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簡緩緩的鬆了口氣,顯然事情沒有像他想象的那麽壞,如果真的是施雪找到了老師,那後果很可能一發不可收拾。

“是他傷了你?”

李天鷹並沒有給墨簡放鬆的時間,他靜靜的看著墨簡,那雙如同鷹一般銳利的雙眸中吐『露』出一絲扭曲的痛苦之『色』。

墨簡苦苦一笑,道:“你至少該問問我傷的重不重,要不要叫醫生,或是有什麽想吃的才是。”

李天鷹又怎麽會看不出墨簡隻不過是在轉移話題,顯然打傷墨簡的人和他所想的是同一個人,但墨簡卻為什麽要轉移話題?

李天鷹並沒有問原因,他冷冷的說道:“你傷的很重,肋骨斷了三根,全身上下就像被一群大象踩過。”

墨簡不禁一怔,道:“你幾時成了醫生?”

李天鷹不禁有些怒意的說道:“你是不是還打算扯下去?”

墨簡緩緩的吐了口氣,道:“扶我起來。”

在李天鷹簡潔的動作下,墨簡很快便依著床板坐了起來,他試著活動了下身體,果然如李天鷹所說,他的胸腔在微弱的動作間傳來一陣塌陷般的擠壓感。

“墨老大,你醒了!”

不知是之前和李天鷹的對話,還是李天鷹扶起墨簡時所傳出的輕微響動,驚醒了小睡中的顧絕,隻見他睜大著眼睛一臉欣喜看著墨簡。

絕不能算小的呼聲中,瞬時便將打盹眾人喚醒,那一張張略帶惺忪之意的麵容上,無一不展現出一抹欣喜的笑意。

看著這樣的一群人,墨簡不禁淡淡的笑了起來,隻不過他的笑容很快就僵住了,隻因下一秒他便有了一種置身鴨溏之中的吵雜感。

“墨老大,是誰下的手?”

“對,是哪個王八蛋敢對您下手,我們這就去滅了他!”

“不過是到底是誰下的手?”

“依我看絕對是童慶那幫狗x的,除了他還有誰tmd敢碰墨老大?”

“童慶?”

“那狗r的活的不耐煩了,走!哥幾個找那狗r的去!”

花型的一聲怒吼下,眾人近乎瘋狂的回應著,然而就當這時,一位路過的護士恰好經過,一頓劈頭蓋臉的痛斥之後,吵鬧的病房內瞬時安靜了下來。

但這卻並沒讓花型就此打消要去找童慶的想法,他看向墨簡輕聲細語道:“先生,你先休息,我們去去就回。”

說完他便給李天鷹打了個眼『色』,大步的向外走去,一行人也緊隨其後的大步跟去。

然而一向暴躁的羅烈卻似一尊石像般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墨簡,那雙瞳孔間遍布的是如同血一般猩紅的憤怒,他本不是個懂得等待的人,他本該是第一個衝出病房去找童慶拚命的人,但他現在卻壓抑著火焰般燃燒全身的憤怒,這到底是因為什麽,或許隻是因為他還記得墨簡對他所說過的話。

“等等。”墨簡苦苦一笑,喚住了就要走出的眾人,道:“你們不能去找他。”

花型聞聲停下腳步轉過身去,有些訝異的望著墨簡,他不知道墨簡要說的是什麽,難道打傷墨簡的並不是花型?

花型不禁問道:“為什麽?”

墨簡緩緩的掃視了一圈眾人訝異的麵容,最後將目光停在了羅烈的臉上,淡淡的說道:“你做的很好。”

說完他便看著一臉疑『惑』的花型,接著說道:“你們猜的不錯,打傷我的確是童慶,但是你們不能去找他,因為我已答應過孫明,絕不會再去找他們的麻煩。”

“先生!”花型情急之下怪叫一聲,“就算你答應了那個叫什麽孫明的,難不成你被傷成這樣還要讓我們忍著!”

“花哥說的不錯,墨老大,現在已經不是講道義的時候,難道就算他踩在你的頭上拉……”

看著那雙在紗布包裹下更顯森冷的目光,顧絕禁不住咽了口唾『液』,下麵的話也戛然而止。

“這個比喻不好,一點也不好。”

“但他說的一點都沒錯,如果這樣還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不但會引起大多數成員的不滿,而且也會讓我們被人看扁!”

墨簡靜靜的看著一臉憤慨的花型,淡淡的說道:“他絕不會再找上我們,至於別人怎麽看那是別人的事情。”

“不行,我tmd怎麽也咽不下這口氣。”

“忍不住也要忍!”墨簡的一聲怒吼,牽動了全身的傷勢,他強壓著那一陣陣鑽心的痛楚,一掃眾人說道:“別忘了,我們都還是學生,我不希望你們任何一個人出事,所以這件事莫要再提,如果誰再提起這件事,那他就不是我墨簡的朋友!”

花型死死的盯著墨簡,過了半響,才狠狠的咬牙說道:“好,好,好!”

一連說完三個好字的花型頭也不回的大步衝出了病室,而張寶、顧絕一行人不禁麵麵相覷,在一一和墨簡打過招呼之後,他們便快步的離開了病室。

原本喧鬧的病室也在一時間冷清了下來,留下的隻有倚在門旁的李天鷹和站在房間內的羅烈這兩人。

墨簡重重的舒了一口氣,看向李天鷹,道:“你為什麽還不跟過去?”

李天鷹冷冷的說道:“我為什麽要去?”

墨簡靜靜的盯著李天鷹好一會,才緩緩說道:“你既已明白又何必裝傻。”

李天鷹冷冷一笑,道:“不錯,正因我明白所以我絕不會去,而且你也該明白一件事,對付你的敵人,就絕不該心慈手軟。”

墨簡吃力的搖了搖頭,說道:“他已不能再算作我們敵人,就算是敵人,也是對我們沒有任何的威脅。”

李天鷹冷冷的說道:“隻要是你的敵人,我就會徹底的將他毀掉,我已經錯了一次,所以絕不會再錯第二次。”

墨簡重重的吐了口氣,他知道李天鷹還在為他的傷而感到自責,但他又怎麽能去責怪李天鷹,李天鷹之所以會完全無視他的話,也隻因他是李天鷹,隻要李天鷹在,就絕不容許墨簡受到一絲的威脅和傷害。

“他不去,我去。”

就當墨簡再次張口準備再說些什麽的時候,一道冷冷的聲音至他右手邊傳來,而說話的自然則是羅烈,這不禁讓墨簡眼前一亮,而李天鷹則一瞬間怔住了。

李天鷹怔怔的看著羅烈,不禁問道:“你明白我們在說什麽?”

羅烈冷冷的看了一眼李天鷹,說道:“我不傻。”

墨簡看了看仿佛呆了般的李天鷹,轉而向羅烈問道:“你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話?”

羅烈冷冷答道:“是。”

墨簡靜靜的看著羅烈,接著問道:“絕不會忘?”

羅烈不假思索的答道:“絕不會!”

墨簡揚了揚唇角,道:“那你一定也知道這次我要你做的是什麽。”

羅烈聞言麵容便有些扭曲了起來,但他還是咬牙答道:“是。”

“好,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