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十二被包裹的像個木乃伊般的躺在病**,而當他看到推門而進的墨簡時,他的表情就像打多了肉毒素般的僵硬。

“先……先生……”段十二掙紮著想從病**爬起來,然而此刻他的動作比起雛鳥來說更像是一隻無脊椎生物那麽的無力。

“老老實實的躺著,不要『亂』動。”墨簡見狀趕忙三兩步來到段十二的病床前將他重新按回了**,隨後便在段十二床邊緩緩坐下,“傷勢怎麽樣?”

“沒什麽大礙。”段十二勉強的笑了笑。

“那就好,十一他們呢?”墨簡看著旁邊病**陷入沉睡的十一和十四,壓低聲音淡淡的問了出去。

“都沒什麽。”段十二『舔』了『舔』幹涸的雙唇,目不轉睛的看著墨簡,“先生,鬼哥他們那邊……”

墨簡輕輕的拍了拍段十二的被褥輕聲的安慰道:“他們都屬小強的,你就不用太過擔心他們了。”

“那您……”段十二緊繃著神經向墨簡看去,有些話他自然已不用去說完。

墨簡並沒有直接回答段十二的問題,而是拿起鬼子旁的水壺,給櫃子上靠近段十二的杯子裏添了些水,才淡淡一笑。

“你看我像不像有事的樣子?”

“可您一定要小心,那對兄弟應該很快就會去找您麻煩。”段十二的眼中不自覺的泛起一陣痛苦的漣漪,“如果不是我太天真了,鬼哥他們也就……”

“這並不是你的錯。”墨簡微微一笑,接道:“事情的大概經過我也在道士那裏聽說了,所以你不用擔心我,現在你隻需要安心的養傷就好。”

段十二眼中的痛苦之『色』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層蒙蒙的霧氣,他緊咬著嘴唇,生硬的點了點頭。

墨簡見狀不禁會心一笑,便緩緩站了起來,“時間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說罷他便緩緩地向門外走去。

“那個……先生,您現在該不是要回學校吧?”

墨簡扭頭向滿目憂『色』的段十二笑了笑,搖頭道:“不是,我還有點事情要做。”

“那就好。”段十二這才稍稍放下心來,但隨即他便有些不安的看向了墨簡,“先生,您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了,安心的修養,晚上我還會過來。”墨簡淡淡的笑了笑,便大步的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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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輕聲叩響的同時,童慶也緩緩的合上了手中的課本,漫不經心的說道:“進來。”

但就當房門開啟的瞬間,童慶、李勇、孫明三人的便無一例外的瞪著眼張著嘴,怔怔的看著那道推門而入的修長身影。

沉默,雖隻有短短的一瞬,卻凝重的使人壓抑,而最先從驚訝之中回過神的還是童慶,他緩緩的合上嘴。

“是你?”冷冷的兩個字響起的同時,孫明也從驚愕之中回過神來,而此刻他的舉動就像是見了鬼一般,冷不禁的將自己埋進了被褥裏。

“你來做什麽?!”李勇瞪著雙眼,麵『色』鐵青的看著拎著一個果籃緩緩走入的墨簡,儼然一副極不歡迎的表情冷眼相對。

墨簡見狀不禁苦苦一笑,緩緩的提起了手中的果籃,道:“當然是探病。”

“少tmd貓哭耗子假慈悲,你會好心的來探病,我看你是來落井下石才是真的,這裏tmd……”

“阿勇!”李勇的逐客令而沒說完,便被一聲冷呼硬生生的打斷,然而打斷他話的並不是別人而是童慶,所以盡管不情願李勇還是乖乖的閉上了嘴,但盡管他閉上了嘴,他還是用那雙會噴火的眼睛,一個勁的向墨簡瞪去。

“看來這裏不歡迎我。”墨簡苦苦一笑,緩緩的將果籃放在了牆邊,便一言不發的扭頭向外走去。

“把東西給我帶走,誰tmd知道你安得什麽心,有沒有在裏麵下毒!”

“阿勇!”怒意盡呈的吼聲之中,李勇不由得打了個機靈,將嘴巴拉上了拉鏈,仰向天花板看去。

對於李勇的冷嘲熱諷墨簡並沒有動怒,他有的隻是無奈的苦笑,然而就在他正拉開房門準備步出的時候,一道急促的呼聲也陡然在他身後響起。

“等等!”這並不是李勇的聲音,也不是童慶的聲音,所以墨簡很輕易的便聽出了這是孫明的聲音。

墨簡扭過頭去便看到了臉上擠滿了苦水,無力的從被褥中爬出的孫明。

“你要怪就怪我一個人好了。”

墨簡看著活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般滿麵苦水的孫明,淡淡笑道:“你在說什麽?”

孫明不禁愣頭愣腦的說道:“你來不是責怪我們的?”

墨簡再次淡淡的笑了起來,“我為什麽要怪你們?”

孫明一臉疑『惑』的緩緩說道:“因為李天鷹他們之前來過,但我們卻並沒有告訴他們任何事,如果當初我們說了,他們也就……”

“你們本就沒有必要告訴他們任何事。”墨簡緩緩的撤下了笑容,一臉平靜的緩緩說道:“因為我們是敵人。”

這句話的後半句已不在是對孫明所說,而是對一陣緘默的注視著他的童慶所說。

孫明聞言不禁怔住了,李勇聽到這裏也不禁眼瞪大著雙眼再次向墨簡看去,而依然保持平靜的也隻有童慶一人。

童慶緊緊的盯著墨簡,冷冷的說道:“你說的不錯,我們是敵人。”

但話說到這裏,孫明卻不由得更為想不通了,既然墨簡不是為了叱責他們而來,又到底是為了什麽?百思不得其解之中,孫明最終還是撓著頭問了出來。

“那你這次來是……”

墨簡並沒有再看孫明一眼,而是麵無表情的與童慶對視著,“正如你們所想,我這次來當然不隻是探病而已,我來這裏最重要的隻是為了告訴你們一件事。”

“你說。”童慶這次並沒有給孫明說話的機會,沉聲說道。

墨簡緩緩揚起唇角,猶如黑夜般純粹的瞳孔中陡然閃過一道淩厲的鋒芒。

“你們絕沒有機會再見到那一對兄弟。”

童慶的麵容在一瞬間便的異常的冷峻,那雙虎目之中也陡然閃過了一道火光。

“你這是什麽意思?”

墨簡揚起唇角帶著那不屑且嘲諷的笑意,答道:“即可以是挑釁也可以是尊重,怎麽理解隻在於你。”說罷他便再也不看童慶一眼的轉身離去。

“喂,你是不是瘋了?墨簡!你不要去做傻事啊~!”盡管孫明快要喊破了喉嚨,然而墨簡卻依舊充耳不聞的大步走出了房間。

看著那一道消失在門外的身影,童慶緩緩的抬起了手,攔住了已爬下床準備追出去的孫明,若有所思的說道:“夠了,就算你追出去,現在的他也絕不會聽得進去。”

“可是,這樣他會……”孫明一臉焦急的看著童慶,或許在童慶的眼裏墨簡是他們的敵人,然而在孫明的眼裏,墨簡卻始終算作他的朋友。

“對於一隻已吐『露』獠牙的野獸來說,這個世界上已沒有什麽可以去阻止它的事物了。”童慶緩緩的吐了口氣,便像是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將櫃子上的課本再次拿起,靜靜的看了起來,而孫明則六神無主的癱坐在**,滿是憂『色』注視著那空無一物的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