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清楚,這件事情確實不是他們能夠管的,不僅僅是他們,州府都沒有辦法管。
除非誰想被整個大周武將記恨。
薑停說道:“所以明白了嗎?不是我不讓跟你去大牢,而是我不能去,去了,你們州府和威靈軍之間可就有矛盾了。”
張明立刻明白,這確實不是自己能夠處理的事情了,於是毫不猶豫地打了個手勢。
幾個想要抓薑停的衙役立刻停止動作,回到了張明身後。
“既然如此,那這些事情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張明說完,帶著自己的人離開了這裏。
薑停回到自己的住處,童興此時一臉的興奮。
尤其是見到王亮死了之後,更是出了一口惡氣。
畢竟當初王亮帶著人將店鋪砸了,還在他們麵前耀武揚威,當時他就氣到炸了。
如今見到對方如此淒慘,並不覺得可憐。
隻覺得惡人自有天收。
“三日之後,三萬兩要到我們手上。”薑停躺在**,露出一抹笑容。
“薑停,我們的裝修加上貨物也不需要三萬兩那麽多吧?”
“這些錢,我們一分不要。”
“啊?那你讓他們給,自己又不要,這是要做什麽?”
“三萬兩,全部都給威靈軍。”
童興撓撓頭,對此並不理解。
薑停淡然說道:“這些錢,要是自己拿了,那就是燙手的山芋,可到了威靈軍的手上,誰也沒話說。”
他笑了笑:“我這一招叫借花獻佛,名聲我自己得了,錢又不需要自己出,多好啊。”
“原來如此,到時候威靈軍不會記得銀子是聯合會出的,反倒會記得你。”
“和威靈軍打好關係來吧,至少在大周,如今外地紛爭之時,威靈軍就是大周的護盾,誰也不敢對護盾動什麽手腳,不然莽子真要打進來,這個鍋,沒有人能背的下。”
“大周真要打仗啊,這才安穩多少年啊,又來。”
“戰亂紛爭,受傷的永遠都是百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薑停說完,翻了個身,睡去了。
……
聯合會總部,任老爺正坐在主位上,望著下方的成員。
他可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泥腿子竟然能弄出那麽大的陣仗出來。
當場殺人還沒有人能製裁,對方找到了一個連州府都不願意招惹的對象啊。
“聯合會的規矩,從來都不能破的,就算王亮死了,威靈軍站在了那兩個小子身後又如何,大周邊疆確實需要他們,但論大周以內人情往來,他們隻是個門外漢而已。”
任老爺盯著孫誌偉:“他們沒有和我們聯合會打招呼,就不能在府城開店,這規矩,不能壞。”
孫誌偉額頭上多了一些細汗:“任老爺,可對方有威靈軍幫著,我們不敢動手砸店了。”
“去查一查為何這樣的人會和威靈軍扯上關係,至於他們店鋪開張,並不是一定要打打殺殺才行,去州府和張正躍知會一聲,市舶司總歸管得住他們吧?”
任老爺說完之後,站起來:“王亮的死,並不能說明對方真的可以亂來,這件事情最終還是會到聖上耳中,到時候我倒要看看,威靈軍是不是真的目無王法了。”
眾人聽著眼睛一亮。
任老爺都這樣說了,就說明任老爺打算親自動手。
任家在府城的地位可是極高的,知府見了任老爺都要客客氣氣的。
所以說,隻要任家出手,那麽薑停這種外麵鄉村來的人,必死無疑。
孫誌偉拱手說道:“任老爺放心,我現在就去找市舶司的張大人商議一下。”
任老爺隻是微微頷首,緊接著站起身來,往外走去。
如今正是任家迎娶郡主的關鍵時刻,絕對不能出什麽岔子。
總不能被兩個毛頭小子亂了這一場婚禮!
“任老爺,那三萬兩銀子……”
孫誌偉突然想到什麽,詢問。
“三萬兩?嗬嗬,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啊,給他,我倒要看看他拿著三萬兩銀子能如何?”
任老爺臉上滿是不屑,淡然說道:“三萬兩銀子他真拿走了,那麽就讓他們把命留在這裏吧,那些銀子,他們也帶不走。”
這不是錢,這是刀子,可以捅穿心窩子的刀子。
作為府城的這些商賈家族,拿一萬兩出來絕對沒有任何壓力。
甚至分攤到每一個商賈手上,也不過是一兩千兩而已。
對於他們來說隻是小錢。
可無緣無故出去,他們自然不願意。
所以聽到任老爺說的話之後,又都樂意拿出來了。
既然離不開府城,三萬兩銀子依然還是他們的。
三日之後……
薑停看著小院子裏擺滿的銀子,一箱箱已經堆疊起來。
孫誌偉親自前來送錢。
他眯著眼睛,臉上滿是和氣笑容:“薑公子,當初是我們聯合會有眼不識泰山,沒想到你竟然還認識威靈軍。”
“嗯,還有什麽事情嗎?”薑停很冷漠地望著對方。
“就想問一下,需要我們將銀子都兌換成銀票嗎?這樣更好攜帶一些。”
“不需要,你可以離開了,若你們有時間的話,半個月之後,下河村店在府城繼續開業,歡迎前來購物。”
薑停打發了孫誌偉之後,轉頭看著站在麵前的程四。
程四眼珠子都發亮了:“好多錢啊,沒想到這些商賈手頭上竟然隨隨便便能拿出那麽多錢來!”
“嗯,對於他們來說,這些錢隻是九牛一毛而已。”
“可對我們邊疆的將士來說,這些錢買的糧食足夠大家吃一個月了!”
“這些銀子就是給你們的。”
薑停直截了當地說。
程四一聽,趕緊擺手:“這可使不得!”
“沒有什麽使不得的,本來我要這銀子也是為了給你帶回去的,如今北莽欺壓我大周,我們這些平民百姓也想為大周出一份力,可終歸是不現實的。我也沒有什麽可以給你們的,三萬兩拿回去,給將士們加加餐,就權當我為邊疆戰士貢獻微薄之力吧。”
薑停掃了一眼地上的銀子,眼神清澈。
程四望著薑停竟然如此闊達,麵對那麽多錢一絲貪婪的心思都沒有,心裏隻覺得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