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音沒出聲。
米婭繼續落井下石:“不過這次你可沒這麽好運,家主和老夫人已經知道你在外麵有個野男人了,為了周家的顏麵,你不死也會脫層皮。”
頓了頓,周悅雪補充:“那個小傻子也護不住你。”
聽周悅雪的語氣,南音音都可以猜到她說這話的臉色是止不住的得意。
南音音垂眸,長發有些淩亂地散落在肩頭,冰冷的牆壁不斷散發著寒意。
南音音抱緊自己的雙臂。
周悅雪見自己說了這麽多,南音音連個屁都沒放,氣得跺腳。
指使外麵的女傭:“以後不準給她飯吃,聽到沒有?”
“這……”女傭麵麵相覷,有些為難,老夫人隻是吩咐關小黑屋,沒說要餓死她。
“嗯?”周悅雪威脅地看著守門的兩個女傭。
女傭立馬慫了。
“是,雪小姐。”
周悅雪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南音音不知道自己在小黑屋待了多久。
精神意識有些渙散,再加上黑夜不斷侵蝕她的五感,南音音感覺身體開始吃不消。
肚子從開始的咕嚕嚕叫,到現在麻木得全身沒力氣。
那裏還有一個小生命。
屋子時不時有死老鼠的味道,夾雜濃重的黴味。
本來就對氣味極其敏感的南音音,此刻捂著嘴一直嘔吐個不停。
南音音終於忍受不住,虛弱地敲門,“我身體不舒服。”
屋裏傳來一陣幹嘔聲。
女傭在屋外聽得膽戰心驚,小夫人這個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
有經驗的女傭立馬反應過來,小夫人或許是懷孕了。
有女傭去稟報了老夫人。
門打開的那一刻,南音音就像是即將溺死的魚終於抓住了稻草。
兩個女傭架著南音音往前走。
外麵天微微亮。
南音音猜測自己在裏麵待了一晚。
女傭附在老夫人耳邊,把剛剛南音音的情況都說了一遍。
老夫人本就不大的三角眼微微眯起,如同一把淬了毒的利刃,尖銳而冰冷,眸子裏閃爍著的是毫不掩飾的尖酸刻薄。
她示意旁邊的女傭下去。
女傭很快喚來一位家庭醫生。
醫生開始給南音音做檢查。
“恭喜老夫人,小夫人這是懷孕了。”
醫生的話剛說話。
老夫人冰涼的話語就響起,帶著震驚,“你確定?”
竟然真的是懷孕。
醫生被老夫人的態度嚇到。
戰戰兢兢地回話,“我從醫三十年,十分肯定小夫人就是懷孕,並且有一個月半。”
“嘩啦……”
茶具碎了一地。
老夫人瞪著眼,“你不僅找了野男人,竟然還懷了他的孩子?”
周悅雪此刻也趕來。
剛好聽到剛剛的事情,急忙附和,“就是,誰不知道你和那個野男人一個月前就開始了,說不定更早,這肚子裏麵的,就是個野種!”
許是野種兩個字刺激到了老夫人,她吩咐傭人,“去,把她給我按住,直到她流產為止。”
“不要,不要動我的孩子。”南音音掙紮。
可是虛弱無力的南音音怎麽可能是兩個女傭的對手。
汗水順著額頭,沿著臉頰滴落。
南音音臉色慘白,緊緊護著自己的腹部。
兩個女傭專挑南音音的肚子踢。
周悅雪笑得得意。
南音音的痛苦就是她的快樂。
南音音哀求,“老夫人,求求你,不要動我的孩子,他是無辜的。”聲音滿是絕望。
老夫人一臉無情,看著地下殘暴的一幕,直到地上有血從南音音裙子滲出。
南音音不可置信地望著自己身上的血,“啊——”聲音滿是淒然。
充斥的絕望好像要把天地都毀滅,讓人為之動容。
可惜,在場的都是無情的。
“住手!”
錢一大聲嗬斥。
看到南小姐絕望又無助地躺在血泊裏的那一刻,他的心猛然一顫,像是被什麽擊中。
這還是他第一次感覺到一個人身上的死氣可以這麽重。
他不敢想象,他背後的寒爺看見這一場景會是什麽樣子。
大抵會發瘋,殺了周家所有人吧。
錢一上前,一腳一個,踢開南音音身邊的女傭,力氣之大。
兩個女傭瞬間倒在地上,麵部扭曲,身體痛苦地扭動,好像渾身上下的肋骨都斷裂開。
老夫人桑香被這一幕驚到,猛地起身。
“逆子,你要造反嗎?”
“造反又如何,我可以毀了周家。”
周寒瀟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閻王,渾身上下都沾滿著戾氣。
唯獨抱起滿身是血的南音音的那一刻,周寒瀟身上的戾氣才消散了些,隻剩疼惜。
“音音,對不起,我來晚了。”
錢一識趣地清場。
周悅雪滿臉震驚地望著小叔叔,又看看錢一,那天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鬼。
所以,那個戴麵具的男人就是小叔叔?
南音音那個小賤人一直和小叔叔在一起?
她肚子裏的孩子也是小叔叔的?
周悅雪從不可置信到羨慕嫉妒,心裏想著南音音怎麽不快些去死。
為什麽要勾引她的小叔叔。
錢一示意身後的雇傭兵上前,將現場的人拖出去。
周悅雪不甘地瞪著南音音,直到自己消失在南音音的視線。
南音音聽到熟悉的聲音開始回神,木愣地望著周寒瀟,眼裏都是死氣。
機械般開口:“周寒瀟……孩子……我們的孩子沒了……”
“孩子?什麽孩子?”
周寒瀟愣在原地,眼裏戾氣還未消散。
他以為音音是被那些人打出血的。
“哎呀,就是南音音懷孕了,有一個月,不對,現在是一個月半了。”
“快點讓開,我檢查看還能不能救。”
韓羽急急忙忙跑過來。
他才給周寒瀟包紮完傷口,讓他不要亂動,結果他提起槍就開車跑。
隨便抓住一個人才知道是周寒瀟的心上人被他的敵家劫走。
韓羽一聽,這還了得,周寒瀟的心上人肚子裏可揣著周寒瀟的崽,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就不好了。
看來他的預感是對的,果然出事了。
還好他及時趕過來了。
老夫人的人全部被錢一帶來的人控製起來了。
韓羽趕忙給南音音把脈。
“呼……還好,還能救。”韓羽鬆了一口氣。
南音音如死魚一般的眼珠終於有了起伏。
“真的嗎?韓醫生?”聲音裏帶著驚喜。
“嗯。”韓羽點頭。
“得虧你遇上了我這個金牌醫生,否則再晚一點,大羅神仙也救不活你肚子的崽。”
周寒瀟眼神晦暗不明。
半晌,周寒瀟冷靜開口,嗓音冰冷:“墮胎藥。”
“什……什麽?”韓羽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給她喂墮胎藥。”周寒瀟又重複了一遍。
“孩子不是我的。”在韓羽震驚加不理解的目光下,周寒瀟解釋。
這一解釋,韓羽就更震驚了,嘴巴張成一個大大的O字。
他聽到了什麽?
孩子竟然不是周寒瀟的?
像他占有欲這麽強的人,竟然會被戴綠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