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師……”在接近主教樓的一段有幽寂小道中,一位年約40上下戴著金絲眼鏡的男子在呼喚聲中停下腳步。

“是小墨啊。”被叫做周老師的男子和善的麵容上『露』出一絲親切的笑容“聽說你又跌到了,怎麽樣,沒什麽大礙吧?”

墨簡連忙笑著答道:“沒事,沒事,一點皮外傷,讓周老師掛心了。”

周老師看著笑著的墨簡,有些無奈的笑道:“真拿你這孩子沒辦法,找我有什麽事吧?”

“不瞞您說,其實我想找您打聽一個學生?”墨簡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哦,哪個班級的?你說說看。”

墨簡試探『性』的問道: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昨天中午的時候去找過您的,您還記得麽?”

周老師想了想,隨即正『色』對墨簡道:“是,四班的小李吧?怎麽了,你找他有什麽事麽?”

周老師一向是個大大咧咧的老師,也是個真心熱愛學生的好老師,他總是像朋友一樣簡單的稱呼他們的姓,這倒不是他記不住學生的名字,而是這樣可以給學生一種親切感。

“沒什麽大事,隻是昨天他掉了一百塊錢,剛好讓譚立撿著了,可是譚立剛準備去還,就不小心跌倒了,這不住院了,隻好讓我幫著還人家。”

也正因如此墨簡毫不顧忌的編了個理由,他知道一個能夠真心對待學生的老師通常也都是十分信任學生的人,所以隻要有了這種信任關係,他完全不怕謊言被拆穿。

“小譚住院了?”周老師有些疑『惑』的目光中,墨簡隻好隨便答道:“不是太重的傷,隻是不小心傷到了胳膊,入院觀察幾天就沒事了。”

“哦?難怪昨天下午和昨天沒見他人呢,不行,等下我得看看他去。”

“不用麻煩周老師了,正好我也受傷了,就請了倆天病假,沒事在醫院陪陪他順便一起複習複習。”墨簡連忙搪塞著。

“這樣嗎,這樣也好,不過你自己也得好好的複習複習,別仗著自己學習好就開始啃老本,學習這東西是一天也落不得的,況且你們就快升到高三的學生了,必須得抓緊複習……”

“嗯,我會的,您放心吧……”

“那好,那沒什麽事我先走了,我等下還有課,得去備課了。”

“周老師,那位小李,全名叫什麽?”墨簡看著正準備離開的周老師趕忙問道。

“對了,你瞧我,叫李浩,李是木子李,浩是浩瀚的浩。”

“謝謝,周老師再見……”墨簡目送周老師離開後,緩緩的笑了。

偌大的校園中,數千名的師生,隻要課間鈴聲一響,人流就像『潮』水般湧出,將空『蕩』的校園填滿。

快到晌午的太陽帶著刺眼的光線格外的毒辣,墨簡卻已經在這毒辣的陽光下暴曬了整整2個小時,找到李浩很簡單,但是想在不被人發現的情況下接近他,則過於困難。

所以他隻有等,等到一個可以接近又不為人發覺的時機,然而這個時機確似永遠不會來臨般,直至正午,一無所獲的墨簡,才不得不回到醫院為譚立準備些午飯。

午餐很豐富,骨湯,是至陳記老湯那現煲出的,番茄炒蛋、水煮肉片、白菜燉牛肉是在醫院食堂中打來的,就單單是幾道菜『色』就花了墨簡近百塊,,盡管墨簡可以隨便吃點東西打發過去,但是病人不能,尤其是譚立這樣骨頭受傷又正在長身體的病人。

餐後,無視了譚立挽留的墨簡迅速的趕回學校,他有一種預感,一種很快便會有機會的預感。

烈日當空,毒辣的光線與午後不見轉弱反而轉強,墨簡的預感靈驗了,在樓棟間的陰影中等待的墨簡剛等沒多久,便瞧見了一個矮小的男孩拎著個水壺從不遠處走來。

墨簡並沒有立刻迎上去,他就像一個深諳狩獵之道的獵手般,在沒有把握抓住獵物的時候,他絕不出手。

午後的毒炎下,空寂的走道中,隻有寥寥無幾過往的身影,墨簡就這樣遠遠的跟在李浩的身後,來到了食堂後方的取水處。

看到取完水,有些吃力的拎著水壺的李浩,墨簡開始行動了,他幾個箭步便來到了李浩身前,專心拎水的李浩完全沒有察覺已至身前的墨簡。

“李浩?”墨簡淡淡的問道。

“誰啊?”半傾著身子的李浩這才緩緩抬起頭來,『露』出一抹不耐煩的表情,當他看清眼前站著的墨簡時,才緩緩說道:“原來是你?”

墨簡笑著問道:“我們見過?”

李浩眼睛轉了轉隨即說道:“誰不認識你墨簡,誰不認識dp的第一才子。”

墨簡是以當時dp第一名的成績考進來的,且在入校後的近倆年裏依舊保持的第一的成績,絕大多數人也都或多或少聽過和見過這個被譽為“dp第一才子”的人。

“哦,嗬嗬,我有些事想找你幫忙?”墨簡笑了,孤高的唇角間展『露』出一抹春風般的笑容。

李浩看著微笑的墨簡不由得愣了半響才慌忙問道:“什麽事?”

“最近那個叫羅烈的總是在找我麻煩,我打聽了很久才知道是和你一個班級的,而且聽說關係和你不錯,所以……。”墨簡有些無奈的笑著。

烈日當空毒炎四掠般的高溫下,李浩忍不住擦了擦臉上滴落的汗水,他當然認識羅烈,隻因他之前也和墨簡一樣深受羅烈幾人的欺淩,不過在羅烈他們找上墨簡之後他的日子就好過上許多了。

“哦?”李浩淡淡打斷了墨簡的話,細小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光芒:“你是想讓我給你調解一下咯?”

“自然是這樣,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幫這個忙。”墨簡趕忙陪笑著說道。

“也不是不能幫你這個忙,隻是……”李浩淡淡的說著,用那充滿著鄙夷的目光在墨簡身上掃視著。

阿烈找墨簡麻煩的時候,他也曾親眼見過一倆次,他簡直無法相信墨簡可以在那樣的毆打中一聲不吭的忍到最後,那時他隻認為墨簡是個了不起的硬漢,不過現在看來,也沒什麽了不起的。

“那你看這樣成不?”墨簡至口袋中取出一張百元大鈔,微笑著遞了過去。

“這是……”李浩看著那張紅彤彤的百元大鈔不由得咽了口唾『液』,直直的看著墨簡。

墨簡微笑的看了那張被貪婪充斥的麵容,淡淡笑道: “總不能讓你白忙一場,不過我也是個學生,自然也拿不出多少來了,就這麽點意思你就收下吧。”

“這樣啊……叫我怎麽好意思呢?”李浩看了看四下無人的走道,瞬時將墨簡手中的百元大鈔接了過來揣進褲兜中,大笑著的說道:“同學之間有困難本就是該互相幫忙的,大家都是朋友,要我幫忙做個調解還不簡單,隻是……”

墨簡笑了,笑的很好看,他笑著問道:“隻是什麽?”

“隻是要搞定羅烈很麻煩……”他又轉頭瞅了瞅四周,才小聲的對墨簡說道:“你也知道,那家夥是隻瘋狗,幹起來六親不認得,不過看著大家朋友一場的份上,我幫你指條路子,羅烈雖然凶狠,不過他隻聽一個人的話,那就是張寶。”

墨簡的眼睛亮了,他笑著問道:“張寶是不是一直和羅烈在一起的那個胖子?”

“是他,不過他這個人也不是很好說話,除非……”李浩麵有難『色』的頓了頓,接著說道:“除非你能投其所好,送點東西給他,他要一開心,說不定就能幫你說倆句,隻要他說倆句,羅烈自然是不能不聽的。”

“哦?又不知那位張寶有什麽喜好,你知道麽?”

“我好像聽說過他喜歡刀具,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敢確定,不過是聽他本人說的。”

墨簡笑了,笑的十分開心,他笑著說道:“那正好,我剛好有把不錯的緬刀,就當禮物送個他好了,隻不過畢竟是刀具,總不能眾目睽睽之下送給他。”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李浩已經說不下去了,他隻覺得嘴裏有些發苦,他自然明白,如果張寶答應還好,如果張寶不答應的話,第一個倒黴的自然就是他了。

“不,這樣也不好。”墨簡若有所思的看著麵有難『色』的李浩,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般的說道:“你看這樣好不好,你晚上幫我叫他到個比較清靜的地方,然後我再自己給他,這樣就算他不要也不會駁了你的麵子。”

李浩看了看正在陪笑的墨簡,心裏暗暗竊喜,隻是叫下胖子就能拿到一百元,有這麽便宜的事不做的是傻子,況且眼前這一直在陪笑的小子,就算借他十個膽也不敢動張寶一根『毛』。

“好,就這麽定了,你說個時間地點,晚上我帶張寶去。”

“8點,地點就……”墨簡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接著說道:“第四體育倉庫,你看怎麽樣?”

“那確實沒什麽人,好,就這麽定了,那我就先走了啊?”

看著滿麵春風正準備離開的李浩,墨簡緩緩的笑道:“這事千萬不能讓羅烈知道,最好也別和張寶說,我怕他……”

李浩『摸』了『摸』兜裏的錢,一臉得意的表情說道:“我辦事你放心,晚上八點第四體育倉庫見。”揚長而去的他,全未察覺身後墨簡那一絲冷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