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輝摸著左耳,牙齒緊咬,麵部表情因為仇恨而扭曲,瞳孔中燃燒著陰鷙的火焰,一個月過去了,周明輝的左耳上被咬的傷痕依舊醒目。
傷口處的皮肉紅腫未消,像是一塊猙獰的印記,爬在他的左耳上。
傷疤周圍的皮膚呈現出暗沉的色澤,與周圍健康的膚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細看之下,傷口邊緣參差不齊,還隱隱有著未愈合的裂痕,仿佛在訴說著當時的慘烈。
就像一個永遠無法抹去的恥辱標記,時刻提醒著他曾經的遭遇。
南音音,不管是妹妹的仇,還是當日的左耳之痛,我都會向你討回來,讓你付出千百倍的代價。
讓你後悔回來周家!
“小夫人,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您饒了我,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麽湯汁會突然灑,求您饒了我,小夫人……”
女傭顧不上身上的疼痛,語無倫次地求饒,淚水不受控製地湧出,和著臉上的湯汁,讓她看起來狼狽不堪。
傷了小少爺,她會死的,就算不是小夫人動手,老夫人也會讓她生不如死。
本來她隻是想替雪小姐報仇,給南音音一點教訓,但她萬萬沒想到小少爺會擋下這一切,這下她完了,徹底完了。
對了,還有雪小姐,雪小姐平時和她關係最好,就算這次她針對南音音也是因為雪小姐,想為雪小姐報仇,雪小姐不會不管她的!
“雪小姐,求你救救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要害小少爺的,雪小姐,求你救救我,替我和老夫人說說情。”
周悅雪嫌棄地避開跑過來的雨珠,蠢貨,自己做錯了事還想拉她下水。
周明輝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的猶豫和憐憫。
看著髒兮兮跑向自己親妹妹的雨珠,猛地抬起腿,用盡全力一腳踹向她。
那一腳帶著強大的力量和深深的怨恨,結結實實地踢在雨珠的身上。
雨珠瞬間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被這股巨大的衝擊力擊飛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她痛苦地呻吟著,身體在地上不停翻滾,試圖緩解那鑽心的疼痛。
周明輝陰沉著臉色:“你自己做的事,關我妹妹什麽事情?”
周明輝?
再次看到周明輝的臉,過去的痛苦回憶就如潮水般湧來,讓南音音的仇恨不斷累積、膨脹。
那仇恨在她心底瘋狂肆虐,如洶湧的波濤,一浪高過一浪。
南音音緊咬著牙關,雙手不自覺地攥成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要不是因為他和楚雨,自己或許還不會吸食上白粉,不會變成後來的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即使現在的她沒了癮,可她還是髒了。
她與阿澈哥哥也不可能了。
阿澈哥哥要是知道她碰過這個東西,會討厭她的。
南音音強忍心底的憤怒與悲傷,眼神掃過周明輝的左耳,嗬,運氣真好,耳朵還在呢。
老夫人終於出聲:“管家,凡是傷了我乖孫的,都不能輕易放過,拖下去,喂狼!”
雨珠終於繃不住,不顧腹部火燒一樣的疼痛,大哭地從地上爬起來,爬到周悅雪麵前,抓著她的裙子:“雪小姐,您不能不管我呀,我是為了您才往小夫人身上撒湯的,雪小姐,我不想死,求求您救救我,雪小姐,求求您,我們可是好姐妹啊,您親口說的,您不會見死不救的對嗎?”
周悅雪掙脫開雨珠死死扒拉她衣服的手,麵上滿是嫌惡:“誰和你是好姐妹?我可是周家堂堂正正的小姐,和你這種人做姐妹?做夢呢?可別惡心我了,你不過是賤人生的一條狗而已,給我提鞋,都不配!”
聽到周悅雪的話後,雨珠停止了扒拉,像沒有生命的屍體一樣,眼裏萬念俱灰,看著周悅雪的眼充滿不可置信,原來雪小姐從來沒有和她有過姐妹情深,她以前故意送她衣服首飾也是騙她的。
是想利用她為雪小姐辦事。
趁這個空擋,保鏢拖著雨珠往外走。
雨珠對周悅雪是真心的,周悅雪剛和她抱怨南音音的事情,晚宴雨珠就為了報複南音音,達到最好能讓南音音毀容的效果,特地用了180度的高湯。
甚至高湯在端的時候都要用白布遮蓋,避免誤燙到自己。
可現在,她以為的真心不過是雪小姐的一場利用而已。
還搭上了自己的命。
南音音跑過去看到周逸景**的後背一片觸目驚心時,眼中自責,心疼再也控製不住。
光滑的肌膚此刻被滾燙的湯汁肆虐,一片紅腫不堪。
燙傷的部位呈現出不均勻的深紅色,有些地方甚至起了大大小小的水泡,像是一顆顆飽滿的水珠,隨時可能破裂。
那紅腫的區域邊緣,皮膚微微褶皺,仿佛被火烤過的紙張。
可周逸景似乎感受不到疼,笑嘻嘻望著他的老婆,“老婆,我不疼,你別難受。”
周逸景即使這樣說,可顫抖的身體仍舊出賣了他。
汗水從他的額頭不斷滑落,流經後背的燙傷處,帶來一陣又一陣鑽心的刺痛。
南音音輕輕觸碰那受傷的後背,似乎還能感覺到異常的高溫,仿佛那燙傷的疼痛還在不斷蔓延,吞噬著他的每一寸神經。
南音音眼裏打著淚水。
卻強忍著不讓淚水掉落,拚命把淚水忍了回去。
老夫人拄著拐杖走到周逸景身邊,望著乖孫被燙傷的後背,眼裏滿是揪心的疼惜。
那原本渾濁的雙眼此刻充滿了無盡的憂慮和憐愛,每一道皺紋裏都寫滿了心疼。
醫生很快幫周逸景處理好了傷口,周逸景的身體很不好,從小因為那件事情過後,幾乎都是靠服藥過來的。
當晚,周逸景發了高燒。
南音音被老太太關進了祠堂,雖然她並沒有反對南音音處理那個女傭,但事情還是因為她而起,自己乖孫也是因為她才被燙傷,主謀處理了,南音音自然也不能放過。
哪怕是家主護著的人,隻要不死,其他都沒什麽問題。
德牧看出了老太太的決心,也沒有出手幫忙。
從另外一種角度講,小少爺確實是因為小夫人才受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