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停一臉嫌棄:“少來,什麽時候你那麽有禮貌了。”

“難得我彬彬有禮,你竟然這樣說我,啊,沒良心。”童興大呼小叫。

薑停擺擺手:“行了,等著吧,衙役等一下就過來了,先吃點東西,不然到大牢裏,可沒什麽吃的。”

童興點點頭,薑停轉頭看著在童府叫過來的打手,揮手打發:“行了,你們也別打了,回去吧,不然等一下衙役過來,會有麻煩的。”

所有打手都聽著,匆匆離開。

內堂很快安靜下來,隻留下無法起身的幾個人,還有豔春閣的人,紅紅姑娘已經嚇傻了,眼睛在薑停身上停留了許久。

她可見到了,剛才童興是看到了薑停的眼色才摔杯子的,也是摔了杯子之後,才有那麽多打手跑進來。

這明顯就是有預謀的事情。

老鴇走上前來,想去扶起鍾恒,又不敢,雙手拍得大腿都有些痛了,隻能看向童興:“我的少爺喲,你這可讓我們怎麽辦啊?鍾府二少爺在我們豔春閣遭此劫難,我們豔春閣還怎麽開啊!”

童興立刻拍了拍胸膛:“我不是在這裏嗎?怕什麽?一切責任都是我的,等衙役問起,就照直說。”

薑停在一邊吃著點心,抬頭望著還在為難的老鴇,喝了一口茶將點心咽下肚,笑眯眯地盯著老鴇:“我們與鍾恒為什麽打起來?必然是因為紅紅姑娘,兩個年輕氣盛的少年,為了紅顏知己打一架,不出奇的。”

老鴇聽著愣了一下,立刻擔憂:“那我家紅紅姑娘……”

“你家紅紅姑娘就在明州縣出了名,甚至周邊的縣城也會知道紅紅姑娘的名字,連你豔春閣的名字,也會傳出去。”薑停接話。

老鴇滿眼不明所以。

薑停語氣淡然:“為紅紅姑娘爭風吃醋的人是誰?鍾府二少爺,童府童興,兩個大戶都愛慕紅紅姑娘啊,甚至還引發了一場鬥毆,還落到對簿公堂的地步,這事情,難道不足以讓外麵的人津津樂道?”

老鴇眼睛慢慢瞪圓,很快就明白過來。

薑停笑了笑:“老姨你是個聰明人,知道怎麽做的。”

“謝謝公子指點!”老鴇眉開眼笑。

童興對薑停豎起大拇指,沒想到幾句話就讓老鴇心服口服,願意配合他們。

薑停拉著童興坐下來:“你還等什麽?趕緊吃啊,衙役很快就要過來了。”

周興這才恍悟過來,趕緊跟薑停手速,把肚子填飽。

吃飽喝足,十幾個衙役衝進了豔春閣內堂,張大昌作為衙役頭子,聽說鍾府二少爺被打了,心中一喜,知道自己攀高枝的機會來了,匆匆召集人手,一刻不停地趕往豔春閣。

張大昌進入內堂,還未看清環境,就大吼一聲:“什麽賊子敢對鍾少爺動手!通通給我停手!”

很快,他就見到,鍾恒和幾個鍾府的手下都倒在地上,痛苦著呻吟,而兩個熟悉的麵孔則是坐在一邊歇息,看來是吃太飽了。

張大昌見到薑停,毫不猶豫地將所有罪行都往薑停身上套:“薑停!又是你!你一介草民竟然敢動鍾府二少爺,我看你想死了!!”

“來人,給我銬起來!”張大昌對身後的衙役招手。

薑停對童興笑了笑,童興一拍桌子,大聲嗬斥:“張大昌!你放你娘的狗屁!鍾恒是我打的,薑停也是我叫來幫忙的!你動他,就是動我!”

張大昌臉色一頓,心中暗暗吃驚,一邊的衙役也不敢動手了。

童興雖然在衙門沒有任何官職,可確實主簿大人的兒子,得罪了童興,童昱難道會坐視不管?

到時候主簿大人給他們穿小鞋,他們可就難受了。

再說了,別人打架而已,按照規矩來就好。

衙役可都不敢得罪童興,所以都等著張大昌去做這種得罪人的事。

張大昌心中罵娘,可也隻能臉上掛著笑容,走上前:“童公子,你這是何必呢?這明明就是薑停一個人做的事情,您完全就是個旁觀者而已。”

這是給童興開脫。

若童興不想惹麻煩,完全可以順著張大昌的話去,那麽毆打鍾恒,豔春閣裏麵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可以推到薑停身上。

張大昌一句話,就給薑停帶來了麻煩。

他想得挺好,能幫童興減少麻煩,又能將薑停直接整死,可惜的是,童興一聽他的話,一臉厲色:“你什麽意思!!啊?狗眼瞎了?我告訴你,鍾恒就是我打的,在場的人都可以作證,這廢物竟然敢和我搶女人,活該他死狗一樣躺著!”

童興摟著薑停:“他是我的兄弟,來這裏就是幫我的,我叫來的,你如果有意見,完全可以和我說,但你不能動他,聽到了沒有?”

張大昌心中無奈,隻能歎息:“既然童公子都這樣說了,那今日之事,可就沒有那麽容易過去了,你們兩個都要和我走一趟!”

童興極為自然地扳著薑停的脖子往前走,一副市井混混的樣子。

薑停無奈,將童興的手拿開:“你這樣子要是被你爹看到了,還不得說是我帶壞的?”

童興無所謂:“怎麽會是壞的?我就覺得挺好,咱哥倆,算是共患難了。”

“嗯,算是吧。”

“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童興滿是開心。

“你這說得和我們是市井幫團一樣,難不成你還要與我燒黃紙結為兄弟?”薑停沒好氣地說。

“哎!對!我怎麽沒有想到,等我們從牢裏出來,我們就結拜兄弟!”童興眼睛一亮,哈哈一笑。

“閉嘴吧,你爹會殺了我的。”

兩個人吵吵鬧鬧來到了衙門大佬,獄卒一見到童興,臉上立刻露出諂笑。

張大昌麵無表情的吩咐獄卒,然後匆匆離去。

獄卒湊上前來,躬身恭敬詢問:“童公子,不知道您喜歡哪一間呢?”

童興昂首挺胸,極為熟絡地往前走,看著這大牢裏一陣臭味,眉頭不禁皺了皺。

“這才多少天沒有進來,就忍不住這臭味了!老簡,你告訴我,是不是哪個犯人又拉了很多屎啊?”童興捂著鼻子。

老簡隻能苦笑:“童公子,你說笑了,這大牢一直這個味,是您出去太久了,開始不習慣這味道了。”

童興帶著薑停往裏麵走,薑停突然停下了腳步。

童興疑惑地望著他:“怎麽了?”

薑停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指著一間牢房:“我們要這一間。”

童興沒有意見,讓獄卒打開牢門,童興和薑停兩個人都進了牢房,獄卒甚至都沒有鎖住牢門,就隻是告知一聲童興,有什麽需要的盡管吩咐。

薑停看了看旁邊的牢房,臉上多了些許高興:“喲,沒有想到還能見到你啊,李金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