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薑梅半信半疑:“我沒說錯什麽話吧?”

“唉~”如意長長地歎了口氣:“如果隻是說錯話就好了。”

難道她把姓君的揍了一頓?

薑梅瞪大了眼睛,不敢往下問。

如意張了張嘴,瞥了一旁的冬至和夏至兩個不吭聲了。

“你們倆先出去。”薑梅忙把她們二人打發出去。

“小姐,”如意掩上門,壓低了聲音苦口婆心地勸:“就算王爺相貌再醜陋,你也不能指著他鼻子罵‘小鬼子’啊!那話傷人的……讓王爺多下不來台啊!”

薑梅憋不住,噗地笑了出來:“我,真的罵他小鬼子了?”

不會這麽搞吧?

“你還笑?”如意橫她一眼。

“除了小鬼子,”薑梅勉強收住笑容,咽了咽口水,很小聲地問:“我還說了些什麽?”

“怎麽,你真的全忘了?”如意不信。

薑梅回她一個“就是忘記了”的眼神。

“很多,大多是讓人摸不著頭腦的。{ }”如意微仰頭,很認真地想了想,掰著指頭一個一個數:“棒子麵,撒嘎幾?黑山老妖,稀特勒,法西斯……對了,好象還有個鞋特還是什麽,反正亂七八糟一堆,我也記不準了……”

薑梅華麗麗的囧了,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她都不知道自己對他的積怨已如此之深,現在她要怎麽麵對他?

“罵罵就算了,臨了還吐了他一身,結果王爺一生氣,摔袖子走了。”如意歎了一口氣,憂心衝衝:“好不容易王爺才對小姐上點心,這麽一鬧,誰知道他啥時候消氣?”

走了好哇,省得鬧心。

“嗯,”薑梅低眉順眼:“我錯了,下回再不喝了。”

“你跟我認錯有啥用?得王爺消氣才行哇。”如意氣結。

當她傻子啊?每次都糊弄她。

她當然也知道,小姐綺年玉貌,要她喜歡醜得不敢見人的王爺有點強人所難,何況他的脾氣還不好。

可不想嫁也嫁了,日子總要過下去,不往好處想,怎麽辦呢?

“放心吧,大男人沒那麽小氣。{ }”薑梅胡亂地揮了揮手:“我去溜狗。史酷比,咱們走!”

說完,也不管如意啥反應,推門就出走。

一人一狗很快穿過花園,爬上那片山坡,剛一翻過去,薑梅就往地上一撲:“死了,死了!醉一次酒,失這麽多言!這下要怎麽自圓其說?”

柳無風遠遠見坡上伏著一個人影,走上來一看——薑梅跪在地上,撅著翹臀,頭埋在草地裏,使勁地揪著一把草,嘴裏嘰哩咕嚕也不知道嘀咕著啥。

“九夫人,你丟啥東西了?”柳無風一時好奇,湊過去彎腰看了半天也沒有結論,於是疑惑地問。

“嘎?”薑梅一嚇,扭過頭一瞧,竟是柳無風,一張粉臉頓時漲得通紅。

有沒有天理啊?她都躲到這裏來了,居然還會讓人撞個正著?

“需要我幫忙嗎?”見她這副表情,柳無風也大概知道怎麽回事了,暗暗好笑,麵上依舊禮貌地詢問。

薑梅趕緊順著他遞過來的台階往下走,免得憋死在樓上。

“沒什麽,”薑梅拍了拍手,優雅地站了起來,淡淡地道:“不小心跌了一跤,掉了點零碎物件,也不值什麽錢。算了,不找了。對了,管家有事嗎?”

柳無風望著她,微微一笑,也不戳穿:“老夫人讓我過來請九夫人。”

糟糕,昨晚才發生的事,誰這麽快就把她給告了?

“好,我知道了。”薑梅心一緊,腦子裏飛快地想著應對之策,麵上卻不動聲色。

“那我還要事,先走了。”

“嗯,不送了。”

目送著他離去,薑梅歎一口氣,摸著史酷比的頭道:“抱歉,不能陪你玩了,我要去接受審訊了。”

什麽是審訊?

狗的世界比人單純,史酷比顯然並不懂得這些。

薑梅苦笑未答,硬著頭皮到了思親堂一看,宛兒她們幾個都已到了,正聚在一起小聲議論著什麽。

見薑梅到了,那幾個停了說話,目光全都集中到她身上,宛兒首先友好地衝她點了點頭:“小九來了。”

“嗯,諸位姐姐好。”薑梅揚起笑臉,又是一臉謙和。

正欲找宛兒先打探一下因何集會,梅雪已從內堂走了出來,彎腰福了一福:“老夫人請各位夫人入內說話。”

提著一顆心進去一瞧,還好,君墨染並不在場。

薑梅鬆了口氣,很自然地走到靠近門邊的位置呆著。

老夫人坐在炕上,蘭馨給她捶著背,竹秀在一旁輕輕地打著扇,冷卉側著身在她對麵坐了,一切都很平常。

但,也不知是不是錯覺,薑梅總覺得那幾個丫頭有意無意往她這邊瞧,目光中隱隱含著笑意。

她心虛地往邊上挪了一步,把自己藏到佩琴的身後,很鴕鳥一認定自己看不見她們,她們就瞧不見自己了。

菊韻輕咳一聲,把眾人的注意力吸過去:“大家都齊了?”

“是。”鶯聲燕語,答得倒也齊整。

“棲雲庵生了命案,似有不吉,老夫人的意思是還是按往年的規矩,到相國寺去祈福。明兒個一大早開始,都齋戒一天,聽明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