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哪裏。”冰冷聲音響起的瞬間,葉子也陡然出現那墨簡的視線之中,沉穩的腳步邁出,隻是一步,他便和墨簡之間的距離便歸於零,而下一瞬間葉子低垂的右手也由下至上緩緩揮出。
墨簡在看,像個傻子般似乎全未察覺此時的處境,靜靜的看著眼前那張鬆弛而平靜的麵容。
葉子給人的感覺依舊像是山一般的沉穩,然而卻不知為何在墨簡的眼中此時的葉子卻如澎湃激昂的怒濤般給看他一種湧動不息的感覺。
這難道是墨簡的錯覺,不,隻因墨簡的一直都在看,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那個向山一般沉穩又如海一般奔放的葉子。
這兩種截然相反的感覺怎麽可能會出現在同一個人的身上?墨簡無法想到答案,所以他隻有看,睜大著雙眼動也不動的看著葉子。
強而有力的拳頭刺入柔軟的小腹中,就像一顆重磅炸彈落入平靜的水麵般濺起了一**靈魂的漣漪。
深邃的瞳孔在一瞬間緊縮,墨簡也在瞬間雙腳離地,而因此他也清晰的看到了葉子的拳頭,那是一隻鬆弛的拳頭,那是一隻沒有一絲緊繃的拳頭。
不僅是葉子的拳頭,還有他的四肢、他的身體、甚至他那寧靜的麵容,這種難以理解的柔韌感到底是什麽?
葉子給他的感覺已不再似沉穩的山巒而是海洋,奔流不息不為形態所拘的海洋。
瞳孔收縮的極致之中,墨簡仿佛看到了一切,甚至連那微乎其微的呼吸都盡收眼底。
而在此刻他亦明白,於葉子身上充斥的隻不過是山之形與海之神,如果說**的緊繃可以帶人走向極限,那麽心靈的放鬆則可以使人化為無限。
緊縮的瞳孔在暴風雨般襲來的痛楚中瞬間似漣漪般的擴散,‘砰’下一瞬間墨簡便雙手捧腹的跪跌在地。
豆粒大的汗水至那蒼白的輪廓之中溢下,僅僅是一拳,便令墨簡無法喘息的躬身與地,痛楚、窒息、還有那足以令他為之嘔吐的暈眩感中墨簡卻在無數的痛楚纏繞下掙紮著回想著剛剛所見的一切,這或許也隻因葉子的這一拳給予墨簡的並非隻有傷痛,還有墨簡一直尋找的真諦。
良久的痛楚之後,墨簡終於顫顫悠悠的從擂台上爬了起來,而此時他的眼前哪裏還有葉子的人影,但當墨簡下意識的在房間中搜尋時,他很快便在門口處發現了雙雙走出的葉子和南俊。
“我……”
“今天就到這裏。”葉子頭也不回的冷冷說道。
“那我晚上……”
葉子生硬的扭過頭來,冷冷的看著墨簡,再一次重複道:“今天就到這裏。”
“是。”
葉子冷冷的看了墨簡一眼便一言不發的緩緩的走了出去,而一旁的南俊也衝著墨簡無奈的笑了笑便也走了出去。
墨簡走了,他走的時候南俊正和葉子在樓下打球,而墨簡也在頷首示意之後便捧著時不時還吃痛的腹部緩緩的走了出去。
南俊看著三兩步間便消失於門外的墨簡,緩緩扭頭看向葉子苦道:“你下手是不是有些重了。”
“到你了。”葉子緩緩的收起球杆。
南俊俯身球桌,靜靜的看著底袋附近的一顆花球,手中的球杆緩緩退出,“他明天可是……”
看著那顆應聲入袋的花球,葉子麵無表情的打斷了南俊的話,“我知道。”
“知道你還要給他那一下。”南俊聞言不禁無奈的笑了。
看著不緊不慢清理著台麵的南俊,葉子沉默了好一會,方才說道:“我隻是告訴了他,他想知道的事。”
“那為什麽不直接告訴他?”南俊靜靜的看著台麵中所剩下的唯一一顆花球,輕輕一推便將球擊入袋內。
葉子靜靜的看著快被南俊清台的台麵,“我說了,他或許會懂,但即便懂了也隻是一知半解而已。”
“所以你才讓他自己去領悟?”南俊緩緩的放下了球杆,不緊不慢的打起了巧粉。
葉子並沒有回答,而南俊也並沒有追問,隻因他又何嚐不知道,比起被人告知的答案當然是自己領悟的答案更為明了透徹,而這也正是葉子為什麽不直接告知墨簡他所欠缺的是什麽,而是用拳頭讓墨簡自己領悟的原因。
“依你看,他現在有幾成勝算?”
葉子靜靜的看著台麵,好一會才緩緩吐出了兩個字,“沒有。”
南俊淡淡一笑,道:“一點也沒有?”
葉子抬起頭來直視著南俊,半響才緩緩的搖了搖頭將視線再次投向桌麵。
南俊見狀也隻得苦苦一笑將球杆隨意的揮出,完美的軌跡中黑球應聲入袋,南俊也在同時放下了手中的球杆。
“但他剛剛打中了你。”
葉子麵無表情的說道:“錐子不但可以打中我,還可能打贏我。”
南俊緩緩的點上了一個煙,他知道葉子絕不是個會謙虛或是說謊的人,而又有誰會比南俊更了解韓錐的實力?
“這麽說,他明天一定會變得很慘?”這或許已經不能在算是一種疑問,隻因南俊了解錐子,而他又怎會不明白輸給錐子的下場是什麽。
“他是個天才。”
“咦……”南俊不明所以的看著葉子,這也隻因他也了解葉子,而當他在葉子的口中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甚至開始讓他懷疑是不是他的耳朵出了錯。
“那你剛剛又說……”
“天才也會有輸的時候,隻不過通常都不會輸得太慘。”葉子靜靜的想了一會,才接著說道:“如果給他一年的時間,他不但可以打贏錐子,甚至可以打贏你。”
南俊先是一怔,方才苦笑道:“你是不是把他捧得太高了?”
葉子搖了搖頭,道:“是你把他看得太低了。”
南俊不禁深深的吸了口煙,道:“那你的意思,是我比不上他咯?”
葉子緩緩說道:“不隻有你,我和錐子也一樣。”
南俊淡淡的笑了笑,道:“若是我不認識他,隻怕我當真會忍不住好奇將他解剖了仔細的研究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