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聞北出事那天,正值“附肚童神”七天一次吸血固陰的日子。“附肚童神”本來想對在海邊散步的一對學生戀人下手,卻被蕭淩虛發現了。
蕭淩虛一路追著“附肚童神”跑了幾條街道。在半路上,“附肚童神”撞上了聞北的警車。聞北便追著它來到了一片建築工地。對於吸血不成的“附肚童神”來說,身體健壯的聞北是再好不過的大餐了。於是便殺死了聞北。
“附肚童神”正準備吸血,蕭淩虛趕到了。他斬下了聞北的頭顱,並用手中的神兵吸幹了聞北身上的血液。“附肚童神”吸血不成,又遇到了勁敵,隻得迅速地跑掉了。
蕭淩虛本來想要追上“附肚童神”,卻遇上了來找聞北的穆天溢。穆天溢向蕭淩虛開了幾槍之後便奪路而逃。蕭淩虛怕他遇上逃走的“附肚童神”,於是便追了過去。
“我正擔心‘附肚童神’吸血不成,會失去能力,沒想到卻遇到了慌慌張張跑來的穆天溢。於是我便讓‘附肚童神’吸幹了他的血,而我則取代了他的身份。”
“怪不得那個時候你能將我擒住。”蕭淩虛一直在奇怪,以他的身手應該不至於被一個普通的警察所擒獲,現在他終於知道了,抓住他的“穆天溢”並不是個普通的警察。
“對我下‘火降’的人是你嗎?”甄雪插嘴問道。
穆天溢和蕭淩虛說話的時候,甄雪一直在回憶聞北出事後穆天溢的一舉一動,終於讓她想到了一些可疑的細節。她記得自己幫聞北驗屍之前曾經見過穆天溢一麵。就是他把聞北的屍體送到法醫中心來到的。
而且她在驗屍的過程中還見到了那個對他下降的男人。她的潛意識裏一直覺得對他下降的人應該是她認識的人,可是她就是想不起。現在想來,那個人應該就是穆天溢了吧。也隻有身為警務人員的他才能那麽自由的在法醫中心出入而不引起別人的懷疑。
“是我!”穆天溢回答得很幹脆。
“這麽說來,我檢驗的真是聞北的屍體?”一個巨大的問號在甄雪心裏麵升了起來,“那麽盛醫生檢驗的那具屍體是誰的?”
“恐怕盛醫生檢驗的那具屍體是被吸幹了血的小穆的屍體吧。”聞南咬牙切齒地說,“該死,我完全被你耍了!”
看見聞南懊惱的表情,穆天溢哼哼一笑,仿佛十分享受的樣子。
聞南憤恨地看了他一眼,問道:“把我引到市圖書館,害我含冤入獄,也是你一早策劃的?”
“那是個意外。老實說,你來找我的時候,我才知道陸麗娜出賣了邵紫郎。不過正是這個意外,讓我想起了一個一箭三雕的計策。”穆天溢麵露得色地說,“我騙你說找到了邵紫郎上線的地址,讓你趕到市圖書館去。實際上,我根本什麽都沒找到。但是你竟然很輕易地就相信了!”
說到這裏,穆天溢輕蔑地看了聞南一眼。
聞南迎上他的目光,眼神裏露出了要殺人的目光。
穆天溢輕笑一聲,仿佛並不在意聞南的挑釁,洋洋自得地接著說:“你離開以後,我以市圖書館的九樓發生了裝修問題為由打電話把牛大生和洪鑫利也叫了過來。我讓邵紫郎在電梯裏做了手腳,將你引到了‘符降’區,讓你開槍打死了牛大生和洪鑫利。可惜,警察來得太快,‘符降’的威力沒有完全發揮出來,如果我親自動手,恐怕聞隊長不用進監獄,就已經被判死刑了。哈哈哈哈——”
“該死!”聞南恨得幾乎要將拳頭捏碎。怪不得他總覺得他們好像被監視了一樣。不管遇到了什麽事情都被對手算得死死的,原來他們的身邊早就站著一個長著“千裏眼”和“順風耳”的劉健明,他們的一舉一動怎麽逃得過去呢?
“為什麽?你這麽做有什麽目的?”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事情。眼前之人既然殺了他的恩師雲逍真人,又偽裝成穆天溢處心積慮的做了那麽多事,一定有十分特殊的理由。如果蕭淩虛沒有猜錯的話,他的目的應該是——
“我想,我和你有一樣的目的。”穆天溢看著蕭淩虛手上的神兵符一字一句地說,“我也想得到玄女四寶!”
當年,穆天溢殺死雲逍真人後,幾般探尋,最後得知了“玄女四寶”之一的神兵符很可能在徐巿的手中。於是他循著與徐巿東渡有關的史料來到了日本,想要找出神兵符。
為了在異國他鄉生存下去,也為了能得到更多的人力和財力幫助自己尋找寶物,他投靠了高木達也,並利用邪術幫助他殺死了某個日本黑道老大,取得了他的遺產。也就是那這個時候,他認識了邵紫郎。
邵紫郎的義氣讓穆天溢十分欣賞,但由於利益不同,第一次見麵,穆天溢就用“拍蠱”弄瘸了邵紫郎的腿,並幫助高木達也得到了阮倩玲。
那時候,穆天溢已經查出東渡到日本的根本不是徐巿,而是另有其人。於是他便帶著高木達也和阮倩玲來到了帝海。帝海是徐巿東渡的起點,相傳,徐巿在這裏埋下了一塊石碑,他每次出海都會將自己的航海路線記載在上麵。
和蕭淩虛一樣,穆天溢也發現了徐巿在帝海布下的七星鎖魂陣。於是他便讓高木達也以高也的名字在帝海注冊了一個房地產開發公司,就是後來在帝海叱吒風雲的“帝奧斯置業”。
“帝奧斯置業”成立之後,穆天溢便指使高也將“七星鎖魂陣”的七個陣眼所在的地方一一買下來,以方便他破陣。
“這麽說那些破陣的房屋是你設計的?”這一點倒讓蕭淩虛頗感意外,他還以為那些傑出的建築都是從日本留學回來的邵紫郎設計的。
穆天溢以小笑代答,算是回答了蕭淩虛的問話。隻聽他繼續說:“剛開始,房地產市場還沒那麽熱,我隻要塞點兒錢給相關官員,便能指名拿下哪一塊地。就這樣做了兩年後,內地的房價突然像爆米花一樣漲起來了,批地的成本也越來越大。後來,我實在承擔不起批地的費用了,於是便想到了要利用阮倩玲。”
穆天溢讓高也投資了一家高檔洗浴中心,也就是後來的“水天堂”。他讓阮倩玲做了裏麵的頭牌,並在她身上使用了“合旺香水”讓她具有了足以迷惑任何男人的魔力。然後他又從牛大生開始將阮倩玲層層“進貢”,一直送到了費思明手上。阮倩玲攀上了費思明之後,“帝奧斯置業”的“圈地運動”又開始進行得如火如荼了。
然而,隨著賺錢越來越多,腰包越來越鼓,高也對穆天溢也越來越不尊敬,動輒就和他頂撞,並且不聽他的話。對於高也的無禮,穆天溢都忍了,畢竟在許多事情上他還要依靠高也。但他萬萬不能忍的是高也竟然找來了仇伍這條狗幫他管理“水天堂”。
仇伍忤逆了穆天溢的意思,把“合旺香水”用在了所有小姐的身上,讓“水天堂”的生意火爆到不行。這樣一來,穆天溢要在“水天堂”破除徐巿的陣法就必須避開眾人的目光,這是相當困難的。一來二去,他破陣的時間就被耽擱了。
不僅如此,仇伍還擅自改變了“水天堂”的裝修,破壞了穆天溢的設計,讓他在破陣的時候受了重創,元氣大傷。
事發之後,仇伍知道自己得罪了穆天溢,於是便拚命地討好高也,經常在他麵前嚼舌根,挑撥他和穆天溢的關係。在仇伍的攛掇下,高也和穆天溢的關係越來越僵硬,幾乎到了一山不容二虎的地步。
經過這一連串的變故,穆天溢堅定了決心。他決定除去高也,重新換一個傀儡。可是找誰呢?誰能死心塌地的跟著他,並任他擺布呢?
也是機緣巧合,就在這個時候,穆天溢在無意中遇到了邵紫郎。穆天溢本來就對邵紫郎十分欣賞,現在看見他不遠萬裏來到帝海尋找自己的愛人,心中對他的讚許之情又增添了許多——他決定讓邵紫郎代替高也。
“所以,我殺了阮倩玲!”穆天溢輕描淡寫地說,看起來他絲毫不為自己殺人的行為感到愧疚,“因為,我始終相信,世界上最堅定的信念就是恨!”
為了讓邵紫郎死心塌地的歸順自己,穆天溢悄悄將阮倩玲的地址告訴了他。邵紫郎於是找到了阮倩玲居住的別墅。穆天溢跟在他身後把早就下在阮倩玲身體裏的“針蠱”引發了。
阮倩玲被李有財霸占,內心痛苦不堪,她剛想點煙來抽,“針蠱”犯了。她臨死之前扔下的打火機燃起了大火,將她的別墅點著了。
趕來見她的邵紫郎看見這一幕,悲痛墜樓。穆天溢趁機以一個救世主的身份出現,把殺人的罪過嫁禍給了高也,並成功地說服邵紫郎和自己聯手。
邵紫郎相信了他的話,苦練法術,殺死了仇伍和高也,並代替了高也的身份,繼續執掌“帝奧斯置業”。
在邵紫郎的幫助下,穆天溢終於破除了徐巿的“七星鎖魂陣”,找到了徐巿留下來的石碑。從那塊石碑上,穆天溢得知了徐巿最後一次出海的路線。於是他唆使邵紫郎買了一條豪華遊輪,以首航為借口,出海去尋找徐巿最後的航線。
然而,讓穆天溢沒有想到的是,蕭淩虛他們竟然也上了遊輪。為了不被認出來,邵紫郎將費思明親手殺死了。然後穆天溢便代替了費思明的身份,和邵紫郎一起來到了徐巿的海船上。
真沒想到一切竟是這樣的!蕭淩虛不禁想起了他和徐巿對弈之時徐巿送給他的那首詩:“若醒非醉醉亦醒,如真似夢夢方真。空中皓月徒餘恨,鏡裏芙蓉自繽紛。”
世間的一切真如鏡花水月般真假難辨。邵紫郎奉上了生命來進行的複仇,竟然隻是別人棋盤上的一招棋,如果他在黃泉之下有知,會作何感想?
“最後一個問題。”蕭淩虛凝望著穆天溢。他雖然在笑,卻恐怖得讓他發抖,“你為什麽肯告訴我們這些?”
“很簡單。”穆天溢一字一句地道,“死人就像地上的石頭,你和他們可以無話不談。”
蕭淩虛的心瞬間飄過了一朵黑雲。果然和他猜測的一樣。穆天溢本來隱藏得極深,現在卻毫無忌憚地將一切都說了出來,原來在他的心中早已將他們三人看做了死人,隻怕接下來他便會出手了吧?
蕭淩虛的猜測沒有錯,隻見穆天溢唇角突然綻開了一抹自得的笑容,“我苦苦追尋數年,從日本到帝海,用盡了手段和心機,終於找到了‘神兵符’,這難道不是天意嗎?”
說罷,穆天溢仰天長笑三聲,待他低下頭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已經變得陰沉而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