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獨眼龍倒在地麵上生死不知,耿家明隻是輕哼一聲。

目光環顧下方一圈,竟然無一人敢來與之對視。

而在此時,一隻手受傷的雨靖當即掠上來,意氣風發的大笑,“你們老大已經死了,現在,要麽歸入我長青派門下,要麽盡數離開此處,不然,我長青派再見爾等造次,必將格殺勿論!”

這話一出,下方的人群頓時躁動了起來。

滇中這個地界,本身並不是這麽混亂的。但自從靈氣複蘇之後,雨家重心北移,便開始亂了很多。

現在,雨靖要他們歸入長青派,要麽就是離開這裏,這對他們來說,根本沒得選擇!

正當眾人猶豫間,有人豁然站起身來,喝道:“你長青派算什麽東西,我們老大雖然死了,卻也不是你們區區一個長青派,能收服我們的!”

“要知道,我們還有老祖在這,宗師又如何,遇到我們老祖,也要跪地求饒!”

這人話音剛落,人群頓時躁動了起來。

“沒錯,我們還有老祖!”

“請老祖出山,為我們做主!”

“請老祖出山!”

很快,下方百餘人的口號頓時整齊了起來,連綿成一片,響徹方圓近千米。

“老祖?”

擂台之上,耿家明眉頭微皺,朝雨靖看了過去。

“這個獨眼龍,其實是以前的藥神穀殘留下來的勢力,至於他們口中的老祖,隻怕是以前的藥神穀的長老吧?”

雨靖本就是滇中雨家人,雨家重心北移之後,他為了證明自己不需要依靠父輩,也能夠將混亂的滇中統一,所以毅然而然的留了下來。但事實是,他雖然還有雨家大少的名號,但跟著他的人卻都隻服他爹,所以即便人強馬壯但也依舊如同散沙。

耿家明到來之後,大刀闊斧的開拓地盤,將他們這個一盤散沙凝聚起來,順帶著還起了一個名號,重立山頭。

短短數天時間裏,耿家明**平了此地的流蛇幫,而剛剛死掉的那個獨眼龍,則是流川最大的一股勢力。

“哼,管他是什麽老祖,若是敢來,我必殺他!”

耿家明不屑一顧,冷笑出聲。

然而,當他話音剛落,頓時一聲冷哼響起。

“哪裏來的毛頭小子,竟然敢在我藥神穀地界作亂?”

這聲音響起時,似乎還是在數百米遠的深山中傳來,但一番話尚未說完,就見有人從高空之中負手漫步行來。

對方足足是有三人,每一個都年過花甲,看似在空中漫步,可每一步都跨越了數十米之遙。

不過是眨眼之間,那三人便掠至擂台周邊,瀟灑至極地落定。

看到這一幕,耿家明眉頭大皺,本能的感覺到,這到來的三人,實力都不比他弱。

當然,若是一對一的情況下,他自信可以戰勝他們任何一人。

奈何對方有三人,哪怕耿家明實力強大,也是雙拳難敵四手。

“這獨眼龍的老祖,竟然是有三人?”

雨靖也沒料到這一點,不由得麵色一變。

“雨靖,你好膽!當初我念你是雨家之人饒你一死,卻沒想到,今日你竟敢在老夫這裏撒野?還殺了我的徒弟,你該當何罪!”

正在此時,居中的老者陡然大喝出聲。

語調中加持了真氣威壓,瞬間讓雨靖感到呼吸困難。

耿家明顯然看出了雨靖的困難,身形一動,擋在雨靖跟前,為他緩解了幾分壓力。

“你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老不死?敢擋我長青派事,信不信我當場將你格殺!”

“長青派是什麽東西?”

那老者不由皺眉,但很快便反應過來,目光陰森地看著耿家明。

“好一個小娃子,怪不得敢動手殺人,竟然是一名宗師武者!然而,哪怕你是宗師,在我們師兄弟三人麵前,也隻能束手就擒。”

“動手,殺了他!我倒要看看,還有誰人,敢在我流川撒野!”

說話間,老者手下一動,一個龜殼從他手中祭出,在空中旋轉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大,直朝耿家明所在的位置鎮壓而去。

“術法?”

耿家明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卻是沒有停留,氣勢瞬間爆發出來,蘊含著恐怖力量的一拳,轟然打去。

咚!

虛空之中一聲震響,拳頭落在龜殼上邊,頓時讓龜殼哢嘭一下,裂開了一道痕跡。

這讓老者內心無比肉疼,憤怒地大吼,“小崽子,敢傷我法器,我要殺了你!”

話音未落,另外兩名老者當先動了,術法凝結,化作兩道繩索,一左一右地束縛住了耿家明的雙臂,讓他動彈不得。

這三人的手段不錯,再加上配合得當,想要控製住一名宗師武者,自然不在話下。

耿家明在這一瞬間,就落入了劣勢。

“不好!”

看到這一幕的雨靖也是心頭大急,就想上前幫忙。

“破!”

卻在這個時候,虛空之中傳來一聲清喝,猶如是平地驚雷,瞬間擊碎了龜殼與那兩道繩索。

三名老者皆是悶哼一聲,蹬蹬蹬接連倒退數步,麵色一陣發白。

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一道懷中抱著一名少女的年輕男人的身影,飄然落於擂台之上。

“你是誰人,好大的膽子,還敢壞老夫大事!”

當頭的老者沒看到陳安真容,但體內氣血翻湧,讓他不敢大意,厲聲大喝道。

這時,那年輕人才緩緩轉過身來。

老者原本還想說點什麽,但在看到年輕人的真實麵容後,整個人頓時為之一僵。

緊接著,另外的兩人更是撲通撲通一下地跪在年輕人麵前,渾身瑟瑟發抖。

“陳……陳大師,小的有眼,有眼不識泰山,請……請真人饒命……”

來人,正是陳安!

數年之前,陳安便曾到過滇中,並且憑借一己之力,破了藥神穀,直讓偌大的藥神穀分崩離析,名存實亡。

當時的陳安還很年輕,至少麵容上看起來很是稚嫩。

現在數年時間過去,這三名藥神穀遺留下來的長老,卻是一日不敢忘記陳安的麵容。

至於中間那個老者,更是渾身巨顫,身上的舊傷,都仿佛開始痛了起來。

“大師,饒命,饒命……”

這驟然轉變的一幕,直讓眾人跌破眼鏡,一個個呆若木雞,完全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他們的老祖,怎麽好端端的向一個年輕人下跪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