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放過我們……是因為……他和我們做了個交易。”吃力將話說完的李天鷹,看著張口欲言的張寶微微的搖了搖頭。

“交易……什麽交易?”

“一條命的……交易”李天鷹看著還是因無法理解而苦惱的羅烈,接著解釋道:“他放了我們……隻是為了……要我們的這一條命。”

羅烈緊緊的皺起眉頭問道“所以你就給了他?”

他已經知道了墨簡想要的到底是什麽,墨簡要隻是一條命,隻是一條係著三個人的命。

半響的沉默中,張寶沉聲說道:“我們沒有選擇的餘地。”

“他原本想要殺我們,怎麽又忽然改變了主意?”羅烈沉思中一臉凝重的表情說道。

“他並沒有改變主意,他打從一開始就是想要我們跟他。”

“那他為什麽不早說?”

“因為他是墨簡。”張寶不由得再次苦笑了起來,道:“他絕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所以他要我們先絕望,再從絕望中讓我們看到希望。”

羅烈聽完便沒有再說話,而是陷入了沉思,這不由得讓張寶目瞪口呆,他所知道的羅烈是個十分暴躁的人,他本以為羅烈聽完便會暴跳如雷嚷著要去找墨簡拚命之類的話,但是現在的情況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你……終於……變沉穩了。”李天鷹一臉欣慰之『色』的說道,隻有他明白在羅烈體內的變化,這個仿佛一直長不大不論什麽都要揮著拳頭解決的孩子,似乎在這短短的一天中便得成熟了起來。

“我有個問題。”

看著一臉凝重麵向自己的羅烈,李天鷹欣慰的說道:“說吧。”

“你真的打算把命交給那個姓墨的?”

李天鷹凝視著羅烈那張變得異常沉穩的麵容,緩緩的歎了口氣,說道:“我服他。”他確實已對墨簡這個人心悅誠服,能讓一個十七歲的少年說出服字,尤其是一個像李天鷹這樣的冷靜老成的少年,墨簡又怎麽會是個簡單的角『色』。

“你呢?”

看著轉頭麵向自己的羅烈,張寶又苦苦的笑了出來,說道:“連鬼子都服他,我又怎麽能不服?”

羅烈聞言沉思了片刻,才毅然抬起頭來,看著他多年的摯友說出了句令人無法相信是從羅烈口說脫出的話。

“我終於知道,我為什麽一看到他就會像瘋了一樣。”

“為什麽?”張寶好奇的問道,隻因這個問題他一早便也發現,隻不過羅烈不想說,他也隻好憋在肚子而已。

李天鷹充滿著笑意的看著羅烈,其實他早已知道為什麽羅烈在墨簡的麵前會如此瘋狂,隻不過他不會說,因為他絕不會做任何傷害到羅烈的事。

“因為他比我強,因為我在潛意思中怕他。”當羅烈說出這個爆炸『性』的事情時,張寶不由得又呆住了,他忽然發現今天是他最呆的一天。

“能夠想通……證明你……已經變得……成熟了……這是一件好事。”在微笑和痛苦雙重誘『惑』下,用一種令人捧腹的神情說道。

“嗬嗬……”羅烈看的不由莞爾一笑,說道:“所以,我也不得不佩服他,因為他確實很強。”

張寶笑了,李天鷹也笑了,羅烈也笑了,早已沉睡的墨簡卻完全沒有想到,這三個人卻真的成了他以後人生旅途中交心換命的摯友。

翌日,放學後的黃昏中李浩不安看著一臉沉穩坐於身旁的墨簡,說道:“墨哥,您不會真的想要等張寶他們吧。”

“不是真的……”看著送了口氣的李浩,墨簡一笑接道:“難不成還是假的不成?”

並不算笑話的笑話,但在此刻的李浩看來,這句話顯然比世界上最冷的冷笑話更有殺傷力,以至於讓他有種置身南極的凍結感。

他並不知道墨簡打算怎麽樣,他更不明白墨簡為什麽就這麽輕易的將張寶他們放了,這在他看來無疑是放虎歸山,而現在墨簡又這樣大咧咧的坐在這裏等張寶三人,這有怎麽能讓他想的明白。

“墨哥,我們還是走吧,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墨簡自然明白李浩在怕什麽,他也會有不安,但是他卻像一個在地底紮根的銅像般,沒有一絲的動搖。他或許會看錯張寶、羅烈這倆個人,但是他絕不會看錯李天鷹這個人,隻因他從看清李天鷹的第一眼開始,便明白那個沉穩的少年和他是同一類的人。

看著麵『色』驚慌的李浩,墨簡微笑著說道:“你怕就先回去吧,我不會怪你。”他本就不會怪李浩,也沒有權利去怪這個從一開始就被自己當做工具一樣利用的人,所以在墨簡看來被責怪的應該是也隻能是自己。

“不,我不走……我在這陪著您。”一向膽小怕事的李浩就連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會說出這種話,或許這在幾天前的李浩看來根本就是天方夜譚,但是現在的他卻不一樣,至少在他看來墨簡的身上湧動著一種魔力,一種可以讓他改變,甚至可以改變世界的魔力。

“好,很好。”墨簡一臉讚許的看著李浩,便扭頭向『操』場的入口處看去,他已不需去說什麽,或許也不知此刻該去說什麽。

李浩也沒有在說話,他看著墨簡如同刀鋒般堅毅筆挺的輪廓,也毅然隨著他的視線望去。

不知何時,視線的盡頭顯現模糊的三個人影,隨著三人劇烈的拉近,李浩甚至可以聽見自己‘怦、怦’的心跳聲,若換做是以往的他,此刻隻怕已立即逃命而去,但是此刻卻一動不動的坐著,隻因墨簡就這樣坐在他身旁。

“你們來了。”墨簡對著已站在身前的李天鷹三人說道。

“是。”在張寶與羅烈的沉默中,李天鷹苦笑著答道。

“坐。”

“謝謝。”李天鷹微微一笑,便隨即在墨簡身邊坐了下來,羅烈和張寶也緩緩在李浩的身邊坐了下來,這不由得讓李浩的心髒再次‘怦、怦’的跳了起來。

墨簡看了看一臉煞白卻依舊一動也不動的李浩,微微一笑,便轉頭看著腫的像個豬頭一樣的李天鷹說道:“你的傷?”

李天鷹也扭頭看向一臉蒼白的李浩,這才轉首說道:“不妨事,盡是些皮肉傷。”多年的跆拳道練習,已經讓他的身體的承受力和恢複力達到了一種近乎超人的地步。

“那就走吧。”墨簡說完便緩緩的站了起來。

“去哪?”李天鷹沉聲問道,坐在一旁的羅烈和張寶也不由得齊刷刷的看向墨簡。

“去個可以說話的地方。”

“這裏不能說話?”

“可以,但是卻不方便。”

不方便!像李天鷹這般聰明的人自然可以明白墨簡所說的不方便,對於很多話和很多事來說,這裏確實算不上方便。

所以張寶、李天鷹、羅烈、李浩這四人便在墨簡的帶領下走出了校門,他們也絕沒有想到墨簡帶他們來的,居然是他們最常去的唐四川菜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