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頭,銳利的拳頭如同『潮』水般落在了墨簡的臉上、胸口、腹部,韓錐那近乎瘋狂的拳頭隻讓墨簡有了種身陷颶風之中窒息的感覺。
還擊,即便是身陷颶風之中墨簡毅然揮動著他的拳頭,拚勁全力的向韓錐擊去,而這也正是他的答案,即便他已經看到了那即將到來的悲慘結局,他也選擇去拚盡全力毫無保留的倒下。
沒有閃躲,沒有逃避,沒有悶哼,有的隻是那與一道道交錯拳影中響起的沉悶的撞擊聲,或許這已不再是打鬥而是廝殺,一種最為原始的廝殺方式。
每個人都無聲的看著台中的兩人,南俊是這樣、葉子是這樣、就連向來沉不住氣的張寶也是一樣。
然而或許他們每個人都已在墨簡那開始搖曳的身形中看到了結局,但是這又能如何,隻因這是他的選擇,隻要他還站著,又有誰能去質疑他的選擇?
墨簡的身體就像一麵正為鐵錘敲擊的牆壁,一點一滴的崩潰,先是腹部,如同被敲開了幾個窟窿一般,甚至連痛楚業已無法感知,再來是胸口,肋骨在那瘋狂的力道下發出一陣陣不堪重負的呻『吟』,心髒也在愈來愈壓抑的胸膛內跳動的愈發緩慢,下巴是不是碎了,墨簡已經無法知曉,隻因他此刻唯一還能感知的便是那不停揮動的手臂。
意識的漸漸遠去中,墨簡那染血的視線也愈發的模糊,而映入他眼簾的那一張近乎瘋狂的麵容也盡顯扭曲,手臂在身體的極限之中揮起的次數越來越少,落下的速度也越來越慢,極限到底是種怎樣的感覺?
如同怒濤般連綿不絕至靈魂深處傳來的撼動感已完完全全的將墨簡帶入了極限的漩渦中,在他沉重的手臂落下的瞬間,他也失去了意識的垂下頭去。
然而對於韓錐來說這並不意味著這場戰鬥的結束,他一次又一次的將拳頭向墨簡揮去,沉悶的撞擊聲久久未曾停止,直至墨簡動也不動的癱在擂台上,韓錐這才垂下雙手,大口大口的喘息了起來。
這一場互毆並不是他的完全勝利,他也挨了墨簡那數不清的拳頭,雖然他此刻還能站著,卻無疑也是十分的吃力。
一番劇烈的喘息之後,韓錐方才直起了腰板,靜靜的看著倒在眼前形同一堆碎肉般的墨簡,好一會他才緩緩拭去了嘴角溢出的血絲,再次眯起那一雙遍布著血絲的眼睛,頭也不回的走下了擂台。
“你贏了。”就在韓錐走到門口的時候,一道不緊不慢的聲音也從他的身後傳來。
“是。”韓錐微微一頓在應了一聲便頭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
……………………
墨簡幽幽的從黑暗之中醒來,而當他睜開雙眼的瞬間,他的身體也像碎裂般的傳來一陣陣令他無法忍受的痛楚。
微弱的呻『吟』聲響起的同時,光也瞬間刺入他的眼簾。
“你醒了。”
模糊的視線中墨簡依稀捕捉到了一道頎長的身影走到了他的身邊,一小會之後,墨簡也完全的適應了至他上方灑落的明晃燈光,而此時坐在床邊的赫然是南俊。
“我輸了。”
南俊淡淡的笑了笑,“每個人總有輸得時候,更何況你本就沒有贏的想法。”
墨簡不禁苦苦笑了笑,“你好像什麽都懂。”
南俊笑道:“對於我來說這個世界上隻有兩種事,一種是我知道的事,另一種是我不想知道的事。”
墨簡聞言不禁再次勉強的笑了出來,“你還真臭屁。”
南俊掏出了一盒煙,點上了一根,說道:“這不是臭屁,而是自信。”
墨簡別過頭去,看向完全看不出天『色』的窗外,“他們人呢?”
南俊淡淡答道:“應該還在上課。”
墨簡不禁問道:“現在幾點?”
南俊吐出了一抹濃鬱的煙霧,淡淡笑道:“不用擔心,入秋了,天黑的總是會快一些,現在也隻不過不到八點而已。”
“是麽?”墨簡扭過頭來直視著頭頂那明晃的燈光,“夏天結束了麽。”
南俊不禁淡淡的笑了笑,他明白,夏天不論是對於墨簡這樣年級的少年還是對於他都有著某種特殊的意義。
“學校方麵你就不用擔心了,雖然小韓下手確實很重,不過你的傷倒也並無大礙,過幾天應該就會痊愈。”
“嗯。”墨簡依舊不知想些什麽的看著頭頂明晃的燈泡。
南俊見狀也緩緩的站了起來,“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他們一會也差不多該放學了才對。”說完他便緩緩的走了出去。
“嗯。”墨簡淡淡的應了聲。
而就在南俊推開門的時候,他方才想起了什麽,扭頭看向墨簡,“對了,小紅讓我告訴你,如果還想練,隨時都去找他。”
墨簡聞聲淡淡的笑了笑,“替我謝謝他。”
“好。”南俊轉過身去,揮了揮手便合上了房門走了出去。
而墨簡則再一次將視線投向了那刺眼的燈泡,在南俊走了不久之後李天鷹幾人也拎著盒飯走進了墨簡的房間。
晚飯之後李天鷹幾人也向告知了墨簡學校方麵的事,雖然金鴻學著實是個難對付的人,不過好歹總算在李天鷹的百般解釋之下批下了墨簡的這半天假。
經過一夜的休息之後,墨簡的身上雖然還會有陣陣痛楚傳來,但顯然已不像是昨天那般不堪忍受。
在墨簡回到學校之後,第一個找上他的居然是譚立,麵對著對他分外關心的譚立,墨簡並沒有瞞著他,而後金鴻學也找上了他,雖然墨簡的臉上有著明顯的外傷,不過金鴻學的質疑又怎麽可能難得住墨簡。
而最令墨簡難以應付的還是施雪,或許對於墨簡來說她那幽怨的眼神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具殺傷力的武器。
幾天的時間晃眼間過去,墨簡身上的傷也漸漸的痊愈,這幾天雖然他沒有向以往那麽勤快的去南俊那裏,但幾乎他每天也總會在南俊那裏待上一會,葉子也繼續教起了墨簡打拳,不過這一次葉子則不在是用拳頭教他而是用語言和肢體動作讓他明了。
南俊依然和之前一個樣,隻要落得輕鬆他的身邊自然就不會少了女人,而女人這兩個字在很多時候都等同於麻煩,尤其是在一個男人同時穿梭在一堆女人之中的時候,戰爭打響了,而最想戰敗的是活像一隻熊貓的南俊。
而另一方,自從墨簡和韓錐打過那一次之後,韓錐便很少出現在墨簡的視野之中,他不知是韓錐故意躲著他,還是他在故意躲著韓錐,但顯然他們雙方彼此都不想在見到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