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怎麽樣?”南俊靜靜的點上了一根煙,扭頭向身旁的顧絕看去。

“沒有大礙。”顧絕的眼中陡然泛起一片赤紅的火苗。

“是嗎?”南俊深深的吸了口煙,緩緩說道:“那就好。”

“一點也不好!”

“你是在怪我?這確實是我的過失……”

“我並沒有怪你!”顧絕再也止不住胸中的怒意,大聲了吼了起來,“我隻是在怪我自己,怪自己隻不過是個廢物!”

看著那張異常扭曲的麵容,南俊不禁有些失落的笑了笑,他看得出,顧絕隻不過是在自責,像他這樣年紀的少年本就會容易悔恨而自責。

“可我知道,你不是。”

“你知道?!”顧絕冷冷的瞪向南俊,失聲吼道:“你知道什麽?你知道為什麽他們兩個現在躺在房間裏,而我又為什麽還能輕輕鬆鬆的坐在這裏,這隻因我是個廢物,一個膽小又無能的廢物!”

南俊靜靜的看著憤怒的顧絕和『迷』惘的張寶,顯然韓錐給予他們精神上的打擊遠勝於李天鷹和羅烈**上所承受的痛苦。

“是嗎?”南俊隨手拋掉手中的煙蒂,道:“既然你自己都這麽說了,我也沒有什麽好說的。”

南俊緩緩的站了起來,伸直了軀體,靜靜的看向顧絕,“我該走了,如果你真的是個廢物,我想以後不會再看見你是嗎?”

“等等!”顧絕垂著頭,低聲喝道。

“還有什麽事?”

“我不想繼續做一個廢物!”低沉的吼聲中顧絕的肩膀在顫抖著。

“所以呢?”南俊頭也不回的淡淡問道。

“我要告訴他,我不會永遠都是個廢物!”

南俊淡淡的笑了,他緩緩的揮了揮手,便大步的走了出去,他已用不著再對顧絕說什麽,隻因顧絕此時已經想通了,而顧絕之所以會承認自己是個廢物並不是因為他已開始自暴自棄,而是他要以一個韓錐眼裏廢物的身份向韓錐證明,這個世界上絕不會存在著任何一個叫做廢物的人。

而在這個世界上,又還有什麽事物能比一個少年的鬥誌更加純粹?

…………………………

墨簡回來的時候,公寓裏已一片漆黑,所以他也並沒有驚擾李天鷹他們,靜悄悄的步入了自己的房間。

而當第二天清晨他才發現李天鷹和羅烈的傷勢,羅烈傷得並不是太重,隻不過他那扭曲的鼻子上還有未幹的血跡,而李天鷹看起來雖然並沒有什麽明顯的外傷,但他的臉『色』卻異常的蒼白。

一番詢問後,墨簡也知道了昨晚發生的一切,然而他在聽完之後卻依舊不動聲『色』,這或許也隻因墨簡明白,韓錐雖然挑釁在先,但畢竟沒有對羅烈幾人出手,而事情之所以會這樣也隻因李天鷹他們不夠冷靜。

隨便的吃了一些早點之後,幾人便匆忙的趕往了學校,而在墨簡走進教室的時候,顯然他已是最後一個。

漫長而繁多的課業之後,午休的時間終於來臨,而極其罕見的是李天鷹幾人居然並沒有出現在墨簡的視野中。

在和施雪共進午餐之後,墨簡在校園內跑了一圈也還是沒有發現李天鷹幾人的蹤跡,而此刻他所能想到的地方也隻有一處。

南俊的桌球室內,墨簡剛走進門便感覺到了兩道冷冰冰的視線,而當他扭過頭去的同時,他也看到了那雙吐著寒芒的細細雙眼。

然而墨簡卻並沒有被嚇住,相反他忽然湧起了一股強烈的笑意,這也隻因韓錐那張腫的像個豬頭一般的臉。

顯然這是南俊的傑作,至少除了南俊之外,墨簡再也想不到還有誰會這麽做。

“有一件事,我想問你。”

“說。”韓錐冷冷的盯著墨簡,麵無表情的說道。

墨簡淡淡的笑道:“你是不是廢物?”

“你tmd說什麽!”

“草,小子別tmd仗著南哥護著你就不知天高地厚。”

韓錐一伸手便攔住了身邊竄起來的幾個青年,淡淡一笑向墨簡看去,“你想知道?”

墨簡也淡淡的笑著,“你會告訴我麽?”

韓錐聳了聳肩,淡淡的說道:“你該知道,不論你說什麽,我都不會動手。”

墨簡靜靜的看著韓錐,淡淡的說道:“如果先動手的是我呢?”

韓錐就像是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般,忽然大笑了起來,隻不過他那眯成一條線的眼中卻全無一絲笑意。

“會死哦。”

看著韓錐那有些殘酷的笑意,墨簡不禁也揚起了那孤傲的唇角,“還真可怕,不過不知道為什麽,我卻想試一試。”

“怕總比死好,但既然你想死,我絕不會攔著你。”韓錐的笑意不禁更濃,他那彎彎的唇角竟給人一種刀鋒一般的錯覺。

“你說的不錯,怎麽說死了就什麽也感覺不到了,所以我並沒有打算送死。”

“這麽說,你是怕了?”韓錐眯著眼滿是不屑的看著墨簡,一道道刺耳的訕笑聲也瞬時在韓錐的左右響起。

然而卻依舊不為所動的靜靜看著韓錐,“給我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韓錐冷冷的笑了,他怎麽會不聽不明白墨簡這是給他下戰書,“一個月就夠了?”

“對付你,足夠了。”

“那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一定。”墨簡冷冷說完,便看也不看韓錐一眼的大步向內走去,他本是個聰明人,但一個聰明人又怎麽會做這麽蠢的決定?

尤其是對於曾親身體會過韓錐恐怖的他來說,要在一個月的時間變得能夠打贏韓錐,這顯然是一件可笑至極的事。

然而到底又是什麽能使得他如此有自信?這個問題或許就連墨簡自己也不太清楚。

推開眼前黑『色』的房門,一片沉重而急促的擊打聲也隨即穿入了墨簡的耳中,而果然不出他所料,不停揮舞著沙袋的赫然是李天鷹幾人。

“你來了?”

“你知道我回來?”墨簡苦笑著看著坐在長椅上的南俊。

“多多少少總能猜到。”

墨簡緩緩地走到了南俊的身邊坐了下來,笑道:“如果你去做算命先生,一定很好賺。”

南俊拋了根煙給墨簡,淡淡笑道:“我是不是該去試試?”

墨簡點上了火,深深的吸了口,道:“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有點事要你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