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姑娘,先失陪了。”說完,林凡回房中戴上了鬥笠,說道:“走吧。”

他帶著蔣誌明,卻是直接往北鎮撫司的方向而去,跟在身後的蔣誌明,有些奇怪,問:“大人,您這是要去見趙文信?”

“恩。”林凡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怎麽?還不能見嗎?”

蔣誌明卻是連連搖頭起來,說道:“當然不是,隻不過林大人,我有個問題,卻是想不明白。”

“您如今設局將趙文信的人全部丟給了雲太師那邊,以後朝堂上下,文官集團,雲太師可就成了一言堂。”蔣誌明頓了頓,說道:“這樣做,對您也不利吧,雲太師當初也來討要過牧英才。”

林凡嘴角掛起了淡淡的笑意,背著手說道:“這些人,哪有那麽好吃下去?雲太師這胃口也太好了,給一塊肥肉就吞下去,也不看自己能不能消化得下去。”

“等著看吧。”

說完,林凡便帶著蔣誌明,走進了北鎮撫司內。

詔獄內,趙文信已經失去了前幾日的風采。

若是說前幾日,趙文信雖然衣服破破舊舊,但整個人,卻不失太保的風采傲骨。

但如今,餓了兩天,麵黃肌瘦不說,整個人也都徹底的頹廢了下來。

並不是給餓的,而是因為得知了自己手中大多數的人都投靠了雲太師。

蔣誌明和林凡來到了趙文信的監牢外。

蔣誌明揮手,好幾個錦衣衛走來,將趙文信左右兩邊囚房內的犯人給全部帶走,將這一塊給清空了。

趙文信緩緩抬起頭,看向了蔣誌明。

蔣誌明嗬嗬笑道:“趙文信大人,挨餓的滋味不好受吧?”

趙文信微微咬牙,最後擠出幾個字:“給點吃的吧。”

“哈哈。”蔣誌明笑了起來,一拍手,頓時,有一個錦衣衛拿來了幾個餿包子,丟了進去。

“不湊巧,今天就剩這個了。”蔣誌明說道。

趙文信臉上原本出現了幾分惱怒的模樣,可隨後,卻也消失了,他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若是勢還在,他自然有傲的資本,可如今,大勢已去。

趙文信抓起一個餿掉的包子,狼吞虎咽的就吃了起來。

吃完後,接二連三,將剩下的幾個包子也一同給吃掉了。

看著這一幕,蔣誌明忍不住看了一眼林凡,這一切都是林凡安排的。

他也不知道為何。

“開門。”林凡淡淡地說道。

蔣誌明點頭,親自打開了監牢的門,林凡走入了其中。

“餿包子可不好吃吧。”林凡問道。

“你是?”趙文信覺得林凡的聲音有幾分耳熟,但一時間卻也想不起來。

忽然,他想到了一個人,麵色一震。

林凡取下了鬥笠:“趙太保,許久不見。”

“你,你,你……”趙文信手指微微顫抖的指著林凡:“你沒死?”

“趙太保很樂意看到我死?”林凡反問。

趙文信看了一眼四周,又看了一眼蔣誌明:“我說這廝怎麽膽敢抓我,原來是這樣!”

“我是來和趙大人聊聊的,若是聊得不錯,說不定趙大人就可以出獄了。”林凡說道。

趙文信冷哼一聲:“林凡,你有什麽資格?你乃是齊國奸細,你活著又能如何,隻要你一露麵……”

“趙大人不覺得你我二人很像?你我二人都是失勢之人,正應該合作一把。”林凡淡淡地說道:“難道你就想一隻待在這監牢內吃餿包子度過餘生?甚至是死在這獄中?”

趙文信說道:“我和你不同,我乃是燕國太保!光明磊落,就算失勢,出去後榮華富貴也少不了我的!”

林凡忍不住笑了一下:“趙太保,你這安慰自己的本領倒是值得我學習啊,你在燕國官場內,位列三公,朝堂之人的秉性,你還不清楚?”

“現在將你放出去,一個失勢的太保,能有什麽用?”林凡頓了頓說道:“雲太師能容得下你?你那些投靠了雲太師的門生,又能容得下你?”

“在投靠雲太師的那些門生眼中,隻要你在,他們就有背叛自己恩師的汙點在,除掉你,過不了多久,這件事就會被人遺忘掉。”

“還有你那些往日的仇家,誰能給你一條活路?”

“你這一把年紀,官至太保,死了倒也不愧,但你偌大的家族呢?妻兒子女孫子孫女呢?”

“怕是無一能夠幸免於難。”

趙文信沉默了下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燕國官場的殘酷。

趙文信緩緩抬起頭,說道:“我已經失勢,就如同你所說的,就算出去,我還能做什麽?”

林凡笑了起來:“一個人,隻要奮起反抗,總會有出乎意料的收獲,更何況,還有我暗中幫你呢。”

趙文信微微咬牙,死死的盯著林凡:“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吧?你把我弄成如今的田地,想要借我的手,去對付雲江新?”

林凡心中微微一驚,不愧是燕國太保,反應這麽快就想明白了。

林凡隨意的問:“是不是我,對趙大人而言,有意義嗎?我們目前的利益是一致的,也就夠了,隻要鬥垮了雲江新,你就能搶回自己手中的勢力。”

“哼。”趙文信冷哼一聲:“我要洗個澡,換身幹淨的衣服。”

他這是答應了。

林凡笑道:“行,另外餿包子就不要吃了,蔣大人,回頭好酒好菜的帶進來給趙大人嚐嚐,明日便去麵見陛下,就說抓你孩子的罪魁禍首,並非是趙大人,你搞錯了,回頭在趙大人家門口跪上一整天,認錯賠禮。”

蔣誌明點頭:“是。”

二人轉身離去後,趙文信看著林凡的背影,心裏則是暗道,這家夥竟然還活著!

更讓他震驚的是,不管是錦衣衛,還是日月府,又或者是八方閣,林凡的人已經都被打散解決。

這家夥暗中回來後,依然能有攪動風雲的能耐。

趙文信閉上雙眼,微微搖了搖頭,如今走到這般田地,也隻能是怪自己不小心了。

想著這些,趙文信心中頗為憋屈,但又能有什麽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