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人是不是通常都不怕挨打?當然不是,不怕挨打的人通常隻有一種,傻子,貨真價實的傻子。
那麽老實人是不是通常都會很傻?當然不是,隻因真正老實的人通常隻有一種,具有真智慧的那一種,而既然小馬是個有智慧的人,為什麽還要把臉伸向醉了酒的小刀?
小刀臉『色』鐵青的吼道:“你認為我不敢?”
小馬淡淡的笑了笑,“你還在等什麽,難道你連動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小刀並不是個懂得忍耐的人,若是他懂得忍耐他也絕不會落得今天這個下場,而此時此刻他的回答隻有一種。
暴風雨般襲來的拳腳之中,小馬像極了一塊木頭,既不閃避也不還手,用他的身體將這些憤怒的拳腳盡數挨下。
但人終究不是木頭,更何況就算是塊木頭也會有折斷之時,所以小馬的身體已變得漸漸的彎曲,而最終他也在小刀那勢如破竹的最後一拳下仰麵摔倒在地。
這是個相對的世界,任何事物都有兩麵,關鍵隻在於你如何去看又從何種角度去看。
挨打的固然是件很痛很可悲的事,那麽打人這件事對於一個喝的醉醺醺的人來說又是否會十分的輕鬆?
就在小馬倒下的同時,小刀也一個趔趄跪倒在地,從他那急促的呼吸和蒼白的麵容看來,他此時想必也同樣的痛苦難受。
“滾……快給我滾!”刀子擠出最後的一絲力氣大聲的吼了起來,幽謐而狹隘的小巷之中回音陣陣遠去。
摔倒在地的小馬也在刀子怒吼消失的同時,艱難的撐起了宛若散架了般呻『吟』不止的身體。
小馬緩緩的擦去了嘴角的血跡,強睜著那雙腫脹的眼簾看向跪伏在地的小刀。
“我知道……你不想變成那個……躲在陰暗裏等死的老頭……而我……也不會讓你這麽做……但若是……你再這樣逃避下去……我不知道等你的……究竟是什麽……不要再逃了……不用再逃了……”
小馬斷斷續續的說完這番話,便像個不倒翁似得顫顫悠悠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而當他搖搖晃晃的站起時,他也再一次看向了刀子。
“下一次見你時……我可不想再挨你的拳頭……下一次見你時……我也不想再看見……這個自暴自棄自怨自艾的你……”
小馬艱難的說完這番話,便生硬的轉過身去,用那隨時都可能會摔倒的腳步,緩緩的消失在了那些躁動的幽『色』之中。
小馬走了,死一般的寂靜的暗巷之中此時隻剩下小刀一人,而他跪伏在地麵的身形卻不知為何不停的顫抖。
顫抖並不是因為憤怒,若不是因為憤怒那又是因為什麽?或許那若隱若現的低泣,已是最好的回答。
要讓一個絕望的人打起精神來,最有效的方法並不是規勸也不是待在他的身邊等他慢慢好轉,而是誘出那些濃鬱的絕望並且承受它。
小馬是個老實人,一個老實人自然很有智慧,所以他並沒有去找什麽理由,而是用最簡單最有效的方式誘發出了小刀體內那些為酒精所抑製的絕望,並以他的身體盡數承受下了那些使人崩潰的絕望。
而今他走了,隻因他已做完了他所能做的一切,隻因他明白,最後的關鍵隻是在於小刀自己的選擇。
是堅強的站起來,還是再一次沉淪於絕望的泥藻之中,這一刻,他已經沒有能力再去幫小刀振作,此刻唯一可以使小刀振作的隻有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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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蹬蹬蹬蹬……’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從樓道傳入大廳的同時,店內殘留的幾名服務員也頓時好奇的向廳內看去。
4名黑衣男子很快便不負重望的再次出現在了幾名服務員詫異的視線之中,隻不過不同於初見他們時,此刻他們顯得異樣的狼狽。
怔怔的看著其中兩個歪著脖子、滿身是水、捂著耳朵的黑衣男子,服務員之中一個看起來應該算作領班之類的人不禁張口問了出來。
“你們這是……”
“你們老板喝多了。”當幾名黑衣男子毫無停留向他們走來的同時,領頭的黑衣男子也冷冷的吐出了這句話來,幾名服務員聞言不禁齊齊一愣。
“那他……”
“他睡了,東西也已經交給了他。”領頭的黑衣男子說完便大步不停的穿過幾個服務員的身邊向外走去。
看著雖然十分狼狽,但卻是少了個包裹的幾名黑衣男子,領班模樣的服務員似乎還想張口說些什麽,但就在他張口欲言的同時,領頭的黑衣男子也陡然停下了腳步,扭頭向他們看去。
“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你們老板的脾氣很惡劣,勸你們最好暫時不要去打擾他。”說罷領頭的黑衣男子便不給服務員開口說話的機會,徑直推開門帶著身後的三名同伴揚長而去。
“你們是不是覺得有些怪怪的?”率先反應過來的還是那位領班打扮的服務員。
“確實有些……”
“我還是上去看看老板怎麽樣了。”領班模樣的服務員說罷便轉身欲上二樓探個究竟,但卻很快被一個有些瘦弱的服務員給一拉拉住。
“頭,我覺得暫時還是別上去的好,萬一真的像那個黑衣服的說的那樣,那你豈不是……”
領班模樣的服務員聞言頓時皺緊了眉頭,拉住他的服務員所說的不無道理,他們老板究竟是個什麽樣人,雖說他並不太清楚,但他也隱隱約約可以在韓錐的身上察覺到那一股陰狠的銳氣而單看之前那幾名高大魁梧的黑衣男子的狼狽模樣,他也可以想到他們的這個老板究絕不是什麽善類。
所以領班模樣的服務員心裏不禁也泛起了嘀咕,若是為了這點工資把自己給搭了進去,自然是誰也不願做的事,但若是不上去親眼瞧瞧他又怎能放下心來。
而就在領班模樣的服務員猶豫了好一會最終下定決心上去看看韓錐的時候,他身邊那個瘦弱的服務員也與此同時陡然高呼了出來。
“二老板!”
二老板是個很奇怪的稱呼,但用在此時推門而入的這個人身上倒也沒什麽還挑刺的地,畢竟出現在他們眼前的這位滿身酒氣的人就是韓錐的親弟弟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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