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簡陋的印花機步入眼簾。

長方形的平整平台,一個底部有非常多圖案的鐵盤,鐵杆連接著整個印花機。

因為是要刻印在衣服上,所以薑停用的是大鐵盤,鐵盤中空,可以放置火炭,鐵盤的底部則是有花紋。

在鐵盤這邊,有一個鐵盆。

鐵盤被一根鐵杆連接,鐵杆彎曲,到末尾有一個手柄。

村民隻需要拉動手柄,就可以將鐵盤壓在一邊的平台上。

薑停讓阿彪將刻印機搬到製衣坊門口的空地上。

這時候製衣坊的婦女都跑出來,有些好奇地望著。

雖說這工坊已經有非常多外麵見不到的東西,而且也都是極為有用的。

可每當有新鮮的器具出現,他們依然非常有興趣。

眾人湊上來看。

薑停則是站在刻印機麵前,轉頭對阿梅說道:“去拿幾件沒有繡花的衣服過來,還有染料。”

阿梅趕緊去拿。

拿到了之後,薑停接過來,將染料放在鐵盆上,又將衣服平整地放在平台上。

他推動手柄,鐵盤先是降落,在鐵盆上沾染染料,然後再移動到平台上。

鐵盤落下,很快就壓在衣服上。

停頓三秒鍾,薑停反推手柄,鐵盤上升。

眾人望著一陣嘩然。

隻見到鐵盤上的花紋竟然都印在了衣服上。

薑停將衣服拿起來,遞給阿梅。

阿梅看了看,怎樣交給謝梧桐。

這些繡花縫製衣服多年的婦女們,這時候都瞪圓了眼睛,滿臉的不敢置信。

他們要一天甚至兩天來縫製的圖案,如今在這個機器麵前,竟然隻需要十幾息時間,就印好了!

太快了!

謝梧桐走上前來,望著這一部印花機,用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緊接著抬頭望著薑停。

“小叔,這…這器具,如此神奇,將來我們是不是不需要再繡花了?”

“嗯,理論上是這樣的,往後我們的衣服,隻需要製衣,不需要印花,在這一點上,我們能夠節省非常多的時間。”

薑停笑著說。

很快,所有的婦女都歡呼了。

薑停繼續說:“接下來你們隻需要製衣就好,印花這種事情,就交給印花機好了,所以接下來若是下河村店的衣服需求量增大,就辛苦你們了。”

“這印花機你們自己嚐試一下,熟悉一下,到時候需要你們去印花。對了,鐵盤裏需要加上炭火,這樣的話印花才不會那麽容易在衣服上褪色。”

薑停說完之後,拉著阿彪往打鐵鋪走去。

他所設計出來的印花機,鐵盤是可以換的,也就是說,他可以設計非常多的款式。

隻要圖案款式可以不斷轉換,這樣當客戶已經看厭了印花,他還可以弄一些可愛的動物或者其他款式進去。

來到打鐵鋪之後,薑停說道:“阿彪,等我畫一些圖案出來,你就按照圖案打造鐵盤,知道嗎?”

“這個簡單。”

“嗯,一些印花我還需要去外麵找人來畫,等畫好了之後,我再拿過來給你。”

“沒問題,東家。”

薑停點點頭,轉身就離開了下河村。

帶著薑大牛來到了縣城,薑停找到玄遠書院。

當初他賣白宣紙就是找了這一家。

進入到書院,此時還有幾個書生在選擇要購買的書籍。

小二見到薑停,走了上來。

“不知道這位客官是要買些什麽?我們這裏有這種文壇大家所出書籍手抄本,也有筆墨紙硯出售。”

“我要找人畫幾幅畫。”

“哦?這個簡單,隻需要在我們書院發布任務就好,屆時會有老生前來接取,報酬你可以自己設定,也可書院為你推薦。”

薑停笑了笑:“也行,不過我這有些急,若能今日最好。”

“著急的話可將價錢提高,那些路過的書生有些想要賺些外快的,亦可接取。”

薑停點點頭,還是第一次知道書院這邊有這種任務派發的營生。

“這樣吧,一幅畫一兩銀子。還有抄詩,詩我來提,他謄寫就好,一首詩一兩銀子。”

小二愣住了,那些購買書籍的書生也都愣住了。

那位富豪財大氣粗?

他們紛紛望著薑停。

小二苦笑:“客官,我們書院從未有過那麽高額報酬的任務。”

“沒事,就這樣的價格,不過要我滿意,總不能我給了那麽多錢,你給我隨便畫一畫,寫一寫吧?”

“那倒也是。”

“所以一兩銀子也不多,總歸是要物有所值。”

“客官有什麽要求盡管提,我會將這任務發出去的。”

薑停搖搖頭:“沒有什麽要求了,隻需要畫畫的要畫得好,抄寫的字也要好。”

小二趕緊去門口寫下薑停的任務。

買書的一個書生走上前來,拱手說道:“在下牟誌遠,若閣下不棄,我願意嚐試一番。”

薑停來者不拒:“你要畫畫還是寫字?”

“謄寫,我自幼練字,不說明州縣數一數二,但也排的上號。”

薑停點頭,轉頭讓小二拿了筆墨紙硯出來,緊接著拿起毛筆,思索了一會就在上麵寫下一首詩。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牟誌遠望著,眉頭一皺,不過還是接過毛筆,極為正規的在另外一張白宣紙上謄寫出薑停的詩句。

“不知道閣下滿意否?”

薑停抵著下巴欣賞一番:“嗯,不錯不錯。”

說著,他從自己的懷中拿了一兩銀子交給對方。

牟誌遠之後,又有幾個書生上來嚐試,隻可惜的是這幾個書生並非自幼練字,所以寫的不怎麽樣。

牟誌遠想要離去,薑停卻說道:“兄台願不願意多寫幾首?”

對方低頭猶豫。

薑停笑著說:“還是一首詩一兩銀子。”

“好。”

“辛苦了。”

薑停說完之後,拿起毛筆又在宣紙上寫詩。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秋叢繞舍似陶家,遍繞籬邊日漸斜。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盡更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