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將目光放在秦牧身上，開口說道：“說說吧，你到底遇到了什麽情況。”
長孫無忌和李秀寧聞言也都看向秦牧。
秦瓊見狀不再隱瞞。
“陛下，豆尚書讓我督管四夷朝拜陛下之事，於是我帶人前往鴻臚寺查看情況。”
李世民聞言點點頭，看來秦牧是在積極融入禮部的工作。
秦牧接著說道：“然而看到鴻臚寺中四夷使節**喧鬧，此時接待我的鴻臚寺官員誤導我，讓我以為四夷不服，於是我便開口嗬斥四夷。”
“接著我又從四夷處得知他們喧鬧是因為鴻臚寺遲遲不給出新年大朝的規製，便出言又出言嗬斥鴻臚寺官員。”
“隨後鴻臚寺主簿趙良告知我，是陛下的意思，我才反應過來自己被人算計了！”
秦牧特意在李世民麵前提及趙良，也算是投桃報李。
希望李世民能夠聽進自己的話，記住趙良這個名字。
李秀寧聽完秦牧的話，皺著娥眉說道：“確實是被人算計，不慎打亂了皇兄的計劃！”
聽到李秀寧給自己說話，秦牧對著李秀寧露出笑容。
李世民則直接出言說道：“問題出在那個接待你的鴻臚寺官員身上！”
“鴻臚寺的官員應當知道朕的旨意，但是他沒有當即告知你，反而誘導你去探明情況。”
“而以你的性格，得知鴻臚寺遲遲不給規製，定會以為鴻臚寺怠政，便出言嗬斥進而打亂了我的計劃。”
李世民此時輕笑一聲看向秦牧說道：“看來算計你的人，心思縝密啊，用最小的代價，就讓你打亂了我的計劃。”
秦牧聞言點點頭，接著又說道：“臣得知自己打亂了陛下的計劃，當即思索起補救的計劃。”
“於是便讓突厥使者，將突厥汗王喚到鴻臚寺之中。”
聽到秦牧的話，李秀寧頓時一愣，有些驚訝地說道：“突厥汗王位同大唐諸王，你為國公，怎麽能召見親王呢？”
李世民聞言將方才拍在桌案上的奏章交給李秀寧。
李秀寧看完輕歎一口氣，拱手對李世民說道：“皇兄，秦牧不知禮製，實屬我的過失...”
李世民見狀擺擺手輕笑著說道：“別急著包攬責任，我們還沒有聽秦牧是如何補救的！”
秦牧連忙上前說道：“臣不必多言，陛下隻需等待突利的奏章即可。”
李世民點點頭也不著急，笑著長孫無忌、秦牧和李秀寧說道：“今日咱們一家都在宮中，我讓觀音婢置辦家宴，你們都在宮中用飯。”
長孫無忌聞言連忙走常規形式，客套地推脫。
“陛下，臣無功不受祿，怎麽能受陛下如此抬愛...”
秦牧則點點頭笑著說道：“不知道皇後娘娘手藝如何？”
李世民聽到兩人截然不同的回答，頓時大笑了起來。
長孫無忌則被秦牧弄得有些尷尬。
好在李世民出言說道：“你們不必多言，在宮中用食即可。”
隨後長孫皇後便帶著李承乾和李泰來到武德殿。
已經被立為太子的李承乾如今還是一個八歲的小孩子。
李泰則更小一點。
不過兩人顯然是對自己身份有了一定的認知。
尤其是太子李承乾，整個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看到秦牧和長孫無忌後恭敬地上前行晚輩禮。
李世民也展示放下手中政務，和兩個孩子親切互動。
長孫皇後很快也準備好家宴。
眾人紛紛入席，秦牧則和李秀寧坐在了一起。
此時李秀寧低聲問道：“秦牧，你到底和突利商議了什麽？”
秦牧聞言輕笑著給李秀寧夾菜，然後低聲說道：“放心吧， 陛下得知定會龍顏大悅。”
見秦牧不告知自己，李秀寧也沒有辦法，不過有秦牧的保證，心中多少放心了一些。
就在眾人用飯之時，宦官咬牙打斷了李世民的家宴。
李世民見狀眉頭一皺，多少有些掃興。
“不是說，凡事都等到家宴之後再說嗎？”
宦官聞言連忙跪在地上，雙手捧著一份奏章說道：“陛下，這是突利汗王的奏章！”
李世民這才反應過來，伸手拿過奏章。
接著對宦官說道：“你有心了，先退下去吧。”
此時長孫無忌和李秀寧也都看向李世民。
一旁的長孫皇後也準備帶著兩個孩子回避一下。
卻被李世民叫住：“觀音婢，你不用回避，這是家宴，誰敢上書說你插手朝政，朕直接把他流放三千裏，去漠北給朕放羊！”
長孫皇後聞言連忙勸說道：“陛下切不可如此。”
李世民見長孫皇後又坐下，於是寵溺地看了她一眼。
接著便打開突利的奏章。
隨後李世民的表情漸漸失控，嘴角抑製不住的上揚。
長孫無忌見狀看向秦牧，眼睛飛速轉動推測奏章的內容。
李秀寧見狀則鬆了口氣，看來秦牧果然沒有騙自己。
“好，甚好！”
李世民大笑著放下奏章，目光看向了一旁埋頭幹飯的秦牧。
“妹夫，你的禮物，可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料，好！”
看到李世民稱呼自己為妹夫，秦牧一口飯差點噴出來。
長孫無忌則注意到李世民沒有自稱“朕”，而是自稱“我”。
由此推斷出李世民是真的相當興奮和激動。
一旁的長孫皇後見丈夫如此激動，也不由露出了笑容。
接著李世民便將突利的奏報遞給長孫無忌。
同時看著一旁的李承乾說道：“承乾，日後你更要努力，父皇給掙來的名號，你要一直傳下去，傳給子孫後代千世萬世。”
小小的李承乾眼中露出大大的疑惑，但還是恭敬地起身拱手應諾。
“父皇放心，孩兒一定更加努力，好好學習經術兵法，向父親一樣。”
長孫無忌看完突利的奏章，心中也不由感歎秦牧的手段。
天可汗！
這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尊號。
其中的分量甚至可以比擬始皇帝建立皇帝尊號。
難怪李世民會近乎失態。
這樣的尊號對每個皇帝來說，都難以遏製心中的興奮和激動。
李秀寧見李世民興奮不已，長孫無忌又感康萬千，不由疑惑秦牧到底弄了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