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簡一掃眾人,緩緩說道:“聽完我的話之後,若是有人想退出,我絕不會阻攔,但是我隻希望留下的人以後不要再輕易說出退出這倆個字。”

看著靜坐的眾人,他接著說道:“我想在座的各位或多或少了解童慶這個人,我之所以給他重整籃球隊的時間,也隻不過是為了要徹底擊潰他。”

顧絕不禁皺眉問道:“若是要擊潰他,豈不是在他重整籃球隊之前要簡單上許多?”

墨簡搖了搖頭,道:“你說的隻是打敗,要打敗童慶很簡單,我們甚至可以在他回來的當天就把他再次送回醫院,但是如果我們這麽做,豈不是如同我們怕了他,而且更重要的是,即便是我們真的這麽做了,以童慶那個人的個『性』,你說他是不是會就此放過我們?”

顧絕一忖,說道:“不會,絕不會。”

墨簡說的沒錯,如果童慶真的那麽容易屈服,那麽他也不配被稱為怪獸,但是他還是想不明白,墨簡所說的擊潰到底是什麽。

墨簡沉聲說道:“所以我才會想要給他機會,隻因給別人機會,就是給自己機會,而我在等他重整籃球隊的同時,同時也在等他給我一個徹底將他擊潰的機會。”

墨簡一掃為之動容的眾人,接著說道:“這個機會,便是徹底的瓦解掉童慶的勢力,也就是籃球隊,但你們現在一定會感到好奇,為什麽我費了這麽多事,隻是為了擊潰一些原先已經瓦解了的人。”

墨簡微微一頓,不給任何人『插』話的機會,接著說道:“這也隻因童慶,這也隻因他是一隻令人恐懼的怪獸,我相信在座各位或多或少都對那隻怪獸產生過恐懼,我也不例外,所以我們才想擊潰他、打敗他,但這也隻是對於敢於麵對恐懼的人而言,這樣的人並不算多,所以我相信籃球隊的絕大部分隊員也都在深深的害怕著那隻怪獸,而在這裏,恐懼則變成了一種最為原始也最為有效的支配,也正是因此童慶才能在這麽短短半天的時間內重整籃球隊。”

眾人的沉思中,麻凡緩緩的伸起了手,“先生說的確是不錯,隻不過……”

墨簡一伸手打斷了麻凡的話,說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既然他們那麽怕童慶,我們就算真的擊潰了他們,隻要童慶的一聲號令他們隨時還是會趕過來效命,是麽?”

麻凡靜靜的點了點頭,在座的當然也不隻有他擔心這個問題。

在眾人抱有疑『惑』的視線注視下,墨簡淡淡一笑,接著說道:“但這卻並不是問題,隻因有恐懼,就必定會有人對童慶感到不滿或是憤怒,而這也就是我們的製勝點,隻要我們能靈活的利用對方的情緒,擊潰他們或是童慶隻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左倫不禁一愣,雖然在他坐下的同時便已打定主意不再說話,但是墨簡的話仍是勾起了他的好奇,“我們又要怎麽掌控他們的情緒?”

墨簡淡淡一笑,答道:“不是掌控,而是製造。”

在這個世界上絕沒有人可以掌控他人的情緒,但人的情緒卻是極其不穩定的,在前一秒還微笑著的人便或許會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在下一秒勃然大怒起來,所以這個世界上往往會有一些可以左右著他人情緒的人,而這樣的人,不論是在哪一個年代,都已注定其一生都絕不會平凡。

左倫不禁問道:“那又該怎麽製造?”

墨簡一笑答道:“這很簡單,如果我猜的沒錯,童慶今天就會找上我們,但如果我們這一天都避開他們,絕不和他們發生衝突,籃球隊一夥人會有什麽樣的情緒?”

左倫想了想猜疑道:“他們會憤怒?”

墨簡搖了搖頭,道:“他們會開心,他們會興奮,他們會忘記對童慶的恐懼崇拜起他來,他們甚至還會裝作一副憤怒的嘴臉,但我卻可以保證他們內心裏絕不會有一絲的憤怒,隻因在這個世界上已沒有什麽比不戰而勝更令人開心的事了。”

左輪不禁再次一愣,他隨著墨簡的話仔細的想了想,或許確實如墨簡所說,他不禁問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們再等一天?”

墨簡冷冷的答道:“是,我要讓他們學會驕傲,也要讓他們一種隻要童慶在就會天下無敵的感覺,然而我們很快就會告訴他們,這隻不過是一種錯覺,當我們踐踏他們的驕傲時,在他們的眼前擊潰童慶時,他們又會有種什麽樣的感覺?”

左輪聞言不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當然知道那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隻因他也曾親身體會過,那是一種無力至絕望的憤怒,於此同時,他也對墨簡這個少年生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

在座的眾人也無一不驚歎不已,隻有顧絕沉默了一會,問道:“所以你昨天才一直躲著我們,對童慶的問題避而不答?”

墨簡一笑,道:“不錯,我之所以避開你們,也隻是為了給童慶一種錯覺,一種怕了他的錯覺。”

顧絕苦苦一笑,他怎麽能不笑,和墨簡比起來,他基本上和什麽都不懂的白癡沒什麽區別,這不禁讓他有些失落起來,但道:“這個計劃雖好,但是還是有一點問題。”

“哦?”墨簡淡淡的笑了笑,道:“你說。”

顧絕隨即說道:“你考慮的很周全,但你又有沒有想過這件事很危險,尤其童慶現在的黨羽都已聚集,且士氣高漲,你真的有把握贏他們?”

墨簡緩緩的點上了根煙,緩緩說道:“沒有。”

墨簡的一句話不禁引起了眾人的軒然大波。

“你沒有把握!”

“先生……”

眾人的喧嘩中,墨簡深深的吸了一口煙,轉向顧絕問道:“你說的很對,我並沒有把握,畢竟對手是童慶那隻怪獸,但你似乎也忘了一些事情。”

顧絕不禁皺眉問道:什麽事?”

墨簡冷冷的說道:“你忘了他們。”

墨簡隨即便豎起了手指,緩緩的指了指花型、麻凡、左倫一幹數人。

顧絕看著墨簡所指的幾人不禁一愣,問道:“他們怎麽了?”

墨簡深深的吐了口氣,緩緩說道:“他們今年都已是三年生,而且現在剛好是夏天,如果你的腦袋還算清醒,你為什麽不仔細想想,他們接下來將要麵臨的是什麽?”

顧絕聞言不禁如遭雷噬般的怔住了,到底是什麽使他已經忘記了思考,到底是什麽使他居然連花型、麻凡、左倫等人即將麵臨的高考也給忘了,他現在也終於明白了墨簡為什麽要冒這麽大的風險,隻因暗門之中三年生的數量並不在少數,而籃球隊那邊則相對完全沒有這種情況,這也隻因隻因麵臨高考的隊員早在半年前便離隊開始複習,而現在籃球隊的人數則完全是1、2年紀學生的人數,更重要的是如果他們現在若不能將童慶徹底的解決,隻怕日後被解決的便隻能是他們。

從頭至尾隻是靜靜看著為發一言的李天鷹,淡淡的說道:“你本是個很聰明的人,但你的危機感太薄弱,一個沒有危機感的人,就永遠不會真正的看清真相。”

顧絕抬起頭緩緩向李天鷹看去,那張原本熟悉的麵容,現在卻似乎因過度疲勞的幹係,竟讓他有了一種遙遠的陌生感。

他現在看到的仿佛已不再是那個他所熟知的李天鷹,而是另外一個墨簡,這不禁使他有了一種被遠遠拋離的失落感。

墨簡掃視了一遍沉默的諸人,沉聲說道:“我想說的,已經說完了,現在若是有想要退出暗門的,我絕不會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