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銀的月色下,兩條人影如電般疾掠而行,很快到了京郊那座廢棄的煤窯外。
“咦?”蕭破天聞到血腥氣,立刻放緩了腳步,皺眉道:“這是什麽氣味?”
“那邊好象躺了個人~”柳無風低聲道。
蕭破天幾乎與他同時發現,立刻奔過去,見到守衛丁的慘狀,低咒道:“操他媽!早聽說姓君的是殺人狂魔,果然凶殘狠戾!”
“我早說過不要小看他,你偏偏如此大意,藏寶圖沒有拿到反而中了他的調虎離山之計,被他端了老巢!”柳無風冷聲訓斥。
“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蕭破天憋著一股子氣,粗聲粗氣地回:“快去看看,那幾個怎樣了?”
“還看什麽?”柳無風冷聲道:“九夫人肯定被帶走了,那幾個也絕不會留下活口!這時進去,隻會再中他的埋伏,白白送了性命!”
“你要怕死,隻管在外麵呆著,我去去就來!”蕭破天怒聲吼道。
“好,你不肯聽我的勸,送了命休得怪我!”柳無風嘲諷地低語,眼中殺機隱現,左手扣了一把藥粉,右手輕按機簧,彈出腰間軟劍扣在掌中。
蕭破天倒也並不完全有勇無謀,大話說得再響,心中還是有所顧忌,貓了腰放輕腳步悄悄地接近洞口,默運玄功先探聽洞中的動靜。
“裏麵什麽情況?”柳無風占了上風位,閉住氣息將粉末在空中一灑,這才悄然掩上去詢問。
蕭破天不疑有他,見他問,頭也不回地道:“奇怪,裏麵並無人聲,難道洞裏竟有別的古怪?”
“別急著進去,再等等!”柳無風繼續引他說話:“不該死也死了,別把咱們都搭進去。”
蕭破天忽覺手足酸軟,不自覺皺起鼻子嗅了嗅,大驚提氣疾掠:“不對,果然有貓膩!竟然撒了十香軟筋散!快閉氣!”
“什麽?”柳無風假做驚慌,配合地飛身躍起,轉頭見蕭破天那博命一躍竟堪堪隻退了一丈有多,不禁露出微笑。
蕭破天還未回神,大喝道:“不好,我已中了那廝的奸計,三皇子快逃!我來斷……”
“後”字還未出口,柳無風那柄薄刃柳葉軟劍已架上了他的脖子,冰冷的精鐵即使隔著衣服,亦冷得徹骨。
“三皇子,你……”蕭破天錯愕地瞠大了眼睛。
“蕭破天,”柳無風望著他,陰冷一笑:“本座早說過,要認清自己的身份,分清誰是主子,誰才是奴才!收拾一把破斧頭,對本座來說,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語罷,手中軟劍向前一遞。
蕭破天見勢不妙,身子往後一仰,順勢一個鐵板橋,堪堪避過軟劍封喉,血濺五步之災。無奈此時招式雖在,身子已然軟綿,命雖保住,胸前衣服已被柳無風一劍挑開,露出精壯的胸膛。
“柳燁,”蕭破天忽地醒悟,頓時目眥欲裂:“原來是你殺了我們的人!”
“錯~”柳無風提劍逼了上來,冷聲道:“本座殺的是那些目中無主,腦中無計的蠢貨!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留著有何用?”
“靖王府那半張圖,早就到你手上了吧?”蕭破天眼見柳無風的軟劍帶著呼呼的風聲刺來,跳起來避讓顯然已是不及,索性往地上一倒,腳尖用力一推,身子如箭矢般滑出四五丈遠,再次逃過一劫。
“你現在才明白嗎?”柳無風倏然一笑。這時倒也不怕他逃到天上去,提著劍慢慢地逼了過來:“念在你替父皇盡忠,本座留你一個全屍,快快自裁於刀下,免得身首異處!”
“我,我要稟明聖上!你想獨吞藏寶圖,意欲謀反!”蕭破天又驚又怒,厲聲罵道。
“意欲謀反的人是二哥吧?”柳無風冷冷一笑:“你以為我人在邀月,就不知二哥這些年的動態?他在泉州暗中招兵買馬,每年虧空數百萬白銀,騙得過父皇,卻騙不過我!”
“你,你……”蕭破天被他堵得啞口無言,頓了半晌,才道:“你休得血口噴人!”
“人”字才出口,人已拚盡最後一點力氣,劃做一道閃電,不退反進向柳無風狠狠撞了過去。
月色下隻見金光一閃,玄黃破天斧已脫手飛出,頓時漫天斧影,仿佛千百把黃金斧頭鋪天蓋地而來。
柳無風見他目露凶光,已然知道不妥,腳尖輕點,身子躍在半空,大袖向下一揮,卷著漫天的金光向蕭破天倒撞而去。
他借這一揮之勢,斜滑出兩丈開外,飄然落在一棵銀杏樹上,身隨風動,要樹梢上輕輕晃蕩。
蕭破天已是強弩之末,那一博已盡了全力,一擊不中,鬥誌全無,返身欲逃,卻哪裏跑得掉?
“來而不往非禮也,”柳無風一聲朗笑,縱身撲了下來,猶如一隻巨大的雄鷹滑翔在天際,倏忽之間已落到了他的身前:“蕭破天,你也吃我幾柄柳葉飛刀!”
哧哧數聲輕響,十刀齊發,交織成一道銀色的魚網,盡數向蕭破天激射而去。
可憐蕭破天身中十香軟筋散,心中明明知道該如何閃避破解,偏四肢不聽使喚,眼睜睜地看著那十柄飛刀盡數沒入體內。
“柳燁,你……”他踉蹌數步,口中鮮血狂湧而出,頹然倒地,那雙牛眼死死地瞪著蒼天,分明死不冥目。
“哼!”柳無風冷哼一聲,彎腰從他身上把飛刀盡數取出。
不緊不慢地在他身上拭淨血跡,再掏出絲帕一枚枚細細擦拭後再揣入暗器袋內。又從懷裏摸出一本經書扔到他身上,冷笑:“蕭破天,下回投胎不要再遇到本座!不然,見一次殺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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