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停拉杆,再射一箭。

這一次短箭正中木樁。

“嘭~!”

放在之前,木箭隻能刺在木樁上,然後破個表皮,最終落地。

現在薑停一箭射出,箭頭直接沒入木樁,幾乎三分之一的短箭都插入到木樁裏麵。

薑停走上前去,看了看這連弩的威力,點點頭,很滿意。

這樣的威力,隻要山賊到二十步以內,不死也殘,會立即失去戰鬥能力。

現在要做的就是不斷訓練這些村民。

還有就是讓村民們不再膽怯。

薑停淡然看著在場的村民:“知道我為什麽會讓你們學會連弩嗎?”

眾人都是搖搖頭。

他們隻不過是遵循薑停的命令而已。

畢竟他是村長,村長說的話,他們做村民的,自然是要聽的。

薑停一臉嚴肅:“因為我要你們在山匪到來的時候,能夠保護自己的親人和朋友,保護下河村不受山匪欺負。”

話語雖輕,但卻讓這些村民都嘩然了。

山匪這兩個字在他們心中就好像是什麽恐怖的怪物一樣。

不能直麵。

薑大狗早就知道了,所以做好了心理準備,在練習連弩的時候更加刻苦。

可是其他村民並不知道。

薑占惶恐道:“小叔公,我們要和山匪戰鬥嗎?可是山匪很厲害的!他們殺人不眨眼!”

“對啊,山匪的手上都有武器。”

“不久前我還聽到有一個村子被山匪屠了,連小孩子都不放過!”

其他村民都滿臉驚慌。

薑停冷著臉:“所以你們就應該退縮?就應該伸著脖子等山匪來殺你們,殺了你們的父母,淩辱你們的妻子?”

眾人聽著沉默了。

他們也不想的,可是他們隻是普通的村民而已。

他們並不認為他們有和山匪對戰的實力。

薑停接過薑大狗手上的連弩,揚起來:“你們手上就沒有武器?那這是什麽?剛才那一箭,若是射在山匪的身上,會是什麽樣的結果知道嗎?”

眾人當然知道。

如此威力,若是射中了山匪的頭顱或者是心髒這些致命的地方,山匪會立即死亡。

就算是手腳,也會直接讓山匪斷手斷腳。

“武器你們手上也有,那些山匪也是人,為何你們會覺得他們就是不可戰勝的呢?”

“那是因為你們膽怯,你們懦弱,你們寧願接受被山匪殺死的結果,也不願意去嚐試與山匪對抗!”

他一臉憤怒:“你們是跪久了,不知道要站起來!”

“可是我們真能將山匪殺了嗎?”

“萬一山匪真的來了,應該也隻是想要一些吃的,我們下河村有那麽多糧食……”

“嘣~!”

一個村民話還沒有說完,薑停一箭射出。

短箭紮在了他的腳下,差一些射中他的腳背。

他跳起來,滿臉害怕。

“下河村的糧食,不是給那些山匪的!再有說這種喪氣的話,逐出族譜!”

薑停眼神淩厲地盯著所有村民。

這些村民隻能夠倒吸一口氣,知道他絕對不是開玩笑的。

所以都立刻臉色一肅。

薑停握緊拳頭:“想想吧,那些山匪也是人,他們要來殺我們父母,欺淩我們妻兒,為何我們不露出刀子?為何我們不殺了他們?”

“他們也會死的,被我們射中了也會死!隻要你們敢與他們對戰,他們的結局好不到哪裏去!”

村民們一時間都隻是呆滯地望著,心裏麵多了一些迷茫。

真要和山匪對戰?

可從村子創立以來,他們都沒有做過這種事情,而且明州縣的山匪也不在這裏,而是在鳳崗鎮。

他們的鎮子還是很安全的。

所以眾人從來沒有想過這種事情。

也正因如此,他們村子甚至連一把武器都沒有。

薑停將連弩還給薑大狗:“繼續練!隻有讓我滿意了,你們才能停止練習!”

薑停說完之後,看著所有的村民都開始繼續對著木樁射擊,這才轉身離開。

他知道一時間眾人還沒有辦法接受這種來自山匪的危機。

可是風雨欲來啊,鍾府和山匪之間針對下河村的勾當早就已經開始了,那幾個山匪就是最好的證據。

所以下河村想要度過這個危機,唯有自保。

薑停來到薑有為的家裏,拿著紙筆很快畫出了許多版圖。

然後將版圖先放回家去。

他可以給謝舒予她們,可是給了,謝舒予母女就不會在春節,一定會連軸轉地將這些服裝趕製出來。

但他並不希望她們那麽拚命。

該休息的時候就好好休息。

阿梅正在搞衛生,自從家裏有了花壇和魚池之後,阿梅幾乎有空閑的時候就會去打理。

“阿梅,不用那麽仔細的,等過完年之後,我讓金順他們過來將咱們屋子翻新一下,以後村子裏的所有屋子都要用紅磚黑瓦。”

“現在再怎麽搞衛生,都沒有用的,將就著住吧。”

阿梅轉頭臉上帶著笑容:“不啊,我覺得整理了之後會更好,而且又不是什麽很辛苦的事情。”

她說著,轉身跑到了房間裏,然後將在縣城買來的紅色剪紙貼在了窗上。

還有對麵和門神都換新的。

總算有過年的氣氛了。

晚上,全村的人都跑到祠堂,吃了一頓年夜飯。

肉香味飄散,甚至是讓四周圍的村子都聞到了。

外麵的村民,望著下河村的方向流著口水。

眼中滿是羨慕。

春節第一天是祠堂祭祀,薑停作為村中輩分最老的,自然是由他主持。

祭祀完了之後,又是大擺筵席。

連續三天,村子裏的人吃得滿嘴流油,甚至家裏竟然有許多肉類的剩菜。

就連大棚裏的狗子都分到了滿滿一盆的骨頭。

……

春節第三天,下河村再次恢複了平日裏大家上工的狀態,工坊熱熱鬧鬧的。

薑停將版圖交給了謝梧桐,那些懂得製衣的婦人們看著新的版圖,都是滿眼好奇。

縫製出來之後,更是感覺奇怪。

“這羽絨服怎麽沒有袖子啊?”

“這件更神奇,為何那麽短?”

“你那件短了?我這件還長了,這哪裏是衣服啊,這就是長袍啊。”

“大家記得在衣服縫上繡花,這是小叔公交代過的。”

“知道了,梧桐姐。”

婦人們非常努力,很快就將版圖的衣服縫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