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停被押著,是低著頭的,所以是先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香風撲鼻。
很熟悉的味道。
他再抬頭看過去,就見到一張熟悉又陌生的麵龐。
之所以陌生,是因為薑停並不覺得在明州縣能夠見到她。
“沒想到我剛來,就見到薑先生被逮捕啊,看來薑先生做錯了什麽事情啊。”
夏琪捂著嘴輕笑,眼睛靈動的對薑停眨了眨。
她的身後,跟著一個陌生的麵孔,而看對方的衣服,就能夠知道,這個人是新來的縣令。
“夏琪?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啊?當然是來找你的啊,不然呢?”
“找我幹什麽?你不在家裏養病?”
“反正我的病是不治之症,在家裏也養不好,還不如趁著我現在還活著,到處走一走,看到新的風景,遇到新鮮的事物,還有有趣的人。”
下棋說到有趣的人,又是對薑停眨了眨眼睛。
“你看,現在這個畫麵就很有趣啊,你無緣無故竟然被抓著了,好像是犯了什麽錯誤一樣。”
新縣令第一見麵走進來,咳嗽一聲:“童縣丞,不知道這小夥子是犯了什麽事情?”
童昱啞口無言,怎麽都沒想到會有人搭救薑停。
“趙大人,這家夥在縣衙裏口出狂言,我為了懲罰他,打算將他關入大牢。”
“胡鬧!什麽口出狂言,這小夥子說了什麽,竟然說口出狂言?”趙縣令也不管那麽多,聽到隻不過是子虛烏有的罪名,立刻露出不爽的模樣。
他指了指兩個衙役:“你們還在做什麽,趕緊給我放開他!”
薑停感覺到禁錮自己的力量已經消失不見了。
立刻走上前,來到童昱的麵前,在童昱的視線之中,將賬本拿了回來。
“童大人,我拿回我自己的東西,有意見嗎?”
童昱怎麽敢說話,這個時候大家可都在看著的。
薑停拿走那賬本他不說話,就是鍾府和山匪之間的事情,若他說話了,那他和山匪也脫不了幹係!
一個大戶人家與山匪私通,那就已經可以算造反了。
而一個縣衙裏麵的二把手,與山匪私通,那可就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甚至連家裏挖出來的蚯蚓都要遭罪!
薑停笑眯眯的將賬本拿起來,“嘖嘖”兩聲,笑著搖搖頭:“我啊,一個泥腿子而已,真不認識什麽大人物,這夏家兩兄妹,不知道算不算呢?”
童昱咬著牙,梗著脖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不敢!
薑停將賬本拿回來之後,直接交給趙縣令,微笑說道:“這是鍾府和水貴山山匪勾結的證據,不知道趙大人有沒有膽量與鍾府扳一扳手腕?”
趙縣令看了一眼薑停,又看了一眼夏琪,最終正義淩然地說:“那是自然的,我身為父母官,就是為了明州百姓謀福,這明州縣有山匪,還有勾結山匪的大戶,那我必然是要將這些害群之馬給清理的!”
“那不如這樣吧,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我害怕鍾府收到消息,篡改一些東西。”
趙縣令一聽薑停真是得寸進尺,心裏也有一些不悅了。
但是想到夏琪還在這裏,隻能夠點點頭,吩咐錢程去清點衙役。
夏琪鼓掌:“太好了,我才來這裏第一天,就遇到那麽刺激的事情,一個豪紳竟然還勾結山匪,若是讓我哥知道了,還不集結人馬殺過來啊。”
趙縣令一聽這話,立刻輕輕擺手:“使不得啊,這種小事情讓我去做了好了,君主你就好好的在明州縣玩耍就好了。”
夏琪點點頭,看向薑停。
薑停隻是往外麵走。
趙縣令根本就不含糊,直接帶著衙役往鍾府走去。
等他們都來到鍾府之後,就見到鍾仁曉坐在門口,此時一臉冷意地盯著來這裏的所有人。
趙縣令指著鍾仁曉:“鍾府是吧?你們鍾府的家主呢?”
“家主不在,去了府城,若你有什麽事情,可以和我說。”鍾仁曉的目光越過趙縣令,落到薑停身後。
“你們鍾府與山匪勾結!證據確鑿!我要將你們鍾府抄家了!”
鍾仁曉一聽,假裝臉色大變,緊接著眼中帶著殺氣:“沒有想到我的事情還是被你們發現了,不過你們搞錯了,與山匪勾結是我自己的事情,與鍾府無關!”
他從自己的凳子下抽出一把段匕首,越過了縣令,直接撲向薑停。
“薑停!都是你!我要殺了你!”
鍾仁曉目眥欲裂,滿臉的煞氣。
隻可惜的是,一把長刀劃過鍾仁曉的大腿,他隻能倒在地上,慘痛的呼喊。
趙縣令怒道:“放肆!實在是太放肆了!竟然敢當街行凶!給我抓起來,關到大牢裏去,等明天我要親自審問!”
鍾仁曉哈哈大笑,從地上慢慢跑起來,指著薑停:“小子,沒有想到啊,我還是棋差一招,早知道你們下河村那麽厲害,我當初就應該讓所有的剿匪直接殺到你們村子裏去了!”
他臉上滿是寂寞:“可惜了,最終我一事無成,竟然要落得如此田地!”
說完之後,他將匕首直接刺入了心髒之中。
鍾仁曉自殺了!
薑停咬著牙,知道鍾仁曉將一切都背在了自己身上,山匪與鍾府不再有任何的聯係。
雖然不甘心鍾府就這樣脫身,可是鍾仁曉如此果斷,也斷了他要繼續追究的後路了。
他看過賬本,與山匪接觸的人,一直都是鍾仁曉,若是鍾仁曉沒有承認罪名,那麽罪名就是整個鍾府的。
可現在鍾仁曉已經畏罪自殺,他也無法再繼續追究。
結局之後無奈的接受。
趙縣令轉頭看著薑停:“小兄弟,與山匪勾結的,似乎隻有鍾仁曉一人啊,這結果不知道你滿意不滿意,若不滿意的話,可以拿出其他的證據出來,我一定會將犯罪的人都抓起來!”
薑停隻是有些失望,不過也知道在這裏不方便思索其他事情。
他笑了笑:“縣令大人,我滿意了,也沒有證據了,與山匪勾結是鍾仁曉的問題,不是鍾府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