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起來,程四就見到薑停正在村莊的街道上散步,於是趕緊走上前。

他如今發現,下河村將道路鋪成了青石磚。

這種事情聞所未聞,但一開始也並未發覺有什麽不妥的。

隻是覺得下河村的房屋道路都極為漂亮,道路平坦,房屋嶄新。

如今再仔細瞧著,才覺得這地方金碧輝煌,每個村莊的角落都在說明下河村有錢!

“醒了啊。”薑停見到了他,臉上露出笑容。

“薑公子,我昨日並未仔細觀察,如今卻發現你這村子與其他村子大有不同啊。”

“也沒什麽不同的地方。”

“我可沒見過哪個村子能鋪上青石板路的,而且還家家戶戶紅牆黑瓦,獨立小院。”

昨晚他們還想著下河村的肉食都給他們了。

如今看來,並非如此。

他們誤會了。

薑停隻是微笑,並不討論下河村的建設問題。

“對了,吃早餐了嗎?”

“早餐?”

“就是早飯,看來程兄也是剛醒過來,還沒有吃,一起吧。”

薑停說著也不管程四願不願意,帶著他往祠堂裏走。

以前早飯並非在祠堂裏有得吃的。

大家都是各家煮各家的,吃完了才一起到工坊裏做工。

可是後來薑停發現,這樣實在是太慢的效率了。

而且家家戶戶都不舍得吃,早飯幾乎是那一些野菜米糊將就著吃。

這怎麽行?

村子裏有錢了,怎麽可能還吃這種沒有油水的東西。

於是乎,薑停將村子裏有威望的長輩都召集過來,商量著以後村子裏的早飯就統一起來。

讓村子裏的婦女輪流來煮。

至於食材,自然是薑停來決定。

七天為一個輪回,第一天是豬肉粥,第二天是豬肉炒麵加豆漿,第三天就是肉餅加白粥……

每一天都有肉,每一天都能保證村子裏的人能吃飽。

薑停做出了這個決定之後,村子裏的人自然是開心的,每天跑到祠堂裏去吃就好。

而且夥食比自家婆娘煮的都要更好。

程四和薑停兩人來到祠堂,就見到祠堂裏眾人都在吃著。

薑停將空碗交給對方。

“不要客氣,也沒有什麽好的,不過量管飽。”

薑停指了指一邊的大鍋,隻見到鍋裏麵還有許多肉粥。

程四瞪圓了眼睛。

這麽豐盛,竟然還說沒什麽好的?

要知道他們在軍營裏麵,每天早上能有一個雜麵饅頭就已經很不錯了。

“對了,程兄帶過來的那幫兄弟,也讓他們過來吃吧。”

薑停微笑地望著程四。

程四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你不說我還忘記了。”

說完之後他趕緊將自己碗裏的肉粥喝了,然後跑去喊自己的兄弟。

許久之後,八個將士跑了過來,趕緊拿著空碗去裝肉粥。

這些將士們好胃口,一口氣喝了七八碗。

程四摸著自己的肚子感慨:“實在是想不到啊,能在這裏吃到飽,不過這樣也挺好,證明我們在邊疆是有作用的,大周真的國泰民安。”

薑停卻沉默了。

實際上除了下河村之外,其他村子依然是吃不飽睡不暖的情況。

隻不過程四他們來得匆匆,根本就沒有注意到。

突然就出現了一種何不食肉糜的錯覺。

等了中午之後,一隊騎兵奔來,是程四的兄弟們回來了,而且還帶著一輛裝著一百壇酒的馬車。

老謝從馬上下來,咧開嘴笑道:“程哥,我們回來了,那個李管家也被我們收拾了一頓,嘿嘿,竟然還敢攔著我們!”

他指了指馬車:“美酒都在馬車裏了,一壇都不少。”

程四轉頭看著薑停。

“薑公子,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薑停點點頭:“兄弟們,將馬車裏的酒拉到工坊裏吧,有村民會去製造酒精。”

眾人一聽,眼睛一亮,趕緊按照薑停說的去做。

阿梅看著米酒回來,臉上多了一些喜色。

趕緊去開始製作酒精。

程四他們也知道這種東西是機密,非常自覺的沒有進去看,隻是站在工坊門口。

薑停好奇問:“李管家如今怎麽樣了?”

老謝走上前,一臉的開心:“那家夥一開始不願意給的,說是什麽中書李大人要的。”

程四冷笑一聲:“中書李大人。”

老謝繼續說:“可是知道了李管家是從薑公子這裏搶走的酒,我就直接一巴掌過去,哈哈哈,那李管家都傻了。”

“後來我將刀子拔出來,他就不敢亂來了,我想著薑公子被如此對待,氣不過,又揍了他一頓。”

程四豎起了拇指:“不錯。”

薑停道了一聲謝:“感謝兄弟的幫忙。”

“不用客氣,薑公子若是將酒精製造出來了,那就是我們威靈軍數萬兄弟的恩人,我們絕對不允許恩人受到委屈!”

聽著這些將士說的話,薑停心裏有了一股暖意。

至少大周並非無藥可救的,在邊疆還有這些願意拿自己的性命去保護百姓的人。

而且性子上也是敢愛敢恨,極為灑脫。

薑停笑著說:“幾位兄弟還需要在村子裏住上幾天,大概兩天時間,那一百壇酒就可以變成酒精了。”

“這倒是無所謂。”

兩天時間而已,並不礙事。

薑停看著這些將士沒事情做了,於是帶著眾人逛一逛村子。

等了一會之後,他們來到了大棚。

隻見到大棚裏麵,三十匹馬崽子正在吃著糧草。

程四這些人見到了,臉色一沉,看著薑停。

薑停解釋:“這些都是伢子賣給我的,並非我通過什麽不法的渠道得到的。”

“薑公子,你應該知道,大周的戰馬都是嚴格控製的,隻能存在於軍營之中,你這三十匹馬崽子,我們一眼就能夠看出來,那就是戰馬!”

程四臉色極為不好看。

他大概明白薑停說的意思了。

他是通過正常的購買渠道得到的。

可是中間一定是有問題的。

問題不在薑停這,那就是在伢子身上。

薑停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伢子寫下來的契約,交給對方。

“這個我也不知道,伢子當初和我說的就是有一匹好馬,問我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