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秦牧對麵前的老農有所懷疑，但是老農的話讓李世民哈哈大笑。
“好，今年定是各豐收之年啊！”
聽到李世民的話，百官也紛紛跟著出言附和。
接著百姓們也都興奮起來，都認為今年會是個豐收之年。
唯獨見識過後世太多手段的秦牧覺得眼前這一幕太假了。
一個老農，能夠說出如此有水準的話？
而李世民也不問戶部、司農寺以及太史局等負責農事和天時節氣的官員。
這可不像是李世民的作風。
不過看著百姓在聽到天子出言說今年是豐收之年後興奮的神情。
秦牧將自己想說的話憋在的心裏。
畢竟對於當下的百姓來說，李世民就是天子，他的意思就是上天的意思。
既然皇帝天子都說了今年豐收，那今年就一定會豐收。
此時李世民又繼續說道：“朕決定今年誰家畝產的糧食多，朕就會重重賞賜誰家！”
百姓聞言更是歡呼起來，熱情更是空前的高漲。
李世民見狀笑著說道：“但是不許造假，誰造假朕就要打他的軍棍，沒收他的田地！”
眾百姓頓時哄堂大笑，紛紛表示絕對不會欺騙陛下。
和百姓互動完畢，李世民便扛著鋤頭走到田邊。
百官也紛紛挽起袖子，扛著鋤頭跟隨李世民一同耕作。
相比武將們靠著蠻力鋤地，文官們在沒有技巧的情況下耕作速度極為緩慢。
尤其是文官中的世家子弟。
他們本身就沒有一把子力氣，又沒有技巧。
耕地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折磨。
輕鬆鋤地的秦牧看著那些愁眉苦臉的文官，不由輕笑一聲。
“哥哥，那些文官是真傻還是假傻，陛下可早就表示要與民同耕。”
“他們就沒有提前準備一下？”
程咬金聞言輕笑著說道：“老弟，你還是不夠了解世家。”
“漢末大亂一來，世家曆經多少朝代，最後或者的都是他們。”
說道此處，程咬金環顧四周，低聲說道：“他們骨子中的那股傲氣，讓他們不會輕易做出改變。”
秦牧點點頭，他明白程咬金的意思。但是在他看來，那不是什麽傲氣，而是世家立於亂世幾百年不倒的行為慣性。
畢竟前隋不過二世，這些世家心中未必真的對大唐忠誠。
就如同隋煬帝大肆打壓世家，結果被世家鼓動起來的義軍和世家擊潰。
如今的皇族李家在前隋不也是世家之一嗎？
秦牧輕笑一聲繼續跟程咬金彎腰鋤地。
周圍圍觀的百姓見李世民真的親手耕種，紛紛高呼“萬歲”！
李世民也發下手中的鋤頭，直起身在對百姓們揮手。
文官們見狀也連忙假模假樣地彎腰鋤地。
百姓們一眼便看出他們根本不知不會耕種。
不過百姓也沒有傻到出言挑釁世家子弟的地步。
大家對文官們的期待本來就低。
當下這樣的情況也算是在預料之中。
李世民鋤地片刻後，扶著腰直起身子。
程咬金連忙上前扶住李世民。
“陛下龍體要緊，今日耕種不如就到此為止吧！”
長孫無忌和房玄齡也上前勸說李世民。
李世民輕笑著的擺擺手說道：“不礙事！”
接著李世民便看向長孫皇後說道：“觀音婢，你帶著承乾和青雀上去播種吧！”
秦牧聞言看向長孫皇後。
隻見長孫皇後帶著李承乾和李泰兩個小人，捧著一布袋稻穀種子上前播種。
周圍的百姓看到長孫皇後頓時驚為天人。
但是出於禮節，紛紛低頭避開視線。
倒是秦牧目不轉睛地盯著長孫皇後和兩個皇子。
此時李世民接過宦官遞來的水袋。
輕笑著對眾人說道：“這耕種之事果然辛苦！”
“諸位可體會到了百姓耕種之苦？”
聽到李世民的詢問，眾文武紛紛拱手說道：“回稟陛下，臣等已經體會到百姓之苦。”
“今日陛下親手耕種，天下百姓得知也定會備受激勵。”
秦牧見話茬從體會百姓之苦迅速轉變到恭維李世民，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輕笑。
想要讓這些人能體會到百姓之苦，顯然不會那麽容易。
“諸位愛卿也都先休息一下吧，中午我等便在這農莊用飯。”
“嚐嚐百姓們的平日的吃食。”
言畢，李世民便起身走到長孫皇後身旁，幫助妻子一同播種稻穀。
李世民這一起身，誰還敢休息？
皇帝都在耕種，臣子若是休息，這不是大逆不道嗎？
於是乎，剛剛鬆了口氣的文官們又不得不再度拿起鋤頭。
其中部分人的臉色明顯有些難看。
“佐良兄，你說說我堂堂範陽盧氏子弟，自幼學習先祖經學，如今不說才華橫溢，也是小有名氣。”
“若是陛下讓我來操習君子六藝，我定無怨言，這農戶之事粗鄙...”
崔明聞言抬手製止了身旁盧德的話。
隨即對盧德使了個眼色。
盧德順著崔明的目光看去，隻見秦牧正看著自己。
臉上掛著玩味的輕笑。
“叔忠慎言！”
崔明低聲告誡了盧德，扛起鋤頭繼續在上前吃力的鋤地。
盧德見狀眉頭一皺，瞟了秦牧一眼，扛著鋤頭追上崔明。
“佐良，秦牧不過是一個走運的破落戶，你何必如此小心？”
聽到盧德的話，崔明扭頭看向盧德。
“叔忠，你方才從雒陽調來，不知秦牧此子的厲害。”
“他雖然出身破落，如今背靠陛下。”
“柴紹之前也是戰功赫赫，不照樣被外放營州！”
盧德聞言頓時冷哼一聲，昂著頭看向崔明。
“佐良，你是不是受過他的恩惠啊？這麽替他說話？”
“對了，當初他兵發鴻臚寺之後，你可是從寺丞升遷為少卿...”
沒等盧德說完，崔明便皺著眉頭打斷了盧德。
“叔忠，我是看在你我年少相識，才善意勸告你。”
“我再勸告你最後一次，秦牧此子不可輕視。”
盧德聞言冷哼一聲。
目光從崔明身上挪開，最後落在秦牧身上。
此時秦牧的目光也落在了盧德身上。
程咬金看到秦牧和盧德目光對視，輕笑一聲說道：“大理寺新任寺丞盧德盧叔忠，範陽盧氏子弟，在雒陽做了兩年判官，斷案無數，才智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