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縣吏深深看了一眼薑停。
看來這一次薑停有麻煩了。
如今所有的證據對薑停都是不利的。
甚至若薑停沒有其他證據證明老者的死與果醬無關。
那這一次薑停是要蹲大牢了。
“無良商家啊!你賠我父親命來!”劉喜說著撲向薑停。
張大昌在薑停身邊,卻並不阻攔,任由劉喜衝到薑停的麵前。
一拳砸了過來,薑停隻能往後躲閃。
正好撞在了張大昌身上。
張大昌假意阻攔,實際上伸出手擋住了薑停的退路。
劉喜此時已經再衝上來了,怒吼著:“殺人償命!還我爹命來!”
拳頭抬起來,狠狠往下砸,薑停的視線中,拳頭在不斷放大。
張大昌這狗東西!!
“啪!”
“給我住手!!”
驚堂木一拍,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動作。
江縣吏一臉鐵青,目光狠狠刮著下方的人。
薑停抬眼盯著張大昌一眼,走到他幾步之外。
劉喜也不敢造次,趕緊跪在地上磕頭。
“大人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我爹死得那麽慘!就是被薑停害的!”
嗯?
這家夥有問題啊!
薑停眉頭一皺,不過並不戳破。
當今之際還是搞清楚那個老頭的死因,其他的都先放著。
他抬頭看向江縣吏。
“大人,我想請仵作幫我個忙。”
“說吧。”
薑停走到仵作身邊,湊上去小聲吩咐。
仵作有些吃驚地盯著他,思索了一會才點點頭。
緊接著又匆匆告退,往停屍房走去。
江縣吏咳嗽一聲:“薑停,若你沒有其他說的,這一個案子,你可要負責任了。”
“那老者的驗屍完成了,身上並無外傷,胃中的食物除了你店鋪售賣的果醬之外,其他都是自家栽種的蔬菜。”
“有肥肉。”薑停糾正道。
“肥肉也是自家的,我姑父在縣城經營豬肉檔,給我們家的。”劉喜立刻解釋。
“哦,那看來確實是隻有我的果醬是外麵買的,其他都是你自己家的。”
薑停不可置否地點點頭。
對此他並沒有太多要解釋的。
也沒有要糾結於這些飯菜上。
畢竟菜裏麵有沒有下毒,已經不重要了,也查不到。
現在對方是咬死就是果醬導致老者死掉的。
所以還是要找到關鍵證據,證明老者的死與果醬無關才行。
其他的爭論沒有任何意義。
“大人,該下結論了。”張大昌在一旁提醒。
他臉色得意地望著薑停。
這一次,他要讓薑停身敗名裂,牢底坐穿!
隻要到了大牢,又沒有童興護著,他就可以狠狠的折磨薑停。
畢竟一個殺人犯,必死無疑,他就算在對方死之前折磨一番,也沒有人會說什麽。
江縣吏歎了一口氣:“我明白了,此次關於果醬導致老人家死掉的案子,結論如下。”
“老者身體無外傷,說明並非毆打致死。”
“老者生前吃的東西中,除果醬之外,其他皆是自家栽種。”
“所以,果醬有重大嫌疑,作為下河村店的東家,薑停要負主要責任,暫且關押,待資料齊全再定其罪行。”
江縣吏說完,驚堂木一拍!
外麵的百姓都瞪圓了眼睛。
沒想到真的是果醬的原因!
太恐怖了!
“不行,我要回去將那些果醬都丟掉!吃死人啦!”
“太虧了,我要去找他們賠錢!”
“對,還有賠我們的醫藥費!誰知道我們身體有沒有受到影響?”
“你這樣一說,我還真覺得我身體不舒服,全身都開始疼起來了!”
薑停隻是站在原地。
對江縣吏的結論一臉淡定。
童興伸出頭來,怒吼:“你們一定是搞錯了!我們的果醬不可能有問題的!”
隻可惜沒有人願意聽他的話。
所有的人都已經認定了就是果醬有毒。
張大昌眼神示意下,兩個衙役拿著枷鎖走了上來。
就要銬住薑停。
薑停卻抬手打斷:“等一下!”
“還有何事?”江縣吏眉頭一皺。
張大昌立刻大聲說:“他已經是個殺人犯了!還等什麽!給我將他銬起來!”
薑停目光看著仵作離開的方向。
很快,一道人影匆匆走了出來。
總算來了!
薑停鬆了一口氣。
仵作從一側跑進來,擦著額頭上的汗水,對江縣吏行禮說道:“大人,搞錯了!”
什麽搞錯了?
江縣吏目光帶著好奇,緊緊盯著仵作。
“仵作,有什麽話就趕緊說。”
“大人,死者並非死於果醬。”
“哦?為何這樣說?”
“剛才還是薑小友和我說了一些關於驗屍的事情,我才明白,原來那老者並非死於中毒,而是死於熱邪。”
仵作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再接著,劉喜第一個跳出來:“你胡說!我爹怎麽可能會死於熱邪?那可是晚上!天氣涼爽!”
“但令尊就是死於熱邪。”
仵作一口咬定。
“不可能!仵作,你是不是收了薑停什麽好處了!才會這樣扭曲是非!剛才你可沒有說我爹死於熱邪!”
劉喜硬著脖子,滿臉憤怒,“是薑停在你耳邊說了什麽,你才改口的!”
仵作一聽,立刻炸毛:“胡說八道!我告訴你,剛才薑小友和我說的是關於驗屍的事情!”
“他就隻是個賣果醬的泥腿子,如何會驗屍?你就算要撒謊也找一些好的理由吧!”
“老夫做明州縣仵作幾十載,從未有過你說的這些行為,你這是誹謗!”
仵作聽著劉喜的誣蔑,也是一臉怒意。
整個公堂又開始吵了起來。
隻不過這一次是仵作和劉喜的爭吵。
那些原本想要離開的百姓,聽著事情似乎有轉機,立刻又停下了腳步,往這邊看過來。
江縣吏拍了拍驚堂木:“好了,都住嘴吧。”
眾人這才安靜下來。
“仵作,你剛才說死者死於熱邪,告訴我如何得知?”江縣吏好奇詢問。
“剛才薑小友和我說,死者的心肺也許能夠找到某些不一樣的證據,讓我去看看,我才出去的。”
仵作拱手認真說道:“等我將死者的胸腹打開之後,發現確實如薑小友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