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有重重侍衛,屋內也有一個雖然打扮詭異,但明顯讓人心安的黑衣侍衛,穆小文不知不覺地放鬆下來。崔宇明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才回來,便想趁這個時候稍微整整儀容。

身上的鵝黃長衫鬆鬆的,於是偷眼看了看黑衣侍衛,見他垂著眼,便走到屋內另外一角,背過身去將係帶係緊。

然後走過來重新坐回椅子上,掀起裙角查看膝蓋的傷。老覺得黑衣侍衛在看她,穆小文回過頭去,見他仍是低眉垂眼的模樣。大概是錯覺。

剛剛在馬上彎著腿顛簸一陣,膝蓋隱隱有紅腫的跡象,左膝甚至都開了一個小口,有血絲滲出來。穆小文手指探過去輕輕一壓,馬上“嘶”地一聲倒吸一口涼氣,吃痛不已。

不知道這些侍衛有沒有帶金創藥之類的東西。

穆小文轉頭問黑衣侍衛:“勞駕,請問你有金創藥嗎?”

黑衣侍衛手似乎有些顫抖,果真不知從哪裏掏出了金創藥。穆小文剛要接,他卻走過來,在她身前蹲下。

穆小文愣了一愣,再笑笑:“不用了,我自己來。”

黑衣侍衛卻充耳不聞,隻細細地盯著膝蓋的傷口,似乎顫抖得更厲害。穆小文不明所以,正要出聲詢問,他又打開了藥,用手指沾出一些,然後輕輕地朝穆小文的傷口塗過去。

“嘶~”穆小文又是倒吸一口涼氣。

黑衣侍衛住了手,待她這一陣抽氣過去,便用手指輕輕按摩。等最初的痛楚過去,在他指腹的按摩下,慢慢地,一股清涼的舒服感升上來,穆小文的痛楚減輕了大半。塗完左膝,又塗右膝。

穆小文衣衫下擺撩在一邊,雖然裏麵穿了褻褲,可是膝蓋以下都是露出來。再怎麽男女不設防,這黑衣侍衛單膝著地蹲在跟前,總覺得有點不自在。何況膝蓋的傷口還被他那麽專注地盯著。

穆小文幾次想推拒,但總覺得有些不好開口。

藥終於上好了,黑衣侍衛站了起來,立刻比坐著的穆小文高出一大截。穆小文仰頭微笑:“謝謝你。”

黑衣侍衛一言不,重新回到旁邊站好。

好冷。連道謝也不回一聲,果然與崔宇明是一夥的。

不管他。崔宇明還是沒回來,穆小文坐在桌邊,不知不覺就趴在桌上睡著。模模糊糊間,似乎總有人在看著自己。迷糊著睜了眼,隻有黑衣侍衛而已。於是朝他笑上一笑,繼續趴著睡。

不知過了多久,遠遠傳來馬蹄聲,穆小文一個激零站起來,急急就往屋外走。

馬匹停住了,崔宇明在前,翻身下馬。之後另兩個侍衛也押解著之前的肥碩男子下了馬。最後讓穆小文大跌眼鏡的是,若怡押著石姚下了馬。

看若怡有意無意看崔宇明的眼神,穆小文瞬間明白,若怡是為崔宇明倒戈的。

又一個癡情女子。

“黑衣人呢?”穆小文問。

崔宇明輕輕巧巧瞟她一眼,“你想他來麽?”

“你不是想替我報仇麽?報仇的話為什麽他不在?”

崔宇明桃花眼眯了起來,慢慢就綻放出嘲意:“我為什麽要替你報仇?”

“因為。。。”因為你救了我啊。穆小文想說的話卡在了喉嚨裏,忽然就清醒過來。自己還真把他當成救世主了。因為在最絕望的時候被他救助,所以下意識地認為,他一定會幫自己報仇。陷入某種心理誤區了。

穆小文搖搖頭:“沒什麽。”抬腳要往屋內走。

身後的崔宇明卻又開口:“得看著滄國皇帝的麵子。”

咦?可是輕風與他不是死對頭麽?想問,崔宇明卻先她一步,擦著她的身進了屋。也罷,以後再問不遲。

那幾人剛被押解進屋,肥碩男子就撲通一聲跪下,磕頭如掏蒜:“千金大小姐,你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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