覺眼前亮了幾分,讚歎了起來,扭頭朝秦牧看了過去忍不住就問道。
“我。”
秦牧微微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