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俊洗的並不算仔細,畢竟再過成熟的男人,在某些方麵也總會沒有太多的耐『性』。

所以他很快便已清洗完畢,而就在他擰上淋浴的開關,擦幹頭發的同時,他身後的房門也在一聲輕微的響動中緩緩開啟。

陡然襲來的寒流換來的並非是相等的怒火而是一抹淡淡的笑意,“想不到你的耐『性』也不算太好。”

南俊在笑,隻因他已認定推門而入的必定是那個嬌媚入骨的女人,畢竟在這偌大的別墅之中此刻隻當有他們兩人而已。

男人的耐『性』通常都會比女人好上許多,然而在某些特定的場合卻恰恰相反,所以南俊此刻難免會有些得意的笑著。

隻不過當他仿佛已然預見了身後那嫵媚可人的美人,微笑的扭頭看去時,他的笑容也頓時隨之凝結僵硬。

幽芒,一抹淡淡的不著痕跡的幽芒,仿似從天而至般的陡然出現在南俊的眼前。

會笑的隻有人,刀絕不會笑,相反它可以讓任何愛笑的人再也沒有微笑的機會。

當你急不可耐的衝洗好了身子,當你笑意滿盈的扭頭看向身後的佳人,卻發現立於身後的並非是一個美得要命的女人,而是個下一瞬間便會要你命的人時,你會作何反應?

南俊並沒有去想,更沒有去驚愕,他甚至沒有時間去看清他身前之人,隻因刀就在他的眼前。

生死之間,南俊將那優異常人的反『射』神經發揮到了極致,手中的『毛』巾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化作一抹幽影向上方的刀刃迎去。

『毛』巾並不能算作武器,至少對於鋒利的刀刃來說它隻有被撕裂的命運。

然而濕透的『毛』巾卻不同,在水的侵透下它已變得十分的柔韌,至少比起前者來說,它已為南俊迎來了一絲難能可貴的寶貴時間。

柔軟的『毛』巾在微微一頓之際便從南俊的手中脫落,而半空中那停格了一瞬的刀刃也再一次以更為迅猛的向南俊襲來。

即便是南俊這般的身手,依舊不能完全避開這迅猛的一刀,幽芒落下的瞬間一道約莫四五寸長的傷口也頓時在南俊的胸膛上綻放。

完全沒有理會胸膛上湧出的血『液』,更沒有時間去看那個想要殺他的人,南俊此刻的唯一反應便是反擊,在刀再一次揮舞向他之前反擊。

南俊的拳頭從某種意義上已不能算作血肉,隻有在親身嚐試過之後,你才會明白,他的拳頭究竟有多麽的可怕。

染上了一絲鮮紅的刀刃再次抬起,然而卻僅僅在舉起的同時,便‘咣當’一聲摔落在地,而那個拿著刀的聲影也在南俊的這一拳之下,頓時猶如一隻蝦米般蜷縮了起來。

南俊並不是個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的人,但在生與死之間,他已沒有了選擇。

拳頭再一次化為幽影落下的同時,一種骨骼碎裂的聲響也猛然想起。

‘砰!’僅僅隻是兩拳,那道之前還異常凶狠的想要至南俊與死地的人影便如何一隻軟體生物般癱軟的倒在了滿是水跡的地板上。

南俊吐著紊『亂』而沉重的呼吸,滿麵痛苦之『色』的抽出了一條浴巾隨手包裹住了下身,接著又抽出了條浴巾緊緊的按住血流不止的傷口,這才滿目怒火的向地板上那道蠕動的身影看去。

然而當南俊充斥著火光的雙眸在接觸到地麵上那道蠕動的人影時,他也頓時失聲驚呼了出來。

“是你~!”

究竟是什麽人可以使前一秒還怒發衝冠的南俊失聲驚呼出來?或許這樣的人這個世界絕不會有太多,但此刻在南俊的眼下便有這麽一個,小刀。

小刀恨不得食其血肉的滿目怨毒的瞪著南俊,“你……”怨毒而微弱的聲音在響起的瞬間便像被是什麽卡住,過了好一會,小刀方才吐出了一顆沾滿了鮮血的臼齒。

“你要殺我?”南俊本不必這麽問,若不是他的反『射』神經優異與常人太多,或許從今以後他都不會再有開口說話的機會。

但他卻實在很難相信剛剛差一點便殺了他的人,居然會是韓錐的弟弟韓刀,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南俊又怎能不去訝異?

隻可惜南俊這濃鬱的驚訝之『色』落在了小刀的眼中,卻仿佛變成這個世界上最為好笑的笑話般。

如同刀鋒劃過玻璃般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中,小刀死死的瞪向南俊。

“你……裝的挺像!”

“裝?”南俊緊緊的鎖起了眉頭,冷冷說道:“你最好給我個理由。”

南俊是什麽人,或許每個人的看法都不盡相同,在部分人眼裏他溫柔而體貼,在部分人眼裏幽默而風趣,在部分人眼裏他隨意而灑脫,在部分人眼裏他風流卻紳士,然而在另外一部分人眼裏他卻是個徹頭徹尾的惡棍。

惡棍之所以會是惡棍並非是源於羨慕、嫉妒亦或是任何的惡意,而是因為他曾經的行徑,這個世界沒有人一出生便懂得生命的真諦,而教會了南俊生命真諦的僅僅隻是那些為血淚所填充的黑暗過往。

這個世界上又有誰會比南俊本人更清楚他是個怎樣的人?雖然時間的長河已將他體內那股濃鬱的嗜血根『性』淺釋,然而卻依舊無法改變他身為惡人的這一事實。

血,從古至今可以償血的向來隻有血,更多、更濃、更為鮮血的血。

南俊可以流血,甚至可以不惜『性』命的去替朋友挨刀,然而他卻絕不可以無緣無故的流血,隻因在他的血中,流淌的乃是他的生命。

如果此刻在他眼下的這個不是刀子,如果在他眼下的這個不是他朋友唯一的弟弟,或許小刀再也不會有開口說話的機會。

“我……好恨!”小刀子目欲裂的瞪著南俊,“剛剛為什麽沒有殺死你!”

南俊逸聽完頓時冷冷一笑,彎腰將撿起地上的砍刀之後,他也順勢蹲在了小刀的眼前。

“你跟了我也有不少日子,我從來沒教過你什麽,隻是因為我覺得沒這個必要,但現在看來,我必須得替你哥好好的教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