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言與夢是兩種極為相似的東西,然而即便再過的相似,它們之間卻依舊有著一個明顯的區別。

謊言永遠也不成為真實,但夢境卻可成真。

晦暗的房間中,墨簡靜靜的躺在**,目光空洞的看著幽影浮動的天花板。

他起的很早,或者與其說他起的很早,倒不如他徹夜未眠,一個人一旦心裏堆滿了心事又怎得安眠。

他睡不著,隻因一個夢,一個即便清醒時也可以清晰預見的美夢。

……………………

天空就像老人的臉,落寞之中露出一絲即將逝去的征兆,小雨似古舊電視之中滿眼煩心的雪花點至天空揚灑而下。

冷清的街道中,幾名少年撐著傘,踏著一灘灘積水緩緩向前走去。

“呐,墨老大。”

“嗯?”墨簡無神的應了聲。

“你的精神看起來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田雞仔看著那張憔悴的麵容,滿是關切的說道。

墨簡搖了搖頭,說道:“可能是昨天太過亢奮沒有睡好的關係。”

“誒?”田雞仔怔怔的看了看墨簡,又看了看身邊一言不發的李天鷹,猶豫了好一會,最終才緩緩的吐了口氣,說道:“那個關於戲劇學院的事,有一點我忘了說。”

墨簡這才緩緩的抬起了頭,將那充斥著濃濃倦意的視線投向了田雞仔。

“什麽事?”

田雞仔用了的撓了撓頭,說道:“馬上就快到戲劇學院的報名時間了。”

墨簡微微一愣,道:“有什麽問題?”

田雞仔撓完了頭又摸起了耳垂,“很大的問題,第一,咱學校安排的課程太緊,根本就沒時間讓咱們大老遠的跑去報名,第二,畢業證什麽時候發還是個問題。”

“還要畢業證?”墨簡緩緩的停下了腳步,緊皺眉頭的思忖了起來,田雞仔說的確實是個問題,但他很快便似想到了什麽的抬頭看向了張寶,而與此同時一齊看向張寶的還有李天鷹、顧絕、田雞仔。

成為視線焦點的張寶頓時覺得嘴裏發苦,他當然不會不清楚他們為什麽看他,誰讓他有個當教育局長的爹呢?

“這個……如果隻是請兩天假的話,我覺得問題不大,可……”張寶似乎還想說什麽,不過當他察覺到那一雙雙視線中所包含的期待時,他不禁咬了咬牙挺起胸膛道:“好!我盡力而為。”

“我就知道,關鍵時刻還得靠咱一個頂倆的寶哥哥。”

“你小子少tmd溜須拍馬。”張寶笑著將一臉諂媚搞怪之色的田雞仔給推倒了雨地中,而田雞仔頓時怪叫一聲撲搶著的再次衝到了雨傘的遮蔽下。

……………………

早自習過後,學校的食堂之中,不知是否因這連綿擾人的細雨,往日堪比戰場般慘烈氛圍的食堂今日竟變得安靜了許多。

角落處,墨簡、李天鷹、顧絕、張寶幾人也各有所思的吃著早飯,然而他們之所以會這麽安靜卻並不是因那些擾人的雨水,更多的隻是因為對於未來的迷惘與不安。

夢,每個人都曾做過,然而一旦將一個從未曾想過的夢擺在眼前作為目標時,那些虛幻的不切實感總會令人迷惘不安。

而最重要的是在他們之中,除了田雞仔之外,其它的人甚至連戲劇學院的概念都不大清楚。

墨簡雖然看來有些瘦弱,但他的食量卻向來十分的驚人,但今天他仿佛也向為迷惘所吞噬般僅僅隻是喝了一小碗粥便放下了筷子。

“你有心事?”

墨簡緩緩的抬起頭,看向眼露一絲擔憂的李天鷹,淡淡笑了笑,“啊,我在想,究竟該怎麽對她說。”

“她?”李天鷹微微一愣,但隨即便似想到了答案核實道:“你說林昕那丫頭?”

“除了她還有會誰?”

看著墨簡那宛若吃了兩斤黃連般苦的可以擠出水來的笑容,李天鷹不禁也淡淡一笑,一掃眼中的憂色,道:“直接些,坦誠些,我想她勢必會理解的。”

“但願如此。”墨簡重重的舒了口氣,緩緩的站了起來,“你們慢慢吃,我先去趟教導處。”

……………………

教導處,墨簡懷著迎接最惡劣情況的心態拍響了厚重的房門,然而卻不知為何,臉色陰沉向來對他沒有好感的教導主任卻並沒有為難他,緊緊隻是在例行公事的幾句詢問之後,便輕易的放過了墨簡。

墨簡雖然還有些疑惑不解,但卻也樂得耳根子清靜,在離開主教樓之後,便回到了他的教室。

但麻煩顯然並沒有就此放過墨簡,就在他回到教室的不久之後,他的班主任便將他叫了出來。

談話,雖然那個戴著眼鏡的充滿了知性氣息的中年男子口口聲聲的說著這是師生之間的談心與溝通。

但口沫橫飛不斷的說著什麽的卻隻有他一人,先是從聲色俱厲的詢問,後是語重心長的說教,最後則是溫言細語的安撫。

聽著那些一塵不變的說教,看著那個變臉如唱戲的男子,墨簡隻覺得眼皮愈來愈沉,甚至最後他連如何回到教室都無法記起。

昏暗的教室,陰霾的天空,是不是呼嘯而起的寒風,單調的語聲在空寂的教室中回蕩,墨簡怔怔的看著靜靜的聽著,仿佛置身夢中精神恍惚。

半天,恍如夢境般的半天終於結束,而當墨簡帶著那仿佛大夢初醒的朦朧思緒走出教室時,一道白色的身影似乎像是在等候他多時一般,靜靜的站在屋簷外那朦朧的小雨中。

昨天喝高了,差點洗胃去,今天更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