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愣的回過頭,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看到的人竟然是天星。
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壇酒以及兩個空碗,我更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來的,也不清楚他是什麽時候靠近我的。
麵對天星我心中怒火滔天,對他更是恨得咬牙切齒,我平靜的雙手緩緩的握了起來。
天星似乎看到了我的動作,他不以為然的微微一笑,然後坦然的揮手掃盡石凳上的灰塵,從容不迫的坐在凳子上。
他的動作一直透漏著一股王者風範,他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麽大的大氣磅礴。
天星彈指去掉酒壇上的紅蓋,手一揮,那一壇酒竟然浮空而起自動的倒了兩杯酒在碗中。
“與其兵刃相見,倒不如平靜自如的互斟兩杯。”天星端起碗衝我微微一抬。
我深吸一口氣端起另一隻碗,衝著天星敬了一下,一口喝幹。
“好酒量!”天星哈哈一笑,仰頭喝幹碗中的酒,意味深長的道:“你難道不怕我在這酒中下毒?”
“怕?為什麽要怕?”我嗤笑一聲,搖頭道:“你若想殺我還要費盡周折在酒裏下毒麽?對於你來說若是要殺我,不過是一個呼吸、一個眨眼間的事情。”
天星輕笑著放下碗,隨手一揮,酒壇又一次動了起來,當酒水盛滿在碗中的時候,天星略顯遲疑的將碗拿起來,雙目中透漏著我從未見到過的惆悵之色。
“你可知,上一次我和人飲酒是什麽時候的事?”
我皺著眉沒有說話,緩緩的搖了搖頭。
“我也記不清楚多久了,應該是很久很久。”天星將碗端起又放下,緩緩的站起身來,雙手負於身後。
我很難現象自己竟然會和天星隨意的攀聊,在不久前我還對他咬牙切齒,滿臉記恨,而現在這種感覺竟然有些消失。
“上一次和你飲酒的人是誰?”我有些疑惑的看著天星那有些偉岸的身姿。
天星淒慘一笑道:“已死之人,何足掛齒?”
“你……你將那人殺了?”我微微一怔不可思議的說。
天星轉身看著我,臉上威嚴不減:“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和我對飲。”
我看了看麵前盛滿酒的空碗,竟然沒有絲毫感覺到懼意。
我微笑著端起碗再度一飲而盡。
天星意外的看了我一眼,沉吟問:“你不怕我要殺你?”
“我自問自己對你還有些用處,所以……我敢肯定你不會殺我!”我斬釘截鐵的回答他。
天星哈哈一笑,說:“你這種性格若是放在以往我稱王……”
天星的話沒有說完,臉上張狂高傲的笑容便是逐漸的收斂起來,最後變得暗淡起來。
“過往雲煙,不值一提。今日難逢知己,定當不醉不歸!”
說是對天星的過去沒有興趣那是假的,但是看天星沒有說的意思,我也沒有繼續追問,端起桌子上的空碗,示意給天星說沒酒了。
天星哈哈一笑,揮手間桌子上的那壇酒再度飛起為我斟滿。
二人猶如好久不見的好友一般,對著夜空舉杯暢飲,雖沒有過多的言語,但也卻慢慢的融入到這片景色之中。
一壇酒,最終還是沒有多少。舉杯三五次,一壇便是空。
喝盡碗中最後一滴酒,我放下碗有些猶豫的道:“她……沒事兒吧?”
“我自認為自己不算是好人,但是許人之諾卻從未食言。”天星有些意猶未盡的放下碗,堅定的開口道:“我答應過你,讓她毫發無損,那她就定當毫發無損。莫說是我,就算是別人在沒有你做完該做的事情動了她,我也會讓他人灰飛煙滅。”
“謝謝……”我有些艱難的開口。
天星緩緩站起身來背負著雙手道:“各有所需罷了,你隻需記住,快些聚齊八顆舍利便好。”
“八顆舍利聚齊之日,便是你與她見麵之日。”
我站起身,看著對麵的天星,麵色嚴肅的說。
“我想到得那時,也是你我該做一個了斷的時候。”
天星微微一怔,看著我靜靜的點了點頭:“不是我和你做一個了斷,而是我和他……”
“八顆舍利你如今已得其五,還有三顆在不同的地方,如今你隻需得到剩餘三顆便好。”
天星話音落下便是抬腿朝著不遠處走去。
我站在原地,聽著天星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今日一敘,雖不能了卻千年仇恨。但著實讓我心生歡喜,若非你我有天虹所隔,倒也能把酒言歡!”
天星走的並不快,但是當我抬起頭的時候萬年嶺上便已經沒有了他的蹤影。
我緩緩的吐出一口氣,後背已經被汗水侵透。
天星不會要我的命我清楚,但是和他坐在一起我卻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這壓力無所遁形,讓我宛若是在和一隻猛虎……不,確切的說應該是一條蒼龍對視一般。
我將桌子上的酒壇和碗收拾掉,然後看了一眼月色,默不作聲的走下了萬年嶺。
這一夜我是在安永村度過的,隻是我卻一直未眠,滿腦子裏麵想的都是江冰以及神秘叵測的天星。
天星告訴我讓我聚齊八顆舍利子,便能讓江冰回歸。
我不明白的是,她為何讓我去聚齊而不是他自己?
他的強大眾所周知,若是他去聚齊八顆舍利想來比我還會更為簡單。
還有一個就是,他讓我聚齊八顆舍利有何用處?
若是這八顆舍利隻有我才能聚齊,那麽第一個問題就能說得過去,可惜的是這些舍利想來是個人都應該能夠找齊。我何德何能受這樣的眷顧?
然而目前最為重要的問題是,這八顆舍利到底在何處?
目前加上天星給予我的那一顆,我已得其五。還有三顆身在何處,我卻不得而知,若是在天涯海角而且還沒有一個確認的坐標,我想我一輩子也不會找到,一輩子也不會見到江冰。
輾轉難眠一夜,等我稍微有些困意的時候,外麵的天卻是亮了起來。
我歎息著起身穿衣服,簡單的洗漱後便是和安永村的村民道別,坐上村裏麵的車離開了安永村。
到達青泉縣後,我便是來到了車站買了去西南市的車票,準備回西南市。
現在我毫無目的,根本不知道去哪找那剩餘的三顆舍利,隻能回西南市和趙繼佑商談一下。
到達西南市的時候是中午的十二點鍾,來之前我通知了趙繼佑,在車站的時候我就看到趙繼佑和梓依二人。隻不過趙繼佑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應該是那天受傷還沒有恢複。
見了麵後我們三沒有過多的言語交流,直接乘坐上梓依開來的車。
在路上梓依告訴我說,這起凶案的凶手是朱辛和古締二人無疑。秋思水昨天也跟著我們來警局錄了口供,雖然沒有全部交代清楚,但是該說的都已經說了,朱辛和古締二人現在被天星帶走,我們無法追拿歸案,而天星的強大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暫時無計可施。
不過可以說的是,這起案子到現在真的算是可以告一段落了。
秋思水還交代,朱辛和古締不會再繼續殺和這起案件有關的人,被抓的人也按照大小法律該判的判,該放的放。
我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問道:“秋思水還是沒有說?”
“沒有。”梓依抿著嘴道:“她說她想看到你之後再說。”
我歎了口氣,習慣性的從口袋裏掏出香煙,就在我要點燃開始抽的時候卻突然想到了江冰。
我慢慢的將香煙塞進煙盒,將頭扭到窗外,掩飾著眼中的哀傷。
看著窗外匆匆而過的景物,我不解的說:“我們現在去哪?”
“……”趙繼佑舔了舔嘴唇,有些無奈的道:“掌門,掌門說要見你。”
“掌門?”我微微一愣,緊接著立即想到了趙繼佑口中說的掌門是誰:“秦白明?”
趙繼佑僵硬的點了點頭,好似有些擔心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將我帶過去,生怕我會生氣。
我無奈的笑著,說:“見就見吧,直接過去就好了。”
趙繼佑鬆了一口氣,衝我微微一笑。
我拍了拍趙繼佑的肩膀,沒有在繼續說話。
車子最終停在了一處高檔的小區中,下車後我放眼望去卻發現小區裏麵都是單獨的別墅。
很顯然能夠住進這種地方的人,非富即貴,說不定還會有一些職場的官員。
我有些想不通的是,秦白明號稱是道教的掌門人物,這樣的人應該淡泊名利,與世無爭才對,怎麽會這麽在意外表?
趙繼佑好似看出了我的疑惑,他笑著開口解釋道:“秦白明是道教的掌門人,但是道教的事情卻不需他過問。除此之外他還是玄學領域上的頂尖人物。”
“若是玄學頂尖人物住在茅草屋,那倒有些寒酸了,可以說掌門這也是迫不得已。”
我無力的揉了揉額頭,撇了一眼趙繼佑說:“到你嘴裏都成好話了。”
“這是事實。”趙繼佑無奈的聳了聳肩。
我沒有和趙繼佑貧,猶豫一下伸手輕輕敲了敲別墅院子裏的鐵門。
不多時裏麵就走出一位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