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頡利的話,執失思力看著慌忙中召集起來的突厥武士們,心中更是沒底。
慌亂中集結起來的突厥武士們也是一頭霧水。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畢竟如果是出征的話,會提前告知,讓大家做好準備。
現在忽然召集大家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頡利身旁的蘇尼失神色緊張地看著遠方。
不多時一片黑壓壓的人影出現在他的視野中。
“大汗快看!”
頡利和執失思力等人看著黑壓壓的身影本來。
每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頡利心中已經就對秦牧和白袍軍產生了畏懼。
整個人下意識隨著地麵的抖動和顫抖。
很快頡利就看到了一臉驚慌的突利,狼狽地打馬逃竄。
看到突利如此狼狽,頡利心中不免有幾分得意。
然而想到可能就要和大唐的軍隊決戰。
頡利不禁眉頭緊鎖。
若是這次再敗了,要逃往哪裏去呢?
“大汗,救我!”
隔著老遠,頡利等人便聽到了突利求救的聲音。
突利一邊大喊一邊用力抽擊坐騎,想要快些和頡利等人匯合。
其實突利並不知道,秦牧在追擊片刻後,便放棄了追擊。
畢竟當前情況不明,秦牧雖然有係統相助,卻也要多加小心。
這不是宜當剩勇追窮寇的時候,而是窮寇勿追的時候。
在定襄大捷之後,頡利可以退回突厥,在大破突厥王庭後,頡利可以退回漠北和東北地區。
現在頡利再往北退,就隻能退到漠北之北的荒涼之地。
頡利未必會再繼續撤退了。
所以秦牧為了防止頡利狗急跳牆,並沒有選擇進入追擊。
而突利被秦牧和白袍軍的勇武嚇破了膽子。
整個人風聲鶴唳,隻顧著玩命逃跑。
頡利沒有理會突利的求救,而是指揮手上的十萬兵馬準備迎戰。
然而等到頡利派人去側翼偵察情況。
才發現突利的身後根本就沒有大唐的軍隊。
蘇尼失連忙派出更多的斥候去偵察情況。
確認周圍三十裏都沒有大唐的軍隊蹤跡。
頡利這才徹底鬆了口氣。
心態也瞬間好轉起來。
於是把目光看向了帶著破皮帽,身上貂裘不見了的突利。
之前突利帶著部眾南下時的豪言壯語把頡利譏諷成無能無膽之輩。
突利從馬上慌亂地爬下,一麵警惕地拔出彎刀。
得知身後沒有大唐的軍隊追兵後,方才長出一口氣癱倒在地上。
頡利輕笑著走上前,玩味地說道:“什缽苾,為何如此狼狽?”
突利聞言沉默不語。
頡利的心腹此時模仿突利的語氣說道:“區區數千大唐的軍隊,怎麽奈何得了我阿史那什缽苾!”
周圍的頡利心腹聞言頓時大笑起來。
頡利臉上也露出了笑意,不過很快便出言嗬斥道:“住口!”
“你們都退下去!”
頡利的心腹們聞言知道頡利是在保護他們,紛紛點頭離開。
蘇尼失等突厥大小首領和謀臣執失思力則留在原地。
“什缽苾,此事都怪我,若是我當時能堅持勸說你,阻攔你南下,也不會造成當下的情況。”
聽到頡利將此事的過錯攬下,突利覺得有點不對味兒了。
接著頡利便繼續說道:“你在牙帳好好休息吧,之後的事情就讓我來幫你收拾吧!”
突利聞言頓時抬頭看向頡利。
頡利要控製他手下潰敗的部眾!?
突利當即出言說道:“叔父,此事還是讓我...”
沒等突利說完話,頡利便出言打斷。
“什缽苾,你現在搞出來的麻煩還不夠大嗎?”
“大唐的軍隊現在可能已經發現了我們的大營,我要加強營地的防備,你想要搞什麽亂?”
頡利的聲音忽然拔高,讓周圍眾人都聽到了響動。
頡利環視四周,發現眾人都在暗中注意著這邊的情況,嘴角輕輕揚起。
被頡利怒斥的突利心中升起一股怒火。
當即起身駁斥道:“咄苾,若非你南下引來大唐的軍隊,他們又怎麽會攻陷你的王庭?”
“而你又為何會丟下部眾出逃,來到我的牙帳,現在說我...”
頡利沒有給突利繼續說下去的機會,當即一腳將突利踹倒在地。
一把拿過蘇尼失手中的馬鞭,又踩在突利的背上。
“什缽苾,看來是我往日縱容你太過了,今天你大敗暴露大軍,危及我突厥國運。”
“怎敢還如此傲慢無禮?”
突利聞言掙紮著要起身,卻發現不知何時自己被頡利的心腹控製住了手腳。
突利當即奮力掙紮卻根本掙脫不開四、五個壯漢的控製。
於是掙紮著大喊道:“阿史那咄苾,你要殺我!?”
頡利緊皺眉頭,看著被踩在腳下的突利說道:“什缽苾,你休要在胡言亂語了!”
說著便開始用蘇尼失的馬鞭抽擊突利。
蘇尼失等人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一時間也進退兩難。
明眼人都看出來了,頡利打突利不是為了出氣,而是為了立威,為了摧毀突利的威望。
這是頡利在準備從突利手中奪走他的兵權。
現在他們出言勸說,阻撓了頡利計劃,誰知道頡利會不會連自己一塊收拾了。
蘇尼失等人的失語,使得其他地位低下的人更加不敢開口說話。
頡利一鞭子一鞭子重重打在突利的背上。
雖然隔著鐵甲和皮襖,眾人也能從突利的慘叫中得知有多疼。
突利一邊被打的慘叫,一邊高聲疾呼。
“咄苾老賊,我才應該是突厥的大汗,我才是...”
頡利聞言下手更狠,直接將突利打的昏死過去。
接著頡利扭頭掃視周圍的眾人。
看到蘇尼失等人低頭不語,其他的將領和武士各個噤若寒蟬。
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指揮心腹們將突利抬回牙帳。
同時命令執失思力為自己收攏突利潰敗的部眾。
等到突利醒來,看著熟悉的牙帳。
感受著背部火辣辣的疼痛。
不禁整個人顫抖起來。
先前頡利占據自己的牙帳是為了襯托權威。
如今頡利收攏自己的潰兵,奪走的自己兵權,便無需牙帳來襯托他的權威。
如今自己被他當眾羞辱,往日的威嚴盡失,又被奪走兵權。
如今的自己如同一頭被拔去爪牙的狼。
“咄苾,我什缽苾向長生天起誓,今日的屈辱要讓你加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