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案子,關乎到整個街市的小販,那一條街上的小販足足有三十多位。

若他們都狀告張大昌,不消說的,張大昌一定不會好過。

對於江縣吏來說,也是麻煩。

縣令大人那邊也不好交代!

怎麽薑停總能搞一些事情出來呢?

“張大昌何在!”

江縣吏聲音都大了一些,驚堂木用力拍在案上。

等了一會,張大昌才匆匆跑回來,見到薑停和阿梅,他臉色一沉。

他先走到兩人身邊,拱手行禮。

“大人,我回來了。”

江縣吏有些生氣:“堂下兩人,都要狀告你欺壓百姓,勒索街市的小販,若有不滿意的,還對小販打罵,砸了人家的攤位!可有此事?!”

“絕無此事!”

張大昌立刻否定。

“那這兩位為何來此告你?”

“大人,稍等一下,他們來告我,不該是先杖責三十?”

江縣吏頷首:“確實如此。”

“那還等什麽?!”

張大昌指著一邊的兩三個衙役:“給我將他們拉下去,打三十大板先!”

這些衙役都看向江縣吏。

江縣吏隻能答應:“按張大昌說的去做。”

薑停伸出手阻止要抓自己的衙役,指了指阿梅:“杖責三十,先讓她來吧。”

衙役愣了一下,不過也認識薑停,於是先帶著阿梅下去了。

很快側邊的刑房就傳來了慘叫聲。

張大昌冷冷盯著薑停:“沒想到你真是有本事啊!”

“謝謝,沒有你那麽有本事,這公堂之上的衙役都要聽你的。”

“我官銜在身,你來告我?你憑什麽?!”

“你欺壓百姓,我不該告?”

“我有嗎?若有的話,怎麽不見那些小販親自過來?”

“他們害怕,隻能請我來。”

“我看你就是無事生非!我倒要看看,三十大板之後,你的語氣還能不能那麽囂張!”

張大昌瞥了一眼刑房,手都有些癢了。

他想自己來打薑停。

若能如此,他保證三十大板下去,薑停命都要丟掉!

可惜現在自己是被告,隻能站在公堂之中。

江縣吏也有些無奈。

就算是欺壓百姓,張大昌隨隨便便都可以糊弄過去的,而且有縣丞保著,大不了就隻是降級而已。

張大昌依舊是衙役,不需要多久又可能恢複官銜。

薑停這一次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太年輕了,不夠謹慎!

阿梅從裏麵被拖了出來,兩隻腳都沒力一般,在衙役的攙扶之下,趴在了地上。

很像樣!

薑停對阿梅的演技都極為佩服。

“到你了。”一個衙役指了指刑房。

薑停跟著走入裏麵。

“躺在那裏。”

衙役指了指一張木板,大概兩米長,一米寬。

這就是行刑台。

薑停笑了笑,靠近這個衙役,悄悄塞了幾張銀票到他手裏。

衙役神色一頓,很快咳嗽一聲。

“快點趴上去。”

薑停又塞了幾張:“大哥,我身子骨不硬朗,太嚴重的話可能會一命嗚呼的,希望你們手下留情哈。”

“少廢話了,我們知道怎麽做的。”

“那我就放心了,等這件事情過後,我請諸位兄弟喝酒。”

薑停說著,躺了上去。

收了錢的衙役給了其他衙役眼色,所有衙役都懂了。

手上的殺威棒抬起來,狠狠落下。

但到了薑停身上,卻停頓了一些。

薑停立刻大喊出來。

“哎喲!!”

“殺人啦!!”

實際上,他感受到的除了有一點疼之外,並沒有太多的不適應。

這些家夥,實施杖刑已經極為熟練,用多大力能打到有聲音,又不至於傷及內髒。

或者是打得輕鬆,看起來外麵沒有什麽傷,可實際上傷及髒腑。

薑停喊著,嗓子都有些幹了,三十大板也總算打完。

衙役走上前來:“薑公子,該怎麽出去你應該明白吧?”

“放心吧。”

薑停說著直接軟趴趴地靠在兩個衙役身上。

衙役很滿意地拖著他往外走。

到了公堂,薑停也趴在地上,轉頭看了看阿梅。

隻見到阿梅額頭上滿是汗水。

嗯,演戲確實有些辛苦。

不過要不要那麽誇張啊。

薑停也先不管她,畢竟接下來就是自己來主導了。

阿梅已經將自己該說的都說了。

“我們兩個都杖三十了,可以繼續了吧?”

薑停艱難抬頭看著江縣吏。

江縣吏點點頭。

“大人,我要狀告張大昌,欺行霸市!對街市小販非打即罵,還勒索他們金錢!”

“可有證據?”

“有,張大昌的家裏,藏著那些勒索小販得來的金錢。”

張大昌一聽,臉色一頓,很快哈哈大笑:“薑停,你說的這些話簡直就是無稽之談,那些小販真要被我勒索了錢財,那也不過是一些碎銀子而已,值得我藏在家裏嗎?”

“大人,我請求派人搜查張大昌的家裏。”

薑停非常認真地看著高堂之上。

“這……薑停,你知道的,不夠條件。”

“我明白,若想要搜查張大昌的家裏,需要查明確有勒索此事是吧?”

江縣吏歎息:“而且,若隻是勒索那些小販的錢財,數額太少了,就算搜查到了,也不好說的。”

這很麻煩,若真的在張大昌家裏搜查到幾十兩銀子,能說明什麽?

張大昌也可以說是自己存來的。

或者是家裏人給的。

這很難界定!

“大人,若張大昌家裏的銀子不少呢?”

“能多到哪裏去?倘若這件事情是真的,又能有多少碎銀子呢?”

張大昌趕緊說:“大人,這可不對,這事情怎麽能是真的呢?”

“我隻是假設。”

“假設也不會吧,讓別人聽著還以為我真的做了勒索小販的事情!”

“行了!”

張大昌咳嗽一聲,不再討論這件事情。

就在這時候,薑停從懷中掏出一張信紙:“大人,若我說張大昌收受賄賂,金額足足有兩千多兩呢?”

“什麽?”

江縣吏嚇了一跳。

張大昌也是如此。

他死死盯著薑停手上的信紙,不知道上麵寫了什麽。

江縣吏讓衙役呈上來,看了看上麵的內容,緊接著臉色鐵青,看向張大昌。

薑停笑了笑,“大人,現在可以派人去搜他的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