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堂嘩然!

外麵下河村的村民們都愣住了,尤其是薑大狗,他將李默陽帶過來這裏就是為了給薑停作證的。

可李默陽現在的證詞,卻告訴眾人,薑停手上的租契,是假的!

李默陽臉上滿是得意,目光陰冷地盯著薑停,就像是一條毒蛇一般。

所有人都沒想到事情竟然會發生如此反轉,薑停唯一的證據成為了假證,那麽結局根本沒有懸念。

薑停因為偽造租契,要麵臨流放邊疆的懲罰。

而下河村的村民都是幫凶,都會受到不同程度的懲罰。

薑大狗滿是不甘心,對著裏麵吼道:“怎麽會這樣?李默陽,你在路上可不是這樣說的,你說那租契就是你與小叔公簽的!”

“何人在公堂喧嘩?趕出去!”縣吏一臉嚴肅,拍了拍驚堂木。

幾個衙役拿著殺威棒將薑大狗推了出去,最終隻能站在衙門門口幹著急。

公堂之中,薑停望著李默陽,李默陽隻是一臉淡漠,假裝不認識他。

李金福拱手對縣吏說話,語氣中都掩蓋不住的興奮:“大人,薑停偽造租契,又聚眾偷竊,罪加一等,希望大人可以嚴懲。”

縣吏一臉淡然,隻是先用驚堂木一拍,整個公堂肅靜之後,才作出最終結論。

“薑停,假造租契在先,後帶村民前往上河村偷竊竹子在後,按照大周律法,流放邊疆!先收押到牢房!”

說完,縣吏將一支令箭拔出來,就要往地上丟過去。

這時候外麵傳來了笑聲,眾人有些疑惑地抬頭望過去,就見到童家管事正從外麵走進來。

童家管事代表的是童老爺,而童老爺和縣令大人,主簿大人都有非常好的關係。

可得罪不起!

管事走入公堂之後,看了一眼薑停,又看了看李金福,抵著下巴,抬頭望向縣吏。

縣吏疑惑:“童管事,不知道你來此有何事?”

管事指了指薑停:“薑停小兄弟讓我來旁觀的,我來得不是時候?”

縣吏微微一笑:“如今薑停的判決都已經出來了,童管事怕是來晚了一些。”

薑停見童管事來了,嗬嗬一笑了起來。

縣吏眉頭緊蹙:“你有什麽好笑的?”

“我當然笑啊,李默陽到底有沒有和我簽訂租契,僅憑他一張嘴你們就相信了?”薑停眼神漸漸冷了下來:“你們就是這樣辦案的?所有事情都是你們一言之詞,我甚至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薑停抬頭掃了一眼公堂之上的四個大字,笑容更燦爛:“好啊,好一個心懸明鏡啊!”

縣吏聽著臉色有些難看。

外麵的村民跟過來的這時候也舉著手抗議。

縣吏目光躲閃地看了一眼張大昌,發現張大昌額頭上多了一些細汗,也明白要放棄繼續坑害薑停的打算。

他又將驚堂木拍在桌上,讓所有人肅靜。

“薑停,租契可是你拿給我看的,還和我說李默陽與你簽訂,可如今李默陽在這公堂之上告訴本官的,是與你不曾簽訂租契,你還有什麽要說?”

薑停嗬嗬一笑:“不曾簽訂租契?那他家裏怎麽會有五十二兩銀子?”

“你胡說,我家裏可沒有五十二兩銀子。”李默陽惱怒地轉頭瞪著薑停。

薑停不說話,反倒是童管事在一邊說:“有沒有不是很簡單就可以印證的嗎?我派一些下人去你家裏找一下就知了。”

李默陽心中多少有些忐忑。

童管事露出笑容:“放心吧,我童府的下人有的是力氣,掘地三尺也不成問題。”

李默陽立刻改口:“就算我房屋裏有五十二兩銀子,那也不能證明就是薑停給我的,銀子上可沒有刻他的名字!”

李金福在一邊譏諷道:“村長可是我二叔,平常我孝敬他的銀兩也多得去了,二叔家裏有個五十兩一百兩的也不是什麽稀奇事。”

外麵,看著這邊的村民們都慌了,若不能證明李默陽拿了薑停的銀子,那就不能證明李默陽與薑停之間有金錢交易。

那麽簽訂租契就不成立。

李金福哈哈一笑:“薑停啊,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既然敢偽造租契,就要預料到有一天會如這般狼狽!”

薑停看著李金福勝券在握的樣子,隻是嘴唇微動:“你怎麽知道我認不得我的錢?”

李金福笑容一收,哼了一聲:“就隻是你認得?那我也可以說我認得,那是我的錢!”

薑停伸出手指搖了搖:“你弄錯了,我的意思是,我能認出我給李默陽的銀子,還有人可以證明那銀子就是我的。”

李金福心中一緊,但想到這種可能微乎其微,立刻覺得薑停是在欺騙他,於是冷冷一笑:“你以為我會怕你?你說別人也能認得你的錢,誰啊?說出來!”

“童老爺。”

“哈?”李金福聽到名字,整個人的愣住了。

薑停和童老爺之間有什麽關係嗎?薑停隻不過是一個貧窮村子裏的村長,而童老爺可是縣城裏名聲在望的員外。

兩個人的階級都不同,怎麽會認識呢?

童管事來這裏,李金福都覺得薑停認識的隻是童管事而已,可能踩了狗屎運認識的。

薑停對縣吏拱了拱手:“大人,童老爺確實知道我的銀子是什麽樣的,不僅僅是童老爺知道,我身邊的童管事也知道。”

縣吏目光放在童管事身上,童管事隻是微笑地點點頭。

童管事解釋:“薑停小兄弟與我家老爺有金錢上的來往,他如今手上的銀子有一部分是從童府出去的。”

薑停非常合時宜地說了一句:“而我給童誌喜的五十二兩銀子,都是童府銀庫裏的銀子,銀子底部有特殊的記號,隻要找出來,一查便知!”

縣吏立刻明白,臉上多了威嚴,大聲嗬斥:“李默陽,我再問你一遍!你與薑停到底有沒有簽訂租契?”

李默陽被嚇了一下,整個人都哆嗦,立刻跪在地上,惶恐不安:“大人,小人與薑停簽訂過租契。”

“剛才為何撒謊?”

李默陽隻是跪在地上,身體匍匐,顫顫巍巍:“大人,小人剛才是一時糊塗,求大人原諒。”

縣吏有些生氣,一張令箭丟了出去:“公堂誑語者,仗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