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量再好的人也總有醉的時候,就連南俊這樣如同酒缸轉世的人也不會例外,他終究也還是會醉的時候。

隻不過醉與倒卻並不是一碼子事,有些人一旦醉了便會倒下,但有些人即便是醉了卻依舊不會倒下,而南俊、葉子、韓錐顯然便是這一種人。

或許是夜已漸深,又或許是因為時節的關係,夜晚的街道才會如此的空寂、落寞、荒涼。

好再來的門口處南俊緊拎著衣領,迎著那撲麵而來的凜冽寒風,重重的吐出一股濃鬱的酒氣,“原來這裏也是一樣。”

韓錐搖著那已漸漸渾濁的大腦,看著南俊所望的那重重夜幕,不禁懶散的笑了笑,“你醉了。”

南俊再次吐出一股濃鬱的酒氣,扭頭笑道:“不錯,我醉了,隻有醉了的人與老人才會有許多感慨。”

一向麵無表情的葉子聽完居然像是聽到了一個十分有趣的笑話般大笑了起來,當然南俊所說的話並不有趣,至少對於大多數人而言,然而對於一個已有了七八分醉意的人而言,或許再過嚴肅的話語聽來也十分的好笑。

“你老了!”

“胡說!”南俊不禁瞪大了眼睛看向了搖搖晃晃的葉子,大聲吼了出來,“我還很年輕,我還有很多精力,我還可以照顧許多的女人!”

“怎麽,你確定不是讓女人照顧你?”不愛笑的葉子笑了隻因他醉了,不愛說笑的韓錐開起了玩笑隻因他也醉了。

“我該走了,再待下去我怕會忍不住打歪你的鼻子。”南俊滿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便搖搖晃晃的走到了不遠處的機車前,在半響的『摸』索後,車燈也在一陣巨大的轟鳴之中透出一道刺眼的光線。

“我也該走了。”葉子拍了拍韓錐的肩膀打了個飽嗝便搖搖晃晃的向南俊的方向走去。

“你這樣……不如幹脆住下來……”

南俊頓時鬆開油門,淡淡的笑了笑,“就算哪一天所有的女人都拋棄了我,但惟獨它絕不會令我難堪。”

“是嗎?”韓錐無奈的笑了笑,道:“幾時再來?”

韓錐說完這句話的同時,葉子也重重的坐在了機車上,大聲嚷道:“很快,畢竟這家夥怎麽著也還是這的半個老板。”

韓錐不禁莞爾一笑,道:“那就好,你們路上小心……”

還不待韓錐的話說完,機車便在一陣急劇的轟鳴之中猶如雜耍般的甩出了一個漂亮的弧度來到了韓錐的身邊。

“回吧,刀子回來後記得替我問候一下。”

韓錐笑了,看著南俊與葉子那暖人的笑容,他除了笑意外又還能作何表情?南俊本該留下來,但他卻沒有這麽做,隻因他不想讓刀子難堪,更不想讓韓錐難堪,所以即便他已有了七八分的醉意卻依然執意要走。

韓錐也醉了,但即便他醉了卻依然可以感受到這勝過濃濃醉意的友誼,所以他隻有笑,所以他隻有在那暖人的笑容中吐出那簡潔全包涵著無數感激的一個字來。

“好。”

南俊走了,帶著葉子如同光一般的刺入了這厚重的夜『色』之中,然而他卻沒有想到就在他這走之後居然會發生了一件改變了他們一生的事。

……………………

死寂無人的街道中,當一輛機車如同閃電般疾馳過街角的同時,陰暗的角落中幾道筆直的身影也邁著同樣的步伐脫離了濃鬱的幽『色』陡然閃現。

好再來對麵牆角的陰暗中,四道筆直的身影如同一尊尊雕像般溶入這令人難以察覺的幽『色』。

腳步聲,聽來有些輕盈卻又顯得有些急促但在這幽暗的夜『色』之中卻又不知為何會令人有種莫名的壓抑。

踏出那輕盈而急促的腳步聲的赫然是一道看來瘦弱的身影,而當這道身影穿過街道來到這隱匿著什麽的角落中時,一道低沉的聲音也陡然響起。

“你來了。”

對於這幽暗之中突如其來的問候,瘦弱的身影顯然像是早已知曉一般,帶著淡淡的笑意說道:“等很久了?”

“剛到。”

“很好,現在行動,動作要幹淨利索,你們能用的時間隻有五分鍾。”

“他在哪?”

“二樓禮廳。”

禮廳是什麽,二樓又該從哪上,這些繁瑣的問題並沒有人問,在瘦弱的身影說完這幾個字的同時,四道筆直的身影便脫離了幽暗,大步的向對麵的好再來走去。

夜已深,人已靜,這種時候自然不會有人再來吃飯,所以此刻的飯店內除了留下的三三兩兩的清理人員與櫃台盤點賬目的人員之外已再無他人。

而就當店內的幾名人員就要忙完手裏事情的同時,一行四人身著黑衣麵無表情的高大男子也陡然間闖了進來。

在那一雙雙訝異不安的視線注視下,隻見站在最前麵的黑衣男子麵無表情的說道:“我們來找韓老板。”

好再來隻有一個韓老板,若是這些工作人員不知道黑衣男子指的是哪一個韓老板那豈不是件十分好笑的事。

“這麽晚了,你們找老板……”

“他讓我們這個時候來。”不等幾名工作人員繼續詢問,領頭的黑衣男子便迅速的從身後的男子手中接過了一個黑『色』的小包,緩緩的提了起來。

“如果可以的話,東西由我們……”

“東西我們一定要親手交給他。”黑衣男子並沒有留給人一絲質疑的餘地,冷冷的說道。

為首的服務員見狀不禁苦苦的皺起了眉頭,若說他們這位韓大老板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他們也不太清楚,但他們唯一敢肯定的隻有一件事那便是這位韓大老板絕不是個普通的人物。

“好,那我領您上去。”

“不用。”為首的黑衣男子冷冷的打斷了服務員的話,“我知道他在哪兒。”

服務員不禁一愣,但隨便也想通了,想必是韓錐之前和這個黑衣男子通過電話,所以此刻他也放下了心,指向身後不遠出的轉角。

“從那上去。”

“謝謝。”冷冷的吐出了這兩個字後,黑衣男子便看也不看眼前的服務員一眼,大步流星的領著身後同伴向服務員所指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