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緊湊的讓人喘不過氣的暑假補習終於快到了尾聲,悶熱的使人喘不過氣天氣下,段十二飛快的在校園中奔馳著。

食堂,人聲鼎沸,墨簡、李天鷹、顧絕等一行六人安靜的坐在角落處吃著早餐,直至段十二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到了他們眼前。

在示意段十二坐下之後,李天鷹便淡淡的問道:“怎麽樣?”

經過昨晚一夜的修養之後,雖然身上仍會時不時的傳來一陣莫名酸痛,但好在已可以自由活動。

段十二重重的喘了口氣,他看了看正在埋頭啃著饅頭的墨簡,他知道墨簡吃飯的時候一向不喜歡說話,便扭頭轉向李天鷹說道:“今天他們也來了。”

李天鷹皺了皺眉,道:“有多少人?”

段十二想了想,道:“看到的大概有二十來個。”

李天鷹聞言眉頭不由得鎖的更緊,從他們回到學校之後已過了三天,而從他們剛回到學校的第二天早晨韓錐便派了幾個人堵在了校門口,但隨著假期的愈發接近,韓錐派來的人數也越來越多,這怎麽能讓他不擔心,而更甚的是二十幾個小混混徘徊在校門附近校方居然也無人問津。

顧絕和張寶也明顯『露』出了一抹憂心之『色』,這樣等下去並不是辦法,dp高中什麽補習什麽時候結束,看來韓錐已經知道的十分詳細,否則這幾天他派的人手又怎會幾何般的增加著?而若是真的等到了他們放假的那一天,他們要麵臨的將會是多少人?

嘈雜的食堂中,李天鷹、顧絕等人無聲的看著墨簡,而墨簡似乎也注意到了那一雙雙焦急的視線,緩緩的放下了筷子。

“你們害怕?”

“不是怕,隻不過是在擔心。”顧絕糾正道。

“既然不怕,也就用不著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車到山前必有路,他們既然可以頂著個太陽在外麵等,我們又為什麽不能舒舒服服的躲在陰涼下陪他們等?”

李天鷹淡淡一笑,道:“不錯,我們急,隻怕他們現在更急,隻要我們還在這裏一天,就沒有什麽好怕的。”

墨簡拍了拍李天鷹的肩膀便站了起來,他並不害怕也不會擔心,隻因他知道韓錐根本就沒有打算過現在就要抓住他們,如果韓錐真的想抓他們也就不會安排那麽多手下站在最為顯眼的校門處。

韓錐之所以這麽做隻不過是因為他將這看做是一場遊戲,而墨簡、李天鷹等人則是他這場遊戲中的供他娛樂的道具。

一場遊戲若是早早的結束,自然不會是一件好玩的事,所以韓錐要給他們注入壓力、恐懼,然後再將他們從眼皮底下放走,讓他們有了一種獲救感,直到等他們完全鬆懈的時候再給他們致命的一擊。

隻有經曆過絕望的人才會明白絕望是件多麽可怖的事,墨簡經曆過所以他明白,所以即便墨簡根本就未曾見過那個要命的錐子,卻也能明白韓錐想要玩的到底是什麽遊戲。

而現在,他所要做的隻不過是扮演遊戲中的一個棋子陪韓錐繼續玩下去,至少在他等到要等的機會到來之前。

夜晚,在壓的人喘不過氣的課程之後,墨簡等人終於迎來了入夜後第一陣晚風。

墨簡、李天鷹兩人靜靜的躺在天台上,任由微風撫過,帶起一陣陣絲綢般的遐思。

“你這幾天有些奇怪。”

“是麽?”對於李天鷹突如其來的發問,墨簡隻是淡淡的應了聲。

“你這幾天既沒有去找阿立也沒有去找施雪,甚至你好像還在躲著他們。”

“我一定要去找小立和施雪才算正常麽?”

“在我看來他們都是你最重要的人,當一個人連自己最重要的人都不願見的時候,多多少少總會有些異常。”

墨簡靜靜的望著繁星璀璨的夜空,似乎想抓取那一片銀『色』的星光般緩緩的張開手指伸向上方。

“你到底想說什麽?”望著指間閃爍的星光,墨簡淡淡的問道。

“你在害怕。”

墨簡聞言攤開的手掌忽然緊握,當他緩緩放下手臂再次攤開手掌時,掌中的星光早已流逝。

“是麽?”

“是,你隻不過是害怕他們因你而受到傷害,才故意疏遠他們罷了。”

“是麽?”

“是,因為我也曾這麽做過,那種痛苦隻有體會過的人才能明白。”

扭頭看著依舊一臉平靜的墨簡,李天鷹接著說道:“但你卻有沒有想過他們的感受,在你忍受痛苦的時候,他們又何嚐不在痛苦,不論是誰當被自己所喜歡的人疏遠時,都絕不會是件開心的事。”

“你錯了。”墨簡上揚起了一抹有些孤寂的微笑,說道:“施雪並不喜歡我,而且她也確實因我的關係而受到牽連,至於小立,他總會明白的,不是麽?”

“錯的是你。”李天鷹冷冷的看著墨簡,說道:“如果你口中所說的喜歡隻是這種程度的話,那麽不要也罷,對於阿立我隻能替他不平,長久以來他都被你當做小孩子一般的保護著,你有沒有站在他的立場上替他考慮過?他已經不是小孩了,他有權知道在他朋友身上所發生的一切,但前提是如果你真的當他是你的朋友!”

墨簡凝視著星空,半響才緩緩說道:“你為什麽會突然說起這些?”

李天鷹緩緩扭過頭去,仰視著天空中閃爍的繁星,淡淡說道:“因為我知道你同樣有些事情在瞞著我們。”

“哦?你說。”

“我隻問你,你假期是不是打算留下來?”

墨簡臉上的笑容忽然凝結了,他扭頭看著李天鷹,冷冷的說道:“我為什麽要留在這裏?”

李天鷹並沒有看著墨簡,隻因他不知道在看著墨簡的情況下是不是還能將下麵的這些話說出來。

“因為你根本就無處可去,更因你想一個人解決掉這件事,才會讓我們一直等下去,隻因你知道韓錐一定會讓我們走。”

墨簡聞言全身一震,他忽然站了起來,挺起如同標槍般筆直的身軀,緩緩走向護欄。

“你好像什麽都知道?”

李天鷹也緩緩的做了起來,他看著護欄前的墨簡,淡淡說道:“我隻是恰好知道一些我該知道的事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