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麵
春末夏初的夜晚,天空藍得似塊透明的琉璃,疏疏落落的星星,*地眨著眼睛。薑梅摘下頭上的珠翠,順手放到妝台上,垂頭小心地研究著這些縱橫交錯的盤扣絲帶,慢條斯理地解開層層疊疊的喜服。
那把盤成複雜的樣式,烏雲般堆了滿頭的青絲,卻讓她束手無策。
“如意~”她轉頭,不得不求助於人。
如意恍若未聞,身體緊緊地貼在牆上,滿麵驚恐地瞪著窗外,瞳孔放大到極致,早已嚇得昏了過去。“怎麽了?”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
一張黑漆漆的鬼麵貼在軒窗之上,兩道精芒,自眼部凹處的空洞中射出,正冷冷地瞪視著她。
乍然見到鬼麵那猙獰可怖的模樣,薑梅嚇得心髒怦怦亂跳,發出“啊!”地一聲短促的低叫,掉頭就跑。
連穿越這種不科學的事情都出現了,再來幾隻孤魂野鬼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幾乎隻在眨眼之間,鬼麵已穿窗而入,倏然站到了她的身前,出手如電扣住了她的下頜,冷然俯望著她,聲音冰冷而帶著譏誚:“江湄?”
雖不知他怎麽知道她的名字,但確定他是人不是鬼,薑梅反而鎮定下來,按住狂跳的心髒,試著與他溝通:“是,你是誰?”
希望不會這麽倒黴,嫁過來第一天就遇到刺客,成了替死鬼。“你希望我是誰?”鬼麵不答反問。
薑梅被迫抬起頭仰望著他:“你是靖王爺?”
離得近了,才發現他不過戴著一張鬼形的青銅麵具,身材極之高大,給人很重的壓迫感。一襲墨色錦袍,華貴而氣宇不凡。
藏在麵具底下的眼睛猶如寒潭,幽深不見底,閃著冰冷殘酷的光芒,渾身散發著冷傲的氣息,既使在微熏的五月依然讓人感覺不到一絲的溫暖。
這裏是靖王府,想來應該是警衛森嚴的。
而他能在如此深夜任意走動,且隨便進入新房,想來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靖王爺,君墨染,她的夫君了。
君墨染冷哼,手底下的力道加重了幾分,眼裏的譏誚更盛:“好個*-蕩無恥的女人!自行掀開喜帕不說,竟然還寬衣解帶,是江秋寒教你這樣*本王嗎?”
這人好不講理,若是他整晚不來,難道她就要一直穿著厚厚的喜服,戴著重得壓死人的鳳冠枯等一夜不成?
“噝~”感覺下頜骨幾乎要碎裂,薑梅痛得蹙起了眉尖,苦於下巴被捏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能噝聲地吐著冷氣。
“說話!”鬼麵神色不耐,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薑梅扭頭,試圖掙脫他的掌控,好容易擠出一句話:“夫,夫君?”
他既然自稱本王,想必她的猜測是不錯的了。隻是啊,這樣的稱呼還真是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