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個宛若好久沒有看到食物的老鷹突然的盯到了一隻小雞一般,立即站起身來詢問那名幹警發現了什麽線索。
警察哥們含糊不清的解釋說:“好像是文隊在醫院的後院發現了凶犯遺留下的東西。”
“梁青山遺留下的東西?”我們微微一怔緊接著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步伐跟隨著那警察哥們快速的趕到了事發地點。
文榮已經在現場做著工作,周圍寥寥幾名警察輕微的排查著。
看到我們趕來文榮放下手頭的工作,摘掉手套有些不好意思的訕笑說:“並沒有什麽大的發現,就是在這裏發現了一套病服。”
我們順著文榮指著的方向看了過去,果然在地麵上出現一套病人的服裝。
原本潔白的衣服現在卻是多出不知道多少泥漬,聯想著旁邊被挖出的一個小坑,不難發現有人是故意將這套衣服埋藏在地底下的。
“文隊,土壤較為潮濕,應該是新番出來的。上麵雖然有著雜草故意掩飾,但是能夠看得出埋衣服的人當時有些慌亂,所以導致衣服的一角暴漏在了外麵。”現場的警員走了過來向著文榮匯報著情況。
我突然想到每一個病人身上穿著的病服應該都有著編號。
想到這,我衝著那名警員說:“你看一下那件病服上有沒有編號一類的東西。”
那名警員點了點頭重新戴上手套走到那件病服麵前仔細的翻找起來,很快便是在上衣胸口處的位置發現了一點兒蛛絲馬跡。
“有編號!”那名警員欣喜的回過頭告訴我們說:“330654!”
梁青山畏罪潛逃不可能穿著病服,這樣的話他更加的容易暴露。我想這件衣服就是梁青山在逃跑的時候埋藏在這的。
但是因為他當時心裏比較慌亂著急,所以在埋藏這件衣服的時候出現了簡單的差錯:將衣服的一角暴漏在了外麵。
文榮立即帶人來到了醫院的護士台開始查找病服上編號為330654的病人信息。
很快病人的信息就被打印成了報告送到了文榮的手裏,文榮指著‘梁青山’三個字立即下達了命令道:“立即讓人封鎖醫院後院通往各個大路的路口,分批派人對醫院後院通往的道路進行地毯式搜尋!”
殺害四名老師以及安建文的最終凶手已經可以肯定是梁青山所為。
讓我們沒有想到的是梁青山竟然畏罪潛逃,並且在潛逃的途中還讓得四名武警三死一傷。
雖然我們一直沒有搞清楚梁青山是用什麽手段殺害四名老師以及安建文的,但是醫院走廊的監控錄像已經成為了梁青山故意殺人的鐵板證據。
青泉縣的刑警大隊包括交警大隊以及各個鎮上的派出所都已經接到了關於梁青山的通緝令,因為案件已經涉及到了武警支隊,所以留守在青泉縣的武警支隊也沒有著急回去,他們和青泉縣當地的警局達到了共識,一同對著青泉縣進行著地毯式的搜尋。
我們原本以為有著這麽多的人力去搜尋梁青山就算是再厲害也不會逃之夭夭,但是這話還真的說早了。
距離證實梁青山故意殺人已經過去了三天的時間,警局內的各個部門都沒有著任何的鬆懈,可是無論他們怎麽努力就是找不到梁青山的蹤影。
梁青山這個人就宛若在人間蒸發了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三天的時間我們已經從安永村小學搬到了青泉縣的一家賓館內。
警局以及武警的無可奈何我們都看在眼裏,但是卻幫不上任何忙。
“已經三天了……”我抽了口煙揉了揉額頭有些急躁的說著。
趙繼佑坐在沙發上輕輕的翻看著報紙,平心靜氣的說:“梁青山的突然失蹤就像是在人間蒸發一樣,警隊的那些人還在繼續搜查,我們在這幹著急也沒有任何用。”
趙繼佑說的我也明白,但是一直有著兩件事情困擾在我心裏,讓我這些天都有些寢食難安的味道。
第一還是我們一直追查的行凶動機以及作案手法,梁青山他為什麽要殺害四名老師?他又是怎麽殺害四名老師的?還有就是……武警軍子又是怎麽一回事兒?
第二便是關於梁青山畏罪潛逃的問題。
梁青山右腿殘疾,形象獨特,很容易被人發現,可是這三天的地毯式搜尋愣是一點兒作用沒有。
梁青山……他會躲到哪裏去?
我的餘光瞥到了坐在一旁桌子上的江冰。
這三天來江冰一直緊蹙眉頭,表現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你沒事兒吧?”我終於還是忍不住看向了江冰,關心的問道。
江冰的反應要遲鈍一些,等著我的話音落下兩三秒鍾的時間她才緩緩的回過神來。
她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整了整上衣說:“整理一下最近搜集來的線索,將案件移交給青泉縣的刑警支隊。我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我夾著煙的手微微一頓,不可思議的抬起頭看向江冰。
“凶手還沒有抓到怎麽能叫做就能完成了呢?”我詫異的問。
江冰斬釘截鐵的聲音不容置疑:“龍局有龍局的任務,現在安永村案已經脫離了龍局的管轄。殺害四名老師以及數名武警的人也被最終定義在了梁青山身上,如今梁青山畏罪潛逃,這已經不是我們能解決的問題了。這些事情隻能留給青泉縣的刑警支隊,況且……二十三局不能沒有人。”
江冰的話我完全能夠理解。
龍局存在的目的是什麽?
完全的就是解決一些超出平常警力範疇的案子,而如今安永村一案已經找到了最終的凶手,案件的涉及也沒有超出一般警局的範疇。
也就是說,現在的安永村一案已經不算是疑難雜案,說白了就是龍局再來插手這件案子就已經不符合規矩了。
饒是如此,我還是有些不甘的辨別道:“凶手是定義在了梁青山身上,但是我們還完全沒有搞清楚梁青山是怎麽殺的四名死者以及是以什麽動機殺害的四名死者。況且……況且武警軍子的事情也是個迷點,我覺得我們在沒有解決這些事情之前不該撤離這件案子。”
“我是局長。”
江冰沒有給我多餘的解釋,淡淡的吐出四個字便是站起身來離開了房間。
留下了驚愣的我以及不知所措的趙繼佑。
相識這麽長時間來,我這是第一次看到江冰用權力壓我,在我眼裏江冰雖然是局長但是我們之間的關係發展可以說在二十三局已經沒有了局長和隊員一說,但是沒有想到……
“二十三局不能一直沒有人,現在這些案子既然有了些眉目那理應移交給青泉縣的刑警支隊,而且後麵還有更加重要的任務等著我們……”趙繼佑舔了舔嘴唇試圖開口安慰我。
我苦笑著搖頭說:“後麵的任務重要,難道這個任務就不重要了?”
趙繼佑一時啞然,最後無奈的攤了攤手道:“我發現你這人什麽都好就是有點兒倔。”
“人沒有十全十美。”我更加無奈的歎息一聲。
案件發展到最後還是被江冰將剩下的案情移交給了文榮,雖然凶手沒有抓獲,但是我們做的這麽多倒也讓得文榮感激不盡,臨走之前還要好好的請我們吃一頓飯,卻被江冰淡泊的拒絕。
我們所追查到的線索雖然都移交給了文榮,但我還是偷偷的留了一手將這些線索以及涉及到這件案子的所有人資料全部複印了一副準備帶回龍局好好的琢磨一下。
說不定還能從中找到突破口。
江冰辦事一向雷厲風行,案件資料線索移交過去的第二天我們便是踏上了回局的征途。
我原本以為在沒有徹底查清楚梁青山的殺人動機以及作案手法時是永遠不會再回來這個充滿傳聞山嶺以及到處讓我感覺到不適的小學。
但是讓我完全沒有想到的是……離開隻是暫時的,起點還要從這裏開始。
回到龍局我們的日子又一次從緊張變成了懶散、碌碌無為。
趙繼佑每天最大的樂趣便是他身邊的符以及桃木劍,而江冰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些多台顯示器上。
毛正元寸步不離的坐在龍局門前雙手托著一個有些泛黃的牌子,雙目低沉的看著地麵。
我原本是龍局裏最無聊的人,但是經過了安永村一案之後這個最無聊的人怕是變成了趙繼佑。
我每天守在一堆資料之中,梁青山以及四名老師的資料被我翻閱了無數遍,幾乎已經將那單薄的紙張給翻出了道道裂紋。
我麵前的白板上每天最少出現五種以上有限可能以及無限可能的猜想。
四名老師和梁青山的關係被我假設了無數個可能,但是就沒有一個能夠行得通的。
我還刻意的關注過青泉縣那一方麵的事情,得知的答案卻是:完全的找不到梁青山,武警隊已經收隊,文榮負責的刑警支隊已經成立了專門的專案組,主要進行抓捕梁青山。隻是效果卻並不明顯。
從安永村回到二十三局已經接近兩個多月的時間,江冰守護著的多台顯示器電腦沒有接受過任何的信息。
時間的流逝讓我有點兒自暴自棄,慢慢的放棄了對於安永村的調查。
為了解悶我和趙繼佑還專門去市裏的狗市買了一條長不大的鬆獅。
鬆獅很受歡迎,特別是江冰。在見到鬆獅的那一刻起,眼裏就閃現出了我們從沒有見過的溺愛和寵愛的光芒。
趙繼佑還曾笑著調侃說,這隻鬆獅激發了隱藏在江冰內心深處的母愛。
無聊的日子一天天的流逝,每日裏我們最大的樂趣就是逗著那條毛發雪白並且還異常可愛的鬆獅。
這天我一如既往的坐在龍局門前的台階處,看著遠處和鬆獅一同快樂奔跑的趙繼佑。
我有種錯覺,這隻狗好像比我們更加的受江冰的歡迎,這隻狗來了之後江冰就給它取了個很可愛的名字,叫做奶牙。
趙繼佑大約是跑累了,氣喘籲籲的獨自一人朝著我走來。
很難想象向趙繼佑這樣沉穩平靜的人竟然會和一隻狗玩半天,我琢磨著趙繼佑大約也是在這感覺到了無聊。
看著趙繼佑的模樣我忍不住笑著說:“我一直覺得你是一個淡泊平穩的人,沒想到的是你竟然和一條狗還能快樂的玩耍半天。”
對於我的調侃趙繼佑沒有任何表態,無奈的聳了聳肩說:“沒辦法,時間磨練人性。在沉穩的人也禁不住時間的打磨,時間長了自然而然就變了。”
“是啊,也不知道這種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我總感覺在這麽下去的話我身上的骨頭就要徹底散架了。
趙繼佑突然笑了一聲說:“馬上就熬到頭了。”
我怔了一下不明白他的意思疑惑的看著他:“什麽意思?”
“你回頭看看就知道了。”
我轉過身去正好看到江冰麵色有些難看的來到我們身前。
“收拾一下,有要我們出馬的案件了。”
一聽說有案子我整個人都變的精神起來,精神的同時我心裏又莫名的緊張起來。
原因很簡單,龍局從不接手普通的案件。
我站起身來喚回追著蝴蝶跑的奶牙,和趙繼佑一同走進了龍局,一邊走我一邊隨意的開口問。
“什麽案子?在哪個地方?”
江冰的腳部微微一頓,麵色複雜的看了我一眼,咬了咬銀牙冷冷的吐出三個字。
“安永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