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停卻眯著眼睛盯著山寨:“這個山寨,背後有人啊,若背後那個人與你相識倒是沒事,若不相識,你可就危險了。”
“謝謝薑公子關心,若無其他事情,就此下山吧。”
“好吧,希望還能見到你。”
“最好還是不要見了。”
白芨直接說了絕情的話,臉上並沒有太多表情變化。
薑停露出笑容,揮揮手,帶著大牛往山下走去。
等遠離了山寨之後,薑停才回頭看了一眼寨子,眉頭一皺。
“怎麽了小叔公?”
“那個寨子有問題。”
“什麽問題?”
“太過懶散了,而且也沒有山匪窩子那種凶煞感覺。”
“他們隻是新建的寨子。”
薑停一擺手:“並非如此,如今寨子裏有五六十人了,他們每日吃喝拉撒都需要錢,可你有看到他們出去掠奪嗎?”
薑大牛搖搖頭。
“就是了,所以他們的錢從什麽地方來?我隻不過是給了他們一千多兩而已,那一千多兩用不長久的,總不能是想著將我的錢用完了之後再出去搶錢吧?”
薑停抵著下巴:“所以說,他們根本不像是土匪窩子,更像是一個某種群體的聚集地。”
薑大牛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兩人下了山之後,坐上馬車,很快就往府城駛去。
薑停打開簾子,望著山匪窩子的方向,搖頭:“不想了,既然是有麻煩的事情,那就盡量遠離。”
寨子裏……
白芨帶著三位當家坐在椅子上,主位的椅子讓了出來。
等了一會之後,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走出來。
老者坐在主位上,冷眼盯著下方的幾個人。
若薑停在這裏,就會一眼認出他來,這不就是比武招親的時候,白芨的父親嗎?
“父親,為何不與薑公子合作,有他做掩護,我們的計劃會更加隱秘!”白芨很少有表達自己的想法。
如今為了薑停,竟然敢在男人麵前如此堅定的說話。
男人露出笑容:“嗯,不錯,看來女兒大了,知道幫著父親出主意了。”
白芨一聽,臉色一白,趕緊又縮了回去。
男人大馬金刀地坐著,望著下方的人:“我白再賢能夠走到如今的地步,靠的就是謹慎,薑停的身份我知道,除了下河村店之外,似乎也並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
白再賢望著白芨:“你說得沒錯,若與薑停合作,成為他的鏢師,我們可以用這一層身份做掩飾。”
“若放在之前,我或許還會答應,可如今薑停在府城殺了王亮,得罪了聯合會,甚至還攀上了威靈軍這一層關係,這家夥不過是泥腿子出身,卻靠著一間店鋪做到這些事情。”
“他不是個簡單的人,甚至他已經發覺了這個寨子不尋常了。”
白再賢冷著臉看向白芨。
“所以做薑停鏢師的事情,別再想了,今日你下山去,劉家村中有人要上山來,去帶他們上來。”
白芨不敢說話,隻是拱手離去。
白再賢冷著臉望著白芨的背影。
在一邊的唐丹小心翼翼說道:“教主,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麽?”
“你們?你們當然是下山去了,那些縣城裏那麽多財主,向他們捐一些香火錢不是正常的嗎?”
“明白了,我們現在就去做。”
唐丹說完之後,立刻帶著身邊的兩個當家離開了大堂。
白再賢眯著眼睛,望著前方,腦子裏想著薑停的模樣。
當初在府城的時候沒有將薑停殺死,讓他多少有些擔憂。
但想到對方隻不過是個商賈,而且以自己也八竿子打不著,所以應該不至於有什麽恩怨才對。
他又放下心來。
薑停回到了府城之後,幾個人找了過來。
童興都有些吃驚了,不明白為何對方會找到住的地方來?
明明應該是他們這些商賈要有求於對方的。
薑停走上前,露出笑容:“張大人,好久不見了。”
張正躍一臉板正,淡然地望著薑停:“確實好久不見,真沒想到,你的下河村店能夠開到府城來。”
“也是運氣好一些罷了。”
“能夠開到府城來,並非運氣,你確實是有一些聰明,不過這聰明用錯了地方。”
“張大人親自前來不會是對我說教吧?”
“找個地方。
張正躍淡然地望著薑停。
薑停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茶檔。
“那裏可以嗎?”
張正躍有些嫌棄,不過還是大步走了過去。
薑停跟上,童興跑過來,拉住他。
“薑停,張正躍親自過來找我們,準沒什麽好事情,所以等一下要小心一些。”
“你也知道啊?”
“廢話,張正躍啊,一個市舶司司長突然來找我們,難道會有什麽好事情?我可不覺得我爹和他的關係已經好到這樣的地步了,能親自帶來好消息。”
童興其實是有些懼怕張正躍的,畢竟對方是童昱的上司。
當初在縣衙裏,那些縣吏多少都要給自己麵子。
可張正躍不需要,他若是犯了什麽錯誤,張正躍是真的會懲罰他的。
所以心裏多少有一些陰影。
“行了,我自有分寸。”
“那你去吧,我就不去了,言多必失!”童興想要逃避,尷尬地笑了笑。
薑停擺擺手,讓他離開。
童興一起過去沒有任何作用,反倒是會讓張正躍訓斥一番。
還不如讓童興離去。
來到茶檔之後,薑停不緊不慢地點了一些茶水和粗糙的小食,給對坐的張正躍倒了一杯茶之後,自己也倒了一杯。
他從始至終臉色都是非常平淡,帶著一抹笑容。
看起來和和氣氣。
等做完了這些事情之後,他才抬頭看著張正躍。
“張大人,你來這裏應該不會是想要幫我什麽吧?”
“是幫你。”
“如何幫?”
“幫你保住性命,若你聽勸,現在就收拾東西,離開府城,下河村店可以在任何地方開,就是不能在名南州府城。”
張正躍嚴肅地盯著薑停。
薑停一臉疑惑:“張大人,這我就不懂了,府城沒有規定不允許開店吧?”
“按照大周律法,我將所有的執照都拿到手了,店鋪也是真金白銀租下來的,這樣的情況之下,我開設店鋪應該不違反大周律法吧?”
張正躍隻是冷冷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