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正說到這裏,李煜宸長笑著推門而入:“一大清早的,幹娘這裏倒是挺熱鬧~”

“來了?”老夫人不自在地斂了怒容,淡淡地道。

“誰惹幹娘不開心了?”李煜宸左右望望,目光定在君墨染的身上:“肯定又是你這小子吧?”

君墨染冷眼睨著他,並不吭聲。

“咦~”李煜宸望向薑梅:“嫂子也在呢?暮雲一行,可有收獲?”

薑梅衝他淡淡地笑了笑,亦不說話。

“幹娘~”李煜宸笑著偏腿往炕上一坐,伸手扣住她的脈門:“墨染就是茅坑裏的一顆石頭,又臭又硬,什麽好話從他嘴裏出來都能變成飛刀,你又不是不知道,何若跟他生氣?氣壞了身子劃不來~”

“要身體做什麽?”老夫人抽回手,冷著臉沒好氣地道:“都這把年紀了,活在這裏礙眼,不如早些死!”

君墨染神色淒愴,提高了聲音喝道:“娘!”

老夫人瞟他一眼,歎口氣,閉上眼睛無力地揮了揮手:“你長大了,官也越做越大了,娘管不了你,你走吧。”

“咦,”李煜宸低頭,忽地瞧見桌上那塊金鑲玉,老夫人想遮住,已被他抄在手裏:“哇,這玩意可當聖旨用,墨染啥時摸了來?”

老夫人神色僵冷,淡淡地道:“咱們可沒這福氣跟本事!”

李煜宸察言觀色,發現玉佩居然是薑梅的,心中越發驚奇:“嫂子,你可千萬收好了,這玩意用著是好的,萬一弄丟了或是弄壞了也不是好玩的!”

“知道了~”薑梅輕應一聲,上前一步,從他手裏接過玉佩貼身藏了。( )

君墨染見了當即眉心一蹙,當著老夫人的麵,終究沒有說什麽。

老夫人輕哼一聲,狠狠地瞪著薑梅,一股氣憋在胸中出不來,越發氣恨。

墨染為什麽要娶江湄,她心知肚明,所以知道休離的可能性不大,隻想借這機會好好懲治一下她,讓她別不知天高地厚。

偏偏她不知怎地弄到聖上的玉佩護身,卻是萬萬不能打了,否則就有抗旨欺君之嫌!

再怎麽生氣和看江湄不順眼,這個輕重她還是掂得出的。

乘老夫人注意力被轉移,李煜宸重新扣住她的腕,二根手指靈活地搭上她的脈門。{ }

瞟一眼君墨染,微微一笑:“肝火挺旺的,我給你開副藥調理一下吧。”

“不用~”老夫人啪地一掌拍掉他的手,慍道:“你個兔崽子跟他一個鼻孔出氣,一個紅臉一個白臉合著夥來糊弄我呢?”

“啊痛痛痛!”李煜宸表情誇張:“幹娘,你不識好人心哪!我跟那小子絕對不是一號人,這可冤死我了~”

老夫人緩了臉色,瞪他一眼:“別裝了,再裝就不象了!”

“幹娘,”李煜宸笑嘻嘻地把臉湊過去:“你不生氣了?”

“滾吧~”老夫人一掌拍過去,李煜宸靈活地一閃,衝她扮了個鬼臉:“嘻嘻,沒打著!”

四個大丫頭裏,梅雪的年紀到底小些,這時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

她一笑,其他人也就跟著笑出聲來,屋子裏的氣氛立刻緩和了下來。

“兔崽子,有種別躲!”老夫人板著臉罵。

“幹娘,我都這麽大了,挨打不好看哪~”李煜宸側著身子倚著門框,回眸妖魅地笑:“再說了,你真舍得打我?”

“去去去~”老夫人嗔道:“都出去,別杵在這裏礙我的眼。”

“娘,你好好休息。”君墨染暗中籲一口氣:“我晚上再來給你請安。”

老夫人輕哼一聲,冷冷地扭過頭去,並不搭話。

“娘~”君墨染神情尷尬。

“幹娘,我走了~”李煜宸抬手攬上他的肩,不由分說擁著他往外走:“來來來,我有些事跟你商量。”

薑梅曲膝向老夫人行了一禮,緊隨其後走了出來。

“喂~”剛走出院門,李煜宸曲肘撞了君墨染一下:“我給你解圍,要怎麽謝我?先申明,隻一壇酒是不夠的!”

君墨染不看他,神色陰沉,冷冷地睨著薑梅:“你,跟我到書房來一下。”

他又怎麽了?

薑梅不解地看了李煜宸一眼,李煜宸衝她低眉一笑,攤了攤手,表示不知情。

“還不走?”君墨染忽地回頭,冷喝一聲。

她膽子越來越大了,當著他的麵跟煜宸眉來眼去,竟不知避諱!

“走就走,你吼什麽?嗓門大了不起啊?”李煜宸回他一個白眼。

君墨染瞪著他,那表情象是恨不能一把捏死他。

“看什麽看?”李煜宸拽拽地瞪回去:“眼睛瞪穿了,你也沒我帥!”說完,他又偏頭望向薑梅,璨然一笑:“是吧,梅子?”

薑梅但笑不語,聰明地置身事外。

老夫人住的院子與君墨染的書房隻隔著兩進院子,打打鬧鬧的時間裏,一眨眼就到了。

“說吧~”一進門,君墨染便神色不善地發難。

薑梅莫名地望一眼李煜宸:“要我說什麽?林富的事麽?”

林富案子的事情,路上不是已說得差不多了,難道要再重複一遍?

“少跟我裝傻!”君墨染顯得十分煩躁。

“墨染,”李煜宸見薑梅確實不明白的模樣,笑道:“別急著發火,把話說清楚了再生氣也不遲。”

“你說,皇上貼身的玉佩是什麽時候,又是怎麽跑到你手裏去的?”君墨染冷哼一聲,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薑梅若有所悟,從懷裏重新摸出那塊玉佩:“你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