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笑,當微笑出現在一個本不當去笑的人身上,豈非是一件怪事?

所以李天鷹會為之愕然,但他之所以愕然卻並非單單是為了那莫名其妙的笑意,更因那道熟悉身影不知為何令他有了一種生疏的陌生感。

“你……”

李天鷹的疑問僅僅剛冒了個頭便隨之消散,隻因那雙閃爍著繁星般盎然笑意的眼睛正靜靜的看著他。

“發生了什麽?這是怎麽回事?”

張寶、顧絕、田雞仔三人幾乎同時用那充滿了疑『惑』的目光向對方投去,然而他們所能獲悉的卻隻有那同樣濃鬱的疑『惑』。

“我很好。”他似乎看穿了那些寫滿了問好的麵孔,揚起嘴角慵懶的舒展著軀體,淡淡的笑道。

疑『惑』,更為濃鬱的疑『惑』頓時在張寶幾人的麵容間呈現。

他怎麽會好,一個前一刻還如同扯線木偶般渾噩的人,又怎麽會笑?

然而這些疑問卻並沒有以語言的方式呈現,而是以視線的方式集中在了同樣不知所措的李天鷹身上。

李天鷹是個冷靜的人,但即便是他這麽冷靜也難免會有不知所措的時候,隻不過他的無措本不當在這裏。

他了解墨簡,因其的聰穎、果敢與冷靜與他有著極大的相似,所以在許多時候即便不用墨簡去說,他也可以揣摩出墨簡的心思。

但這一刻卻不同,他無法讀懂墨簡的微笑,更無法在看穿在那副微笑的麵具之下隱藏的究竟是何。

而當李天鷹懷揣著這些濃鬱的疑『惑』再次向墨簡看去時,他也如同觸電般全身一顫目光呆滯看著他。

他笑的很好看,給人的感覺也似輕撫大地滋潤萬物的春風般柔和,而在他那深邃的瞳孔之中此刻也流『露』出繁星般璀璨的盎然生機。

奇怪的感覺,即便他笑的十分好看,即便他的笑容看來十分柔和,但卻依舊會使人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

“看夠了?”

墨簡淡淡的聲音響起的同時,李天鷹幾人方才從疑『惑』與震驚之中回過神來,而張寶、顧絕、田雞仔幾人也在第一時間看向了麵『色』陰沉的李天鷹。

他們在等,等著李天鷹去替他們解釋這種異樣的感覺到底是什麽,然而李天鷹接下來卻說出了一句令他們驚愕不已的話來。

“你是誰?”

如果視線可以將人變成白癡,那麽李天鷹大概已成了三種不同形式的白癡。

然而奇怪的是,本當最為訝異的墨簡卻並沒有一絲的驚訝,相反他依舊在笑,帶著那一抹令人感覺怪怪的笑容,靜靜的看著李天鷹。

“你看不出?”

李天鷹眼皮也不眨的盯著墨簡好一會,沉聲道:“我看不出。”

墨簡淡淡一笑便起腳大步的走了過去,而當他經過李天鷹的身邊時,他也揚起那緊閉心智的唇角,笑道:“你累了,你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一張床,等你美美的睡上一覺之後,一定會想起我是誰。”

輕輕的拍了拍李天鷹緊繃的肩膀之後,墨簡便大步不停的向樓梯走去。

“你是不是傻了?還是沒有睡醒!”

李天鷹生硬的扭過頭去,這才發現張寶正一臉怒容的瞪著他,而不僅是張寶,就連顧絕和田雞仔也在一旁向他投來了訝異的目光。

李天鷹微微一愣,隨即張口道:“難道你們看不出……”

“看不出什麽!”不等李天鷹把話說完張寶便沒好氣的吼了出來,“起碼我tmd不會認不出墨老大!”

張寶雖是個易怒之人,但卻也絕少會對李天鷹發火,畢竟他與李天鷹在一起的時日已有十餘年,所以他本該知道李天鷹絕不會說些沒頭沒腦的傻話才對,但南俊的死卻已令張寶失去思考這些的理『性』。

“你不覺得他看起來很奇怪?”

“你tmd居然還沒瞎!”

李天鷹的臉『色』頓時變得異常的冷峻,他通常都是個冷靜的人,但是冷靜並不代表沒有脾氣。

與張寶互瞪了好一會,李天鷹這才咬了咬牙硬是咽下了胸中的這股惡氣,冷冷說道:“他笑的很像一個人。”

張寶惡狠狠的瞪著李天鷹,冷笑道:“你tmd笑起來才不像個人!”

李天鷹動了,即便他明白張寶隻是為了發泄胸中鬱積的壓抑而卯上他,但他依舊如同箭矢一般衝了過去。

他同樣也是個人,隻要是個人便會有脾氣,而在許多時候,一個冷靜的人也通常可以比一頭憤怒的公牛更為衝動。

然而就在李天鷹毫不留情的將拳頭揮向張寶的同時,一旁早已察覺到火『藥』味的顧絕趕忙間不容發的一把抱住了就要撲在張寶身上的李天鷹。

“鬼子……冷靜點。”

即便是顧絕這樣的身手也在李天鷹劇烈的動作下苦不堪言。

“你tmd要動手,來啊!”

雖說顧絕在兩人即將打起來的時候將李天鷹攔了下來,但他顯然忘了在他眼前還有一個衝動起來堪比公牛的張寶,而此刻張寶也挽起了衣袖『露』出胖乎乎的手臂來,目『露』猙獰的向李天鷹的方向走來。

但奇怪的是怒起來比公牛還沒有理『性』可言的張寶卻隻在邁出一步之後便停了下來。

而當他看清了伸手攔在他眼前的身影時,他的眼中也頓時升騰起兩道猶猶如實質般的火焰。

“你tmd敢攔我?!”

攔住張寶的並不是別人,正是如他們一同前來的田雞仔,而當瘦弱的田雞仔伸手擋住體積是他一倍有餘的張寶時,倒也真有幾分螳臂當車的意思。

“滾開!”

當張寶一臉橫肉的吼出這句話之後,田雞仔已止不住的開始顫抖起來,或許若換作平時他早已飛一般的逃了出去,但此刻他非但沒有逃,相反還睜大眼睛向張寶瞪去。

“有種你tmd就動手!”

張寶聞言不禁一怔,但隨即他便滿麵猙獰的低聲吼了出來,“nmd!”

拳頭,如同沙包般碩大的拳頭僅僅實在眨眼之間便出現在了田雞仔的眼前,而田雞仔也頓時條件發『射』的緊緊合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