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巧兒跑回到一間簡陋的房簷下,這房簷勉強能夠擋風遮雨。

她開心的拿著兩個饅頭,蹲到了睡著的父母身旁。

她開心的說:“爹,娘,我剛才遇到一個好心的大姐姐,她特地給了我兩個饅頭。”

樂巧兒說著,可剛才還在說餓得頭暈的爹娘,卻是躺在地上,沒有絲毫的動靜。

樂巧兒爬到父母的身旁,說道:“爹,娘,你們已經睡了兩天了,我知道你們肯定是餓了,這裏有饅頭,你們吃一口吧,吃一口吧。”

“他們已經死了。”

突然,有一個人影路過,開口說道。

樂巧兒順著聲音看了過去,看著麵前的這個人,道:“什麽是死了?”

“就是永遠不會再醒過來。”人沉聲說道:“這兩個饅頭,留著自己活命吧。”

說完,林凡轉身便走,他也隻是辦事,碰巧路過,沒想到卻是看到了這一幕。

他也並不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什麽問題,讓這個小姑娘認清現實,總比她一直守著這兩具屍體要來得好。

“大叔,那我父母他們不會再醒過來了嗎?”樂巧兒睫毛很長,睜著大眼睛,死死的看著牧英才。

林凡看著樂巧兒的雙眼,沉默了片刻,說道:“不會了。”

樂巧兒目光有些呆滯,雙手的饅頭掉在了地上。

“大人?”旁邊跟隨林凡辦事的南戰雄低聲說道:“這畢竟是個小孩。”

林凡盯著樂巧兒看了一會,隨後說道:“是啊,還隻是個孩子,不過倒是個不錯的苗子。”

作為一個龐大的探子組織,自然是有專門從小培養密探的習慣。

“這孩子這麽小……”南戰雄眉毛皺了皺。

“總比待在這種地方要好,這群流民中遍地都是十惡不赦的混蛋,現在這群人還能有吃有喝,如今這小姑娘的父母已經死了。”林凡沉吟了片刻,說道:“你信不信,隻要前方戰事不順利,這小姑娘恐怕會被人販子給拐走賣錢。”

“嗯。”南戰雄點頭起來。

如今牧英才去了前線,燕京這邊有關探子的事情,暫時全部交給了南戰雄來負責。

負責探子係統的人,必須是林凡自己最最信任的人。

白龍和黃小武雖然沒有問題。

但白龍和黃小武,辦事起來,都遠不如南戰雄靠譜。

說完,林凡背著手,轉身離去,而南戰雄直接將這個叫樂巧兒的姑娘給帶走。

林凡路上,看著兩邊的流民,眉毛皺著,微微歎了一口氣,燕國內部的情況,可真是極其不好。

大林郡到燕京地帶的人,要麽朝燕京跑來,要麽朝其他地方逃去。

相當於燕國,近四分之一的人,成了流民,農作也都被荒廢。

現在有著去年的屯糧還好,可時間一長,糧食就會入不敷出。

戰事順利的話還好,能夠迅速恢複耕種。

若是戰事不順利,恐怕明年這個時候,會出大問題。

林凡歎了一口氣。

南戰雄此時帶樂巧兒離去,林凡則自己一人在這興縣轉了起來。

他和南戰雄過來,是和隱藏在興縣中的一個探子見麵。

不過中途卻是遇到了樂巧兒。

林凡單獨一人,來到興縣的一處破屋前。

這破屋,屋簷殘破不堪,簡陋至極。

裏麵躺著許許多多的流民。

這就是約定見麵的地點了。

林凡背著手,麵無表情的站在門口。

他穿著一身尋常的白色綢緞所製的衣服,對他而言,當然是比較低調的衣服。

隻不過在這些流民的眼中,又不同了。

“這位大人,賞口吃的吧。”

不少流民眼巴巴的朝林凡看了過來。

林凡皺眉,說道:“我沒帶吃食,前麵太吉公主在派放饅頭,你們可以去領。”

這些流民說道:“一個個都餓得沒力氣了,哪能走得過去啊。”

另一流民點頭道:“是啊,要我說,這太吉公主就是裝善人罷了,真要給我們派饅頭,為什麽不讓人送到咱們麵前來?”

“是啊,再說了,光是一個饅頭算什麽,我們這裏天寒地凍的,冷得要死,棉被也沒有,應該再讓人送一些棉被。”

林凡皺眉起來,盯著這些人,並未說話。

“這位大人,你要沒有吃的,就給筆錢吧。”十幾個流民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林凡。

林凡厭煩的看了這群流民一眼,隨後說道:“錢?我有啊。”

說完,林凡拿出一錠銀子,說道:“想要?”

一群流民連連點頭起來。

“對不起,我為什麽要給你們?”林凡拿著銀子問。

此時一個流民站了起來,說道:“上,搶了他,跟他廢話這麽多幹什麽,這裏地處偏僻,咱們搶了,誰也找不到咱們。”

十幾個流民一聽,頓時動了心思,齊齊朝林凡衝來。

林凡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剛才還一副要餓死的模樣,此時搶錢一個個倒是身強體壯了。

片刻過後。

十幾個流民躺在地上,不斷哀嚎著。

他們想不明白,這個富貴公子哥,身手怎麽會如此厲害,輕輕鬆鬆就將他們所有人給打倒在地。

一個流民咬緊牙齒,忍著傷痛,開口說道:“我們一個個都家破人亡了,你有錢,為什麽不給我們?”

“各位。”林凡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被逗得一笑,說道:“首先,你們為什麽會家破人亡?據我所知,齊國大軍,都還未真正進入大林郡。”

“你們一個個就貪生怕死的逃了。”林凡說道:“當然,這是兩國戰爭,也怪不得你們,但別一副你弱你有理的德行。”

“你們是流民,我心腸好,給你們錢財,沒問題,但……”林凡頓了頓:“但你們不能搶。”

“這和土匪有什麽區別。”

林凡看著眼前的這些流民,眉毛緊緊的皺著。

他並非是針對這些流民,而是感受到了,整個流民群體的性質,在慢慢的變了。

現在還隻是十幾個人,到時候,恐怕就是成千上萬的土匪了。

人是很難滿足的,餓得要死的時候,給他們派粥,他們會感激涕零,可過一段時間,他們就想全部人吃饅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