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人類對於惡魔的定義為何,所有惡意、罪惡的起源?亦或是世間醜惡與**的結合體?

很少有人會深究這個問題,隻因它離我們實在太過遙遠,隻因它不過是神話中所有原罪的起源、一切負麵的定義罷了。

當極大數人給予它極端的不屑與否定之時,他們卻又是否細想過,惡魔或許隻不過是一種心態,一種駐紮在內心深處最為原始也最為純粹的**。如果說衝動是魔鬼,那麽惡魔或許便是**。

墨簡現在在孫明眼中便是這樣的存在,純粹的**的化身,比起人來他更像是一隻吐『露』著貪婪利齒的惡狼。

“你為什麽還不動手?”孫明一臉不屑的死死盯著墨簡,冷冷說道。

“你不走?”墨簡麵無表情的看著孫明。

孫明忽然就像聽到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般哈哈大笑了起來,他如何能不笑,對於眼前那個惺惺作態一如故友狀的惡魔,他又怎麽能不笑?

“看來他並不想走。”李天鷹苦笑著搖了搖頭。

“他自然不想走,他看起來實在太累了,對於一個這麽累的人來說,已經沒有什麽能比好好的睡上一覺更能令他動心的事了。”顧絕看向著麵無表情的墨簡,冷冷的接道。

“所以你一定要想辦法讓他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李天鷹也扭頭看向墨簡,他們都在等墨簡的決定。

“那就讓他睡吧。”墨簡靜靜的看著依舊狂笑不止的孫明,輕聲一歎:“隻不過我想讓你知道,不論怎麽樣他依舊是我的朋友”

“是,我保證他一定會睡的很舒服。”顧絕說著便向孫明徑直的走了過去,他走的實在很慢,慢到給人一種蝸牛在泥道上爬行的感覺。

停止大笑的孫明冷冷看著那道如同標槍般筆直的身影,重重的啐了口,咬牙說道:“能交到你這樣一個體貼的朋友,還真tmd是件令人開心的事。”

說完,他也向顧絕衝了過去,他衝的速度很快,快到讓人無法相信這是一個傷者所能衝出的速度,但是顧絕看著那道瞬間便已衝至眼前的瘦小身影卻並沒有一絲驚訝之『色』,相反,他那雙如同繁星般的瞳孔間泛出一絲濃濃的笑意。

劇烈的撞擊聲伴隨著一聲短暫的悶哼響起,孫明此時就像一隻被剝了皮扔進油鍋般的蝦米般不停的抽搐起來,在下一瞬間後頸處傳來的劇烈震動中,孫明的意識也隨著劇烈的震動癱倒在地。

用腳撥了撥倒地的孫明,在確認他確實失去意識之後,顧絕緩緩的鬆了口氣,道:“他睡了。”

墨簡冷冷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直到現在他才明白李天鷹所說的那句“隻有看過之後才會明白”的意思,隻因沒有看過的人斷然沒有辦法想象出他出手到底會有多快,更何況他出手不但快且準,被這樣一個拳頭打在身上一定是一件不好受的事情。

“你果然很好。”

“我說過,他很好。”李天鷹微微一笑,順勢接道。

“隻可惜他下手還是太重,若喚作是我,隻怕就算睡著了,做的也隻能是噩夢。”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張寶忽然張口冷冷說道,他一向不是很喜歡顧絕這個人,看了他的出手則更不喜歡,隻因這個人實在是太強,強到足可以算得上一種威脅。

“但我可以保證,他在睡著之後絕不會感到一絲痛苦。”顧絕似乎沒有聽見張寶的挖苦般冷冷看向墨簡,他並不需要向張寶解釋,隻因他也一向不喜歡這個肥的像豬一樣的人。

“我相信。”墨簡並沒有給張寶再次開口的機會,他知道顧絕和張寶這倆個人的關係就像水火一般互不相容,在眼下還有一隻怪獸有待解決的情勢下,他又怎麽會給倆人發生爭執的機會。

冷冷看著滿麵鮮血盤坐在地動也不動的童慶,墨簡接著說道:“看來他也睡著了。”

童慶確實睡著了,肢體間劇烈的互動已讓他燃盡體力的所有活力,所以也就在他擊倒花型的一瞬間,他也全身脫力的昏睡了過去。

“他終究也隻是個人,隻要是人總會累的,更何況他實在已經傷得不輕。”顧絕看著滿麵鮮血的童慶,他確實傷得很重,至少他的臉或許已經可以讓他的親人也無法認不出他了。

墨簡聞言不由得淡淡一笑,道:“你錯了,現在的他隻不過是一隻受了傷的怪獸,這樣的傷對於一隻怪獸來說,或許隻要一夜的修養加上幾滴唾『液』就可以使他恢複如初。”

顧絕聞言不由吃了一驚,像他一個這麽聰明的人又怎麽會聽不懂墨簡的意思,他也知道墨簡這一次的目標便是童慶,但是他卻也有他的尊嚴,對於像他一個這麽絕的人來說,這個世上又有什麽比對一個傷者痛下毒手更加可恥的事?

“我去。”站在墨簡身旁一言未發的羅烈,冷冷說道。

“這樣也好。”墨簡斟酌了一番,接著說道:“隻不過你不能一個人去。”

“我一個人就可以。”

“不行,你該清楚,你要麵對的是一隻怪獸,而且還是一隻重傷陷入沉睡的怪獸。”

“不錯”李天鷹看著一臉森白的羅烈有些擔憂的說道:“這個世界上又有什麽比一隻負傷的怪獸更加危險?”

“所以我們一起去。”張寶走了出來,看了他的倆位摯友,肥碩的麵容在澄清的月『色』下『蕩』起一股肅然之『色』。

“好。”說完羅烈便在張寶李天鷹的擁簇下向童慶走去。

顧絕看著從眼前走過麵無表情的三人,有些不忍的別過頭去,沉悶的撞擊聲隨即從身後傳來,他強止住心中那股想要回頭的**,向著墨簡的方向緩緩走去。

撞擊聲在距離的邁動下漸漸變小,顧絕緊握著拳頭看著那張觸手可及的俊美麵容,冷冷說道:“你不該讓他們這麽做。”

“我知道你會怪我。”墨簡連看都沒有看眼前的顧絕一眼,目不轉睛的看著不遠處正在施暴的羅烈三人,過了好一會才將視線挪到了麵『色』陰晴不定的顧絕身上,有些無奈的說道:“但我不會怪你,你本是個十分傲慢的人,我已勉強你做了太多你所不願也不屑去做的事,所以不論如何,我都不會怪你。”

“是麽?”顧絕冷冷的盯著全身上下沒有一絲戒備的墨簡,這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機會,這樣的機會也通常轉瞬即逝。

“你實在不該給我這個機會。”

墨簡看著全身緊繃的顧絕,神秘一笑,說道:“你的心實在太軟,如果換做是我,此刻早已動手,要知道,機會這種東西總是轉瞬即逝的。”

顧絕聞聲不禁大驚失『色』隨即便猛的扭頭向後望去,有過一次前車之鑒的他,自然不會想再發生一次同樣的經曆,然而當他轉頭望去時,除了不遠處仍在動手的三人,他的背後空空『蕩』『蕩』一無所有,這不僅讓他暗道一聲不好,但當他轉頭再次麵向墨簡的時候,墨簡卻依舊一動不動的微笑著注視著他。

這不禁讓他有了一種被玩弄與鼓掌之中的恥辱感,他冷冷的看著墨簡,說道:“你什麽意思?”

墨簡淡淡一笑,說道:“給別人機會,就是給自己機會,我在給你動手機會的同時,又何嚐不是在給自己機會?”

“你給自己什麽機會?”

“要你這條命的機會。

顧絕不禁猛地吃了一驚,聽到墨簡的答案他又怎麽能不吃驚,畢竟他還沒有見過真正有倆條或者更多命的人,這樣的一條命又豈是能夠隨便交付他人的?

“你有把握?”顧絕冷冷問道。

“沒有,正因為沒有,我才要給自己這個機會。”

顧絕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隻因他忽然發現,墨簡這個人實在是很絕,甚至比他更絕,這讓他不由動容說道:“但是你莫要忘了,你給我的這個機會,也很可能要了你的命。”

“不會。”墨簡極其肯定的說道:“你出手雖然很快,但卻仍是掩不住你是個心軟的人,一個像你這麽心軟的人,又這麽會想要我這條命。”

“這樣的機會,豈非太不公平?”顧絕不由苦苦一笑,緊攥的拳頭也緩緩鬆開,這也隻因他再一次發現,墨簡確實是個惡魔,一個比惡魔更像惡魔的人。

“在這個世界,你認為還有公平可言?”

“沒有。”顧絕無奈的答道,他再一次輸給了墨簡,這也隻因他實在不該給墨簡說話的機會,然而現下卻沒有給顧絕思考的時間,這也隻因在他身後陡然升起的一道如同巨雷般響徹天地的怒吼聲。

當顧絕緩緩的轉過頭的一瞬,便看到了那早應在羅烈三人痛毆中倒地不起的童慶,此時的童慶就如同洪荒歸來的巨人般帶著一種怒雷般的嘶吼聲在無數的拳腳中憤然而起。

墨簡卻仿佛沒有看見再次站起的童慶般,依舊靜靜的看著顧絕說道:“你怎麽想?”

顧絕不由一怔,說道:“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麽要他們三個人一起去,隻因他確實是個貨真價實的怪物。”

“哦?”墨簡淡淡的應了聲。

“所以,我這條命是你的了。”顧絕一臉平靜的說完他這一生中最為重要的決定,便毅然快步向童慶的方向奔去。

今日一更,『亂』戰此章也步入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