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人麵麵相覷不明白他們為什麽會對這間屋子充滿忌憚。即使這間屋子之前死過人但也犯不著表現出這麽驚恐的樣子。
走出這間自從我進來就感覺渾身不對勁的屋子,我打量著麵前站著的兩位年紀幾乎相仿的人。
文榮指著他左邊的人介紹給我們說:“這是安永村小學的校長,楊子平。”說完文榮又指著他右邊的那位年紀要大一些的人說:“這是梁青山,幾年前是我們縣城警局的警員,退休之後就回到了安永村。目擊者和報警的人也是梁青山。”
楊子平的年紀差不多接近五十歲,他的頭發花白卻穿著一身中山裝表現出和他這個年紀不符的精神。隻是這種精神在麵對著這間教室的時候卻完全的崩潰,他不斷的擦拭著腦袋上流下的汗水,試圖讓自己變得鎮定下來。
相比之下我更加的留意梁青山。
看起來梁青山的年紀比楊子平要大一些,遲暮的臉上密布著皺紋,一頭白發較為淩亂。滿是皺紋的臉上透漏著驚慌,大概是和楊子平一樣都是因為這間教室。
我比較針對,他們倆出現我麵前的時候就仔細的端詳過二人。我發現梁青山的腿腳有些不方便,走起路來身子有些朝右偏,應該是右腳不利索導致的。
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後,我指了指教室門上顯的有些年頭的牌子疑惑的問:“我聽文隊說這間教室很久沒人來過,這是怎麽回事兒?”
楊子平是學校的校長,一些事情比其餘的人要清楚許多。
楊子平緊張的握著手嫻熟的從口袋內掏出灰色的手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雙目躲閃的說:“哦,我們學校編排是從下往上的。學生們完全能夠坐得下所以這間教室就空了下來。”
他的表情慌張,眼神躲閃。明顯就是在撒謊。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沒有拆穿楊子平,而是將目光放到了教室內的那罐煤氣罐上:“這個煤氣罐原先就存在的麽?還是說是這四名死者搬上來的?”
煤氣中毒,那就說明煤氣很有可能來源於這個煤氣罐。
而一般的教室怎麽可能會有煤氣罐呢?
就算是用煤氣罐來取暖,但是現在的天氣卻是夏天。如果煤氣罐真是取暖用的話,現在這個天氣早就該撤走了。
楊子平皺著眉說:“原先這個教室裏麵什麽都沒有,這些煤氣罐和那張課桌都是後來被放進去的。”
教室裏什麽都沒有。
我皺著眉掃視了一眼四周,然後看向文榮問他:“從煤氣罐上和課桌上提取的指紋都是四名死者身上的麽?”
文榮準確的告訴我們說:“課桌和煤氣罐上的指紋都非常的完整,可以確定是方興為和元邵安身上的。應該是四名死者中兩名男性死者生前搬來的。”
“你們這裏有沒有監控設備?”問完之後我就後悔了,這種鄉下的小學裏麵根本就不可能安裝監控設備。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楊子平搖頭否認說沒有監控設備。
沒有監控設備的話這無疑不是給我們的破案增加了更大的難度。
現在可以確定的是四名死者生前已經將煤氣罐搬入了教室內,也就是說他們很有可能在進去之前就沒有想到過要出來!
但是……趙繼佑卻說這一切並非是自殺,而是他殺。
既然是他殺的話那為什麽在煤氣罐已經課桌上都出現了死者的指紋?到底是誰殺了這四名死者?
殺他們的動機又是什麽?
殺人動機不僅取決於凶手多半的原因還會出現在死者身上,我們又一次對楊子平問起四名死者生前的資料。
問話的時候我也發現一點兒不對勁,問問題的時候隻要不問起關於這間教室的事情楊子平都能坦然的回答給我們。但是隻要我們問起和這間教室有關的信息時,楊子平就會變得焦慮起來。
這些也讓我明白,這間教室背後很有可能隱藏著什麽。
而隱藏的信息也斷然很重要,如若不然也不可能讓楊子平有著這般大的波動。
從楊子平口中我們得知四名死者都是青泉縣縣城下來的人,他們來到這所學校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
四名死者來的時候是並非結伴而來。首先是查小薰和許迎珊兩名女性死者先到來的,其後便是方興為和元邵安兩名男性死者。
根據楊子平所說的來看,四人來到這裏這所學校之後做人處事深得學校其餘老師的喜歡。他們沒有年輕人該有的浮躁,反而很是沉穩。
教學的時候對於學生也是極其的和藹,許多的學生家長不止一次的向著楊子平誇獎過四名老師。
因為家在縣城裏麵,所以四名死者都住在學校裏麵。學校裏突然來了四名剛剛大學畢業的教師,校長楊子平也很開心,為他們安排了單獨的住處。
平日裏除了上課之外四名死者很少出去與人交際,即使出去也是買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剩下的時間他們都會選擇在學校中度過,隻有放假過節期間才會一同回到縣城。
從楊子平給我們的資料外加上我們手中所掌握的資料來看,四名死者完全沒有得罪過人,所以否認了仇殺一說。
而四名死者的家庭條件也都隻能說是普通並不優秀,老師的職業薪水較為微薄。說白了就是沒有多少錢,也不可能是因為錢財所遇害。
除此之外還有什麽?
“四名死者生前有沒有過戀愛經曆?”江冰和我想到了一塊,她抬起頭注視著楊子平問。
楊子平不假思索眼神堅定的告訴我們說:“完全沒有。他們來的時候,查老師和許老師是認識的,而方老師和元老師也是相識的。以前在辦公室裏麵其餘的老師調侃過他們幾個人,還問他們有沒有男女朋友,如果沒有的話就讓他們兩男兩女試著交往一下。當時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們都搖頭笑著說沒有男女朋友,現在還不想談婚論嫁。”
排除掉仇殺和錢財以及情殺,那還有什麽能讓四名平凡的老師遇到這麽一場浩劫?
難道真的是請碟仙有誤,請來了不該請的東西?
若真是這樣的話或許一切都有了很好的解釋,但是……為什麽四名死者死了兩個小時候後又重新出現呢?
想到這裏我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放到了梁青山身上。
“我聽文隊說,您在21號的淩晨1點鍾左右遇到過四名死者,不知道當時是什麽情況。”
原本我以為梁青山不會說普通話,或者是說普通話非常的不標準。但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他的一口普通話說的遠遠比一般人還要標準許多。
他蒼老的聲音顯得很是蒼勁有力:“當時就是在淩晨1點鍾見到的這四名老師的,我從局裏退休後習慣了晚上出去巡邏一番。所以回到安永村後就一直在淩晨的12點鍾左右在村裏巡邏一下。
當時看到這四名老師的時候在淩晨的1點鍾左右,我是先在安永村整個村子裏訓一遍然後再去學校那邊看看。
咱們學校的門有些年頭了,很容易壞,所以我每次巡邏完就特地去學校走一躺。當時在山腳下的時候我就看見四個人影鬼鬼祟祟的在那邊慢慢的往山上走,剛開始我並不知道這些人是誰,所以就默不作聲的跟著他們,等到了山上學校門口被學校門口的大燈一照我才認出這四個人是咱們學校的老師。
大半夜哪有幾個不睡覺的?所以我就感覺奇怪,悄悄的跟著他們。隻是跟了沒多久就看不到人影了,我覺得他們是回去睡覺了,還特地去他們宿舍看了一眼。發現他們的宿舍亮著燈,那時候我才放心下來。在我往回走的時候卻突然聽到教學樓四樓上麵有聲音,我沒敢猶豫,快速的跑到了四樓,隻是……”
說到這裏梁青山的聲音戛然而止,他心驚膽戰的瞥了一眼我身後的教室,默不作聲。
他越是這樣我就越覺得奇怪,這間教室到底存在著什麽?不僅讓校長談而避之,就連我麵前的這位剛正不阿的警員都色變。
“隻是什麽?”江冰深吸一口氣尋問著。
梁青山畢竟是警察,再稍微躊躇一下之後臉色難看的咬牙說:“隻是在我走到這間教室的時候就猶豫了下來有點兒不敢往前走。不過一想到裏麵傳來過聲音,我就咬牙慢慢的靠近教室,也就在那個時候我看見教室裏麵的情景。四名老師麵色驚恐的躺在地上,他們紛紛捂住自己的嘴巴和鼻子,有的還掐著脖子,眼睛瞪得很大。看到那一幕的時候我就知道出事兒了,當我看到教室裏麵的煤氣罐的時候就清楚的知道很有可能是煤氣中毒。我沒有亂來,趕緊打了電話報警。後麵的事情文隊都清楚……”
“你來到四樓的時候是淩晨的1點多鍾對麽?”我慢慢的往後退了一步麵對著教室問。
梁青山確定的說:“沒錯,當時的時間就在淩晨的1點鍾左右。我聽到聲音就趕來了……沒有想到,沒有想到四名老師會慘死在這裏。”
我皺著眉頭琢磨著梁青山說的話。
四名死者的死亡時間是20號晚上的11點鍾,而梁青山在聽到聲音並且迅速趕來的時候依然是21號的淩晨1點鍾。
也就是說那聲音出現的時間在淩晨的1點鍾左右。
而四名死者早已在20號晚上的11點鍾死去,那麽很容易表明了一切。
在這四名死者死去之後有人來到過教室!
所以才發出聲音。
“聲音……你還記不記得聽到的是什麽聲音?”江冰轉過身去和我站在一起,看著教室內問。
梁青山回答說:“是……關窗戶的聲音!”
“關窗戶的聲音?”我下意識的將目光放到了麵前的這扇窗戶上。
隻是窗戶一直保持著反鎖的狀態,怎麽可能會發關上呢?
我看了一眼旁邊的教室慢慢的走了過去然後將窗戶打開。
他們教室的窗戶是老式的,是那種往裏往外開的窗戶。
我將窗戶打開然後猛然將窗戶關上。
窗戶關閉,發出‘砰’的聲音,不僅如此還夾帶著玻璃晃動的聲音。
梁青山色變的看著窗戶不假思索的肯定道:“就是……就是這個聲音!”
江冰立即開口對著文榮說:“文隊,麻煩你讓人過來掃描四樓教室內的所有窗戶。”
文榮淡然的點頭拿出電話開始打電話叫人。
而我則是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走進了牌子為‘六一班’的那間死亡教室。
教室內還和之前一樣,地麵上厚厚的灰塵被打亂。
在我走進教室的時候清楚的發現楊子平和梁青山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我沒有理會這些,走近教室後我一邊撫摸著牆壁一邊快速的想著。
這間教室到底存在著什麽?能夠讓這幾人都紛紛色變?
很快我就得到了答案。
我手指撫摸著教室的牆壁,但是卻發現牆壁上有著突兀之處。
我停下腳步眉頭微微一皺,用指甲扣了扣牆壁,卻發現牆壁上根本不是白色的牆繪,而是一層白色的貼紙!
我默不作聲的將貼紙慢慢的揭開。
隻是不等我完全揭開就聽到教室外楊子平傳來撕心裂肺的叫聲。
“不要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