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根斷指血淋淋地躺在灰色地板上。

辣媽用左手抬著受傷的右手,盯著南音音的眼神裏透著驚恐, 恐懼如蛇一般纏住了她,身體蜷縮成一團,拚命想要尋找一個安全的角落。

南音音拿著匕首在辣媽身上遊走。

辣媽想反抗,但礙於錢五的槍沒敢有大幅度的動作。

大老板的人怎麽還沒到?

難道出了什麽意外?

辣媽八百個心眼子開始轉,試圖拖延時間。

南音音這輩子最痛恨白粉,當她知道自己被人設計染了白粉時,她恨不得將那人千刀萬剮。

“你不該設計我的,我有仇必報,更何況你還讓我染了白粉,對了,你還沒嚐過那個的滋味吧?要不我也給你嚐嚐?”

南音音的笑聲有些讓人發悚。

清麗的小臉白皙透著粉紅,隻是那雙眼裏透著悲傷,絕望,還有幾分決絕狠厲。

“不要,我不是故意的,求你饒了我!”

辣媽一邊說一邊往後退。

眼前的人似乎進入了瘋癲的狀態。

南音音不依不饒,繼續說:“怎麽不要呢?那個東西能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得,在極致的快樂後,是墜入寒淵的冰冷,最後像個瘋子一樣,披頭散發,滿身傷疤,每天都像千萬根細針紮過一樣疼……”

“你說,你每天最多可以承受多少的劑量?”

“按照正常量,十天之後你會不會就瘋了?”

辣媽繼續往後退,直到退無可退。

南音音臉上染過瘋狂,明明是笑著說的,可給人的感覺卻是那麽淒涼。

眼神中滿是絕望與恐懼交織的光芒。

南音音握著匕首的右手微微顫抖。

聲音有了幾分淒厲。

“要不是你,我就不會染上白粉,不會變成一個不幹淨的人,你知道嗎?那幾天我多麽煎熬,我甚至做噩夢,夢到我家人不要我了,他們知道我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後多麽失望。”

“我甚至都能清晰記起他們在夢中那失望的表情。”

“每天短暫的清醒後迎接我的是無窮無盡的痛苦,我每天都在祈禱自己早一點死。”

“這樣我就不用受罪,可以解脫。”

“可偏偏,你們不讓我死,連我最後的期望都被你們泯滅,讓我生不如死的活著。”

南音音話剛說完,猛地一刀插進辣媽的左手。

“啊啊——”

鮮血迸射出來,灑在南音音的臉上。

南音音眼眨也不眨地看著辣媽。

“砰砰砰——”

外麵傳來槍聲。

“不好,他們的人到了。”

辣媽眼裏一閃而過的驚喜。

大老板的人終於來了!

辣媽眼裏的害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狠辣。

混了這麽久的紅燈區,怎麽可能真的害怕這些場麵,不過是裝裝樣子,保住性命而已。

周寒瀟眯著眼睛,快速走到南音音身旁,看著身影單薄的南音音,眼中閃過心疼。

“音音,這個人不能留。”

他看出來了,辣媽不像表麵的那樣,內裏是個狠角色,要是留下她遲早有一天禍患無窮!

斬草要除根,殺個幹淨為好!

百花院幾乎都被周寒瀟控製,背後的人來的這麽快,應當也是為了那個辣媽。

南音音抬眸看著周寒瀟。

或許是憶起往事,南音音眼睛裏還閃著淚水,卻倔強不讓眼淚掉下來。

周寒瀟伸手擦幹南音音小臉上的眼淚,抱著南音音,問:“會殺人嗎?”

南音音顫抖著身子搖頭。

“我教你!”

把槍遞到南音音手裏,周寒瀟的雙手輕輕覆在南音音的雙手,左手握住槍托,右手握住握把,對準了辣媽的心髒。

辣媽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雙眸瞪得極大,瞳孔中滿是難以遏製的驚恐。

“不,你們不能殺我,我老板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右手食指輕輕扣動扳機,子彈從槍管射出。

子彈穿過辣媽的心髒,直直射入後麵的牆壁。

辣媽目瞪口呆,死不瞑目地望著南音音。

女人的臉因驚恐而變得僵硬,肌肉緊繃,仿佛被凍結在了那一刻。

嘴巴大張著,形成一個驚恐的圓形,臉上的每一道線條都透露出深深的恐懼。

她沒想到,這個男人才是真正的魔鬼,不,應該是閻王!

地獄索命的閻王不過如此。

周寒瀟想,這樣死,還是便宜她了。

“你們善後!”周寒瀟對錢五和錢九說。

然後抱著南音音,從裏麵走出去。

南音音身子還有些顫抖,驚魂未定地看著麵具男人。

這是她第一次開槍,也是她第一次殺人。

錢一在前麵開路。

“怎麽?嚇到了?”

南音音回神,搖頭。

雙手緊緊環住男人的脖子。

“不至於嚇到,隻是有些不適應。”

周寒瀟輕笑,膽子挺大。

“做我的女人,這些事情遲早要適應!”

南音音把頭埋進男人溫暖的懷裏,用鼻音小聲發出了一個“嗯”。

南音音回去的當天夜裏發起了高燒。

韓羽在藍月灣的醫護室裏忙忙碌碌。

周寒瀟守在外麵。

南音音粉癮又發作了。

這一次比前麵幾次還棘手。

南音音無力地躺在那張淩亂的**,麵色蒼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且幹裂起皮。

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頭發也被汗水浸濕,淩亂地貼在臉頰兩側。

原本明亮的雙眸此刻失去了光彩,眼神迷離而痛苦,眼眶深陷,仿佛被病魔抽走了所有的生機與活力。

她的嘴巴被白布堵著,害怕她咬到舌頭。

她的身體時不時地顫抖著,每一次顫抖都像是在與白粉進行著一場艱難的抗爭。

呼吸急促而微弱,每一口氣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原本白皙的手指緊緊地抓著床單,關節泛白,顯示出她內心的痛苦與煎熬。

她的身軀蜷縮著,像是想要在這小小的空間裏尋得一絲慰藉,卻又無法擺脫粉癮帶來的無盡折磨。

再加上她今天第一次殺人,發了高燒,現在的狀態很不好,渾渾噩噩,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韓羽給南音音注射了藥劑,隻能暫時延緩疼痛。

周寒瀟坐在外麵,左手輕輕摩挲著右手,那裏有一道很淺的疤痕。

是前幾天南音音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