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都顫抖了起來,皇帝就連跟他都沒有交代一聲這種事情。

連續做了幾個深呼吸之後,他那激動的情緒終於是平靜了下來。

隻不過細思極恐!

縱然他是杜如晦,是李世民的左膀右臂,但是看到這一份社評,他都要將心懸了起來。

朝廷官員的退休製度,他隻不過就是想一想而已,卻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推行。

甚至可以說,也就是看到這一份社評之後,才讓他的腦袋當中浮現了出來這麽一個想法。

他已經坐不住了,就像是椅子麵突然長出了竹簽紮了他的屁股一般。

“你們都給我忙碌起來,好好的品讀一下這一篇社評的內容,我告訴你們,今天你們下班之前,統統都給我交一份心得體會上來。”

“誰要是不交的話,就休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杜如晦站了起來,走到了衙門口處,突然轉過身來目光聚焦到了這些下屬身上,沉聲說道。

他的話不容置疑,也更加的不給他們任何就懷疑的機會。

“是。”

一眾吏部官員,當即就回應道。

他們都有些懵逼,今天尚書大人這是怎麽了?

怎麽這心情就如此的差,難道是誰遭惹了他不成?

不過嘛,誰也不敢去觸杜如晦的那個眉頭。

他們這些人領命之後,便是立即拿起了報紙查看起社評起來。

能夠來到吏部供職,他們誰都不是愚蠢之人,很快就品出了其中蘊含的深刻含義。

一個個不禁感覺到後背發涼。

特別是那些年紀高的官員,更是看的渾身發抖。

當他們抬起頭來時,赫然發現杜如晦已經離開了吏部。

從吏部出來,杜如晦騎上了快馬,直接就本禮部衙門而來。

作為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秦牧這個人吧,正在禮部打卡上班呢。

已經有好幾天沒有來上班了,今天要是不來的話,隻怕豆盧寬就要找他的麻煩了。

“尚書大人,怎麽看你一副神叨叨的樣子,有什麽不滿,可以跟我說嘛。”

秦牧一扭頭就看到了豆盧寬正拿一雙詭異的目光看著他,那神情就像是懷疑他幹了什麽壞事一樣。

搞得秦牧都有些心裏發毛了,要不是之前就知道豆盧寬這個家夥是喜歡女人的,秦牧都覺得他是不是龍陽之好。

“護國公,你跟我說說,你的報紙上麵發表的這個社評,是不是想要推動吏治改革?”

“你準備采取哪個年紀階段作為設置退休年齡的最低標準?”

“你是不是連我都想要退休掉?”

豆盧寬喝了一口茶水,便是試探性的問道。

當然了,他並沒有愚蠢到大聲的呼喊出來,而是挪動了板凳來到了秦牧的跟前,聲音都壓低了不少。

退休製度牽涉麵太廣了,可以說是非同小可,由不得他不小心謹慎。

“尚書大人,你想多了。”

“不過嘛,退休製度勢在必行,你沒有看到朝廷當中,每次上朝都是一群老頭,胡子都要掉地上去了,他們就該回抱孫子種地了。”

“關鍵是他們提不出來有用的建議,隻會跟陛下唱反調。”

“官員嘛,就應該是年輕化的,年輕人幹事情才利索,才是未來。”

秦牧滿臉盡是認真之色的說道,甚至都覺得這些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朝廷要是再不進行退休製度的確定,隻怕往後進入朝堂看到的全部都是老家夥了,根本就沒有任何年輕人出頭的機會。

“你個滑頭,反正我提醒你,天要被你捅破了。”

“我看你還是多多為自己考慮一下,小心一點,那些人絕對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你為天下學子上升打開通道的勇氣,我非常佩服你,但是嘛,做事情總要小心謹慎一點才好。”

豆盧寬微微歎息了一口氣,忍不住提醒了起來。

可以說,社評發出來之後,秦牧將會成為幾乎所有官員們的死對頭。

沒有人願意輕易的鬆手拿到的權力。

每個人都非常清楚,人走茶涼的道理。

“多謝尚書大人關心,但是有些事情總是要有人去做。”

“既然這樣,那我隻能夠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反正,這事情已經做了,那就不管那些人是否反對了。”

“對了,告訴你一個消息,現在金吾衛也在我的統領之下,我掌管了京城一半兵馬,這還不算白袍軍。”

秦牧將腦袋湊到了豆盧寬的跟前,壓低了聲音說道,言語當中盡是淡淡的笑容。

他相信豆盧寬是一個聰明人,李世民讓他統禦京城一半兵馬,這背後蘊含著什麽東西。

“你,我明白了。”

“你有這個準備,那我就不擔心了。”

“秦牧,我想要告訴你一件事情,我豆盧寬不是慫貨,既然你能夠幹,那我也豁出去了支持你。”

豆盧寬愣了一下,心頭驚駭不已,但是很快他就回過神來,滿臉盡是認真的說道。

自從秦牧到了禮部之後,他明顯就看到了禮部衙門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

往日那些禮部的官員們一個個都是謹慎有餘,而幹事不足,甚至可以說是膽小。

但是如今,禮部的官員,哪一個不是昂著頭走路,每個人都揚眉吐氣。

甚至,就連他自己都開始反思做官的原則。

“多謝大人支持。”

秦牧微微一怔,隨即就拱手道。

能夠獲得豆盧寬的支持,足以證明推行退休製度是符合人心的。

“報!”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名侍衛小跑了進來通報道:“啟稟大人,吏部尚書杜大人來訪,點名要見秦大人。”

“好了,你下去吧。”

等到侍衛下去了之後,豆盧寬就對秦牧說道,“看到了吧,正主來找你了,你自己去處理吧。”

“多謝。”

秦牧拱了拱手,便是站了起來,向禮部的議事廳行了過去。

豆盧寬一項都是明哲保身,這一次他卻旗幟鮮明的支持自己,足見他並沒有拿他秦牧當外人。

到了議事廳,秦牧立即就瞧見了杜如晦正站在那裏,手中還拿著一份報紙。

“杜大人,這是什麽風將你吹到了禮部了?”秦牧迎了上去,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