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同時上前,眼底裏的關切都是一樣。

淩雲扶著牆壁,腳已經疼的站不住,表情一片痛苦,戎子風一把上前,打橫抱起搖搖欲墜的她,然後,大掌一探,扯去了她的鞋襪,看著她鞋子裏紅腫一片,他心裏猛一陣疼!

“殿下,趕緊進去後麵,用涼水衝才是!”太仆大人看著那觸目驚心的紅,老臉上布滿了疼惜。

戎子風聞言,抱起淩雲就往後麵走,太仆大人緊隨其後,撩起淩雲的裙擺,她把她整一雙腳泡入了水缸之中,驟冷驟熱,那些被燙傷的地方很快起了小小的水泡。

冰冷的水莫過燙傷之處,疼痛緩解了許多,淩雲低頭看著自己一片慘狀的腳背,祈禱著千萬不要落下傷疤,不然,她就真的太對不起這具身體了。

“很疼吧!”戎子風一臉緊張的看著她,眼底裏的心疼讓淩雲心裏總覺得略懷愧疚,這一次的苦肉計,他是真的上當了,她本是該慶幸的,隻是為何,有一種欺騙他的罪惡感。

搖搖頭,她輕輕道:“現在不疼了!”複看向太仆大人,“爹,對不起,把你心愛的青花瓷茶具打爛了。”

“傻孩子,一套瓷器,打了就打了,你這腳,今天看來是騎不來馬兒了,得趕緊找太醫來看看。”

淩雲等的就是這句話兒,但是又裝作歉意的看著戎子風:“對不起,殿下,掃了你的興致。”

“騎馬改日再來也可以,太仆大人,備馬車,送我們回去!”太仆大人的指責就是司車馬,很快的,就備好了馬車,讓一個太監趕著,送了戎子風和淩雲離去。

車子停在了東宮門口,瀟雨燕正從禦花園賞花回來,還納悶是哪個大膽的,居然敢在宮裏行車。

宮規上清楚明白的寫著,行進三重宮外,車馬一律不得入內,改乘步攆。

她正要上前,隻看到戎子風從撩開了帳幔從車裏走了出來,瀟雨燕樂顛顛的腆著臉就小跑了上去,要曉得,要見一麵戎子風,是多麽不容易的事情,見著了,她便會抓住一切的機會。

“臣妾給殿下請安!”她溫文柔順的開口,一雙鳳眸,看著戎子風,飽含深情,又透著幾分故作的媚態。

隻是對於戎子風,她永遠隻是空氣一樣的存在,連起的懶得和她說,更不願意看她一眼,戎子風伸了手進車子,小心的拉著淩雲出來,淩雲的出現,讓瀟雨燕一張濃妝豔抹的臉,一瞬間黑如墨汁。

她妒著淩雲,怕著淩雲,恨著淩雲,看著淩雲的眸光,複雜又陰狠,似乎要把她活生生給撕裂掉。

淩雲見她模樣,有心氣她,既然已經和她挑明了,也把身邊所有人都安排妥當了,她就無所畏懼,可以放手大幹一場。

於是,她不介意將瀟雨燕氣的七竅生煙,在戎子風拉著自己手出轎子的時候,故意步子一歪,皺緊了眉頭,顯得疼痛難耐。

戎子風見狀,一把上前,打橫抱住了她,讓她落入了自己的懷裏,按如自己的胸膛。

淩雲不否認,她在氣死瀟雨燕的同時,自己卻亦感受到了一陣讓她滿足的舒適和溫暖,腦袋不由的更加的貼進了戎子風的胸膛,汲取著他的溫度,聆聽他強有力的心跳。

“來人,傳太醫!”戎子風一聲令下,馬上有宮人發現了淩雲赤著一雙腳,腳上是一片觸目驚心的紅色,不敢耽擱,一個宮女急急的朝著太醫院跑去。

戎子風抱了淩雲進門,朝著寧宮而去,從始至終,將瀟雨燕當作一團可有可無的空氣,瀟雨燕哪裏甘心,緊追在他身後,知道和他對話,自己隻會討了沒去,讓淩雲笑話得意了去,她轉而看向淩雲,狀似關心的問道:“妹妹怎麽了?腳怎麽傷到了?”

這一句妹妹,聽的淩雲有些反胃,嘴上卻回應了她的‘關心’:“無礙,不過是燙傷了而已!”

“呀,怎麽會這麽不小心,讓本宮看看傷勢如何!”

說著,瀟雨燕順勢繞到了淩雲和戎子風的前麵,正好擋在了戎子風麵前,目光是在查看淩雲的傷勢,但目的隻為了讓戎子風注意到自己。

哪裏想到,戎子風會給了她一個大大的難堪。

“滾開!”他的嘴角,說話的時候,抿著一絲讓人膽寒的冷酷,瀟雨燕臉色頓紅,淚水盈了眼眶,想必是委屈極了。

淩雲樂的看她如此模樣,也不開口幫她說話,隻聽的戎子風不耐煩的又吼了一句:“叫你滾開,你是沒聽到嗎?”

瀟雨燕縱然性子脾氣潑辣囂張,但是讓她滾開的人可是太子,她縱然想發作,也沒這個膽子,退到了一邊,眼淚大顆大顆落了下來,委屈的道:“臣妾隻是想看看淩雲妹妹的傷勢,別無惡意,殿下,你這麽凶臣妾,臣妾真好難過!”

這委屈裏,又有幾分的撒嬌,她真是死性不改,也怪不了戎子風三番四次不給她留情麵。

“滾回你自己宮裏難過去,看著你就礙眼!”

一句話,讓瀟雨燕吃了個大灰臉,她的關心委屈撒嬌獻媚在戎子風麵前,通通不奏效。

她不敢再說任何話,因為知道,無論自己說什麽,戎子風回她的,都足夠讓她想去死。她堂堂一個太子妃,在太子眼裏,比不過一個小小的良娣就已經很是屈辱,如今看來,她在他眼裏,甚至連隻搖尾乞憐的狗都不如。

把尊嚴踐踏到腳底下的去討好他,他卻棄之如敝屣,她到死是哪一點,惹的他如此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