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麽時候開始學會說謊了?”他的手指白皙而修長,甚至可以稱之為完美無瑕,他在玩賞著,而他此時的神情就像是一個少女麵對著初戀情人一般的嬌羞。

這樣的神情在一個男人的臉上出現難免總會給人一種陰陽怪氣的感覺,但奇怪的是在他的身上墨簡卻沒有感覺到一絲的不協調。

薛斌抬起了頭來,當他看到那張似乎因害羞而染上一抹『潮』紅的麵容時,他的瞳孔忽然劇烈的收縮了起來。

“我……”他並沒有說完,不論是誰在鼻子上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之後,都不會有機會繼續說下去。

鮮血順著被打偏的鼻頭汩汩而下,那張像是萬年冰山一般冷峻的麵容也在一瞬間為痛苦所扭曲,但他卻沒有動,就像一尊石像站在原地由始至終一步也沒有動過,而那個比女人還美的男人也依舊在玩賞著他的雙手,隻不過不同於之前的是,他的手麵上不知為何多出了一抹殷紅的血水。

冷汗順著英挺的鼻梁流了下來,墨簡一直在看那一雙手那一個人,然而卻完全無法捕捉到剛剛的那一拳,這又如何能讓他不為之震驚。

“記住,沒有下一次。”絕美的男子依舊玩賞著他那白皙的雙手,淡淡的說道。

“是……”痛苦依舊在那張冷峻的臉上蔓延著,在那琉璃十『色』的燈光映襯下,他整個人給人看起來的感覺是如此的扭曲。

墨簡滿是感激的看著薛斌,他如何能不感激這個冰一樣的男人,隻因他直到此刻,才明白了他現在的處境有多麽的危險。

絕美的男子緩緩的扭過頭去,看向一旁如同一隻小雞般乖順的猩猩男。

“阿男,你的臉怎麽了?”輕柔而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的同時,那座如同小山一般的身影也猛的一個哆嗦。

“我沒……沒事。”猩猩男強擠出一臉的憨笑,隻不過不知是否是燈光的關係,他的笑臉竟像是在哭一般的難看。

“過來,讓我看看。”絕美的男子甜甜的一笑,便招手示意猩猩男過來,然而在猩猩男聽到這句話的同時,他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他在恐懼,任誰都可以看出他在恐懼,不論是那僵硬的表情還是那顫抖的雙腿亦或是那求助的眼神。

他正在看著韓斌,他的目光中滿是懇求之『色』,然而韓斌卻像是沒有看見,不,或許應該說是他沒有感覺到。

此時的韓斌就像是一塊冰,一座沒有生命的雕像,除了那不斷滴落在地麵的鮮血,他的全身都無法讓人察覺到一絲他還活著的氣息。

猩猩男也在求救久久無果之下走到了絕美男子的眼前。

“我……”

“噓~”白皙的手指緊貼著薄如刀鋒的唇角做出了一個禁聲的手勢,“讓我看看到底傷得如何。”

關切的語聲若是在他人聽來隻會覺得聲音的主人一定是個很溫柔的人,但是落在猩猩男和墨簡他們的耳中又是不是這一回事呢?

“一段時間不見你又長高了不少,也越來越有男子氣概了。”絕美男子看著比他高出半個頭身材盡顯魁梧不凡的星星男,蒼白的臉頰上忽然飛起了一抹紅暈。

但這落在了猩猩男的眼裏隻比惡鬼的催命符更加可怖,“武哥,我……”

“噓……不要說話,把頭放低些,讓我看仔細些。”

猩猩男的瞳孔在聽完絕美男子這句話的同時也想漣漪一般迅速的擴散了起來,他的腿在顫抖,不知是不是因為那雙不爭氣的腿,他的整個人忽然之間也變的像是個篩子般不停的抖了起來。

一會的掙紮之後,猩猩男最終還是認命的低下頭去,然而當他彎下腰處於幾乎和絕美男子差不多高度的時候,絕美的男子還是搖了搖頭。

絕望和恐懼一瞬間便籠罩了那張粗獷的輪廓,他在顫抖中一點一點的向下蹲去,就在他近乎蹲在地上,頭部處於絕美男子腹部的時候,絕美男子才輕輕的拍了拍他的頭。

“你傷的好像很嚴重。”他淡淡的笑道。

猩猩男滿是恐懼的看著那張笑臉,那是種十分靦腆的笑容,似乎也因那靦腆的笑容,而使得他那美麗的麵容看起來有一種異樣的嫵媚。

“武……”聲音在恐懼凝結的一瞬間中斷,鮮血也隨之灑出,很難想象猩猩男這樣一個五大三粗的人也會有飛起來的時候,而他在斜斜的想後飛去的同時後腦也重重的撞到了門上,一聲巨大的聲響之後他便滿嘴是血的像堆爛泥一樣癱在了門邊。

墨簡在看,他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而這一次他看到了,看到了那個絕美男子的動作,他的動作實在太快,快到如同電光火石一般隻能讓他捕捉到一抹淡淡的影子。

冷汗在筆挺的鼻梁上滴下,正如同此時的不斷下沉的心情,他很少會感到恐懼,或者說這幾年來他再也未曾為了什麽而感到恐懼,但是此刻他卻在恐懼,不但在恐懼而且還恐懼的想吐,這也隻因他一點也看不透眼前那個依舊在玩賞著雙手的絕美男子。

他最終還是放下了那雙白皙而秀氣的手,緩緩的看向墨簡。

“你好。”

柔和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傳來,在絕美男子看向墨簡的一瞬間,墨簡的胃部便劇烈的抽搐了起來,他居然正帶著之前一般無二的靦腆笑容正在盯著他。

他笑的十分好看也十分動人,甚至就連那雙女『性』化的眼睛中也彌漫著楚楚動人的笑意,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想看清一個人的內心便要看清一個人的眼睛,所以墨簡在看,然而他看的越久他胃部的抽搐感便愈發的強烈。

這也隻因他看出了,這個絕美的男子在笑,隻因為他很開心,一個人在開心的時候『露』出笑容豈非是極為正常的?

然而在打斷一個同伴的鼻梁和打昏了另一個同伴之後,他又怎麽會感到開心?這豈非是極端不可思也不合邏輯的?

人在動手的時候豈非都是因為憤怒、不滿、憎惡等一係列負麵情緒的影響?然而又有誰見過一個十分開心的人會動手?

墨簡沒有見過或者在這之前他根本就無法想象這個世界上會存在這一種人。

或許在他的身上暴力便是最真的快樂,又或許如薛斌之前對他所說一樣,他們本不是同伴,他們也不是同一個物種,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像是狗與狼一般,在這個世界上絕沒有狼會將狗視為自己的同伴,隻因在它們的身上流淌著與生俱來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